卞舟舟住马谦那里,马谦之前与同事合租的两室一厅,他住院后同事害怕也搬走了。她住那里合适吗?想开口带她跟自己回去,又觉得自己才是最不合适的。
饭后我和马谦都叫了代驾,吴何自己打车走了,卞舟舟和我坐在一起,我问她:“和达尔还好吗?”
“那个渣男早就出国了。”提到这个人卞舟舟有些生气。
想到达尔传染了尤丞丞,我担心得问卞舟舟:“你的身体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卞舟舟的表情明显不对,她回道,“我没事,我很好,你最近日子挺逍遥的,以前没发现你还有一颗浪子的心。”
浪子花心吗?我自嘲道:“是啊,我也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等潜力。”
“赖琪其实挺好的,你不该辜负她,哪个女人能等一个男人这么久。”
我不喜欢这种道德绑架,若都这样世界不乱套了,都去等刘德华十年,刘德华娶谁?但我没反驳她,代驾还在前面开车,而且她可能还带着病,争吵就算了。
尤丞丞得病我总是怕被传染,在她面前,我却是担心,爱情果然能让人失去理智。
我不回话,她也不说话了,一直到马谦所住的小区,看着她跟着消失在夜色中,我伤感了,希望马谦和魏雪静能顺利结婚,这样至少爱情在我们这六人中成功了一例。
江城拍婚纱照其实市区没多少地方可以取景,无非就是步行街教堂,东湖、梨园等几个地方,我们的行程规划是先教堂,再梨园,最后东湖湖畔,然后室内。
本来吴何没时间陪同的,估计因为马谦方奈退群的缘故,他还是来了。
秋风气爽,除了下午比较热之外,其他都好,他们选得日子不错,老天很照顾他们,吴何和我就无聊了,卞舟舟一直陪着魏雪静忙前忙后,我俩就是打酱油的,不是找地抽烟,就是找地抽烟。
“一天,你和卞舟舟还有可能吗?”吴何问我。
“你说呢,丁玎挺好的。”这句话有些违心,从昨晚到现在我第一次提起丁玎的名字。
“你们啦,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偏偏整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提这事了。”吴何低头说道,“警察查到有个人很可疑,是送酒的,戴着口罩,他有三次进入储物室,监控看着像是走错了,可惜储物室没有装摄像头。”
“那直接抓起来审问啊。”
“抓毛线,对方公司说那人是临时工,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姓钱,叫钱聪,说是从山城来的。”
“钱贵的儿子不叫钱聪吧,山城?”听到临时工三字就让人不爽,我问道,“既然知道人名也能跨省抓人啊,警察还有所顾忌不成?”
“只知道名字有什么用,登记照都没一张,还没有出行记录,而且这人又不怎么与人交流,挺孤僻的。”吴何回道,“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听他同事说这人身上有纹身,收到过一箱快递,是从山城合川区一个叫文峰古街的地方寄来的。”
“你没跟警察说吗?”
“说了,可那边根本就没有叫钱聪的人,估计是个假名。”吴何不爽道,“现在这些公司招人也太随意了,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想错方向了,我怀疑肖炜几人的事不是意外,是钱贵密谋的。”
钱贵是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既然高竣能出现在这,那钱柜父子在南方打工的消息也可能有偏差。
我给闻虎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山城那边是否认识什么人,他说有个叫贺淼的兄弟,监狱里认识的,去年出来了,还问我什么事,我只说想去旅游一下。
“吴何,不如我俩自己去那边看看,既然有纹身,又孤僻,说不定犯过事,我哥在那边有认识的人。”
“不、不是吧,虎哥跟我们一起去?”吴何一直很怕闻虎,他见过一次闻虎砍人手脚,留下了心理阴影。
“就我俩去,看你这德行,去不去?”
“虎哥不去我就去。”
为了赶时间拍摄,中饭都没能好好吃,外卖点了汉堡之类的东西,梨园就在东湖边上,但没有伸入湖中的观湖台,所以在这拍完后还得绕湖去另一处地方。
“一天,卞舟舟是不是肾有问题,怎么总跑厕所。”
“她跟着忙前忙后,喝了多少水?我俩不是树荫下就是车里,要不你去帮魏雪静提裙摆去?”看来她真的是被传染了,不过尤丞丞那么快就治疗好了,她不应该啊,难道是没钱?
“我提裙子?那马谦不得打死我,这么大的太阳,我怕自己忍不住躲进裙子底下去。”
这时马谦招手喊道:“走啦,去宁波门!”
宁波门那里又是满满的回忆,属于我们六个的回忆,还有与卞舟舟的回忆。
画室那时就在宁波门不远处,所以我们经常去湖边玩,弹吉他,夜里偷偷去游泳,有谁不舒服了都跑去湖边吃辣条喝白酒,啤酒度数低,人又多,喝不起。
我和卞舟舟总是逛着逛着就吻在一起了,被他们五个嫌弃的不行,或许是羡慕。
婚纱店的面包车开在前面带路,马谦载着魏雪静和卞舟舟走在中间,我和吴何跟在后面抽着烟,听着《浪人情歌》。
湖边的公路很窄,湖边行人多,有很多骑自行车锻炼的,最主要是车速还都很快,只要发生一点交通事故就堵车,可惜没得选择。
“我丂,又越线超车。”吴何伸出头对前面的车大声骂道,“艹!赶着投胎吗!”
“你怎么像个流氓一样,是不是跟和尚待一起太久了。”估计被和尚听到我这么说,会委屈死了。
“不骂不行,又是一个女司机,技术不行不说,违规倒是在行。”
“别性别歧视,丁玎和魏雪静开车还是很有水准的,你一个连科目一四次都没考过的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那是我没用心,我要是……丂,前面是不是有车冲进湖里了,怎么冲那么远,这技术太菜了,不对,是马谦的车!”
还真是马谦的车,我打开双闪直接越线跨过道牙冲到湖边的人行道上停下了车,吴何第一时间就搁下手机跳下车冲了过去。
我没及时跑过去,不知道马谦三人有没有开着车窗,手上没敲破车窗的工具可不行。
我赶到直线距离时吴何已经跳下湖了,岸上围观的人很多,还有几个伤者,应该是被车刮撞到了。
跟着跳下湖的我拿着一个扳手追赶着吴何,吴何已经游到车头了,车头最重,已经开始下沉了。
“你们别乱动,别慌!马谦,你快开门试试,你解安全带啊,别叫啦!”
吴何的声音很大,魏雪静的声音更大,就是那种慌到不行的尖叫声,看来前面车窗是打开的,车里已经注水了。
难怪马谦没从车窗爬出来,安全气囊弹出来了,估计他头都被弹昏了。
我游到车身时,吴何又是捶车窗又是拉车门,嘴上还慌乱的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拉不开啊……”
“快让开!”车子下沉的速度太快了,看来这边应该很深。
我敲碎玻璃时,车里已经注满很多水了,魏雪静大喊着救命,吴何那她往外面拉拽着,马谦在前面往后爬着,他越挣扎车子倾斜度越大,注水越快。
“闭气,舟舟马谦闭气!”我不得不换一边去敲玻璃,魏雪静为了省事,没换拍摄的婚纱,导致吴何拉她特别艰难。
游到另一边时,已经有三个路人游过来帮吴何了,但是车子已经彻底快没头了,我吸了一口气,下潜去敲玻璃,明明一下就能敲开的,在水中因为阻力敲了七八下才敲碎。
我去拉卞舟舟,拉点被卞舟舟拉进去,她的双手就像电影里的恶魔之手一般,张牙舞爪的,我被逼无奈挥了两拳,力道不大但很有用,就是太难拉出来了,似乎她被什么东西绊着了。
“来个人帮我!”我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都呛了三四口水了,感觉比上次在长江中还艰难。
游过来一个男子帮我,他先是拉开了车门,然后我们一起把卞舟舟拉了出来,她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看到又有两人游来救卞舟舟后,我喊道:“车里还有一人。”便再次潜了下去。
这次我潜到了湖底,因为车子已经彻底下沉了,预估应该两米四五的深度,我模糊的看到马谦就那么浮在车里,一动不动的,心里顿时一阵刺痛。
时间就是生命,或许还有救,只是当我钻进车里去拉马谦时,他像是被什么拽住似的,拉不动,而且我体内的氧气实在不够用了,我不得不立刻钻出来,对一位来接应的男子指了指驾驶室,又摸了摸他的脚,我猜应该是安全带缠住了脚。
浮上水面后,水面上已经多了七八个人,还有女孩,我喘气说道:“他的脚被缠住了,大伙帮帮忙,一定要救他。”说完我再次潜了下去。
这时跟着我一起下潜的有许多人,没想到前一个男子似乎被恰在前窗了,在不停地挣扎,我刚潜下就被他踹了几脚,顿时连续呛了两大口水,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还好有人从后面把我托住拉着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