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抵达前线后,又花了很长时间用起重机械将每一门大炮都从车上卸下,部署就位,并调整好射角。
到4月6日,只有一些轻型火炮准备就绪。
它们对城墙发动了第一轮炮击,但显然收效甚微。
在战斗打响后不久,一支热情高涨的乌拉索国非正规部队向金角湾附近三层陆墙断层地段发动了一次凌乱的进攻。
这里是谢二防守的薄弱点。
守军士兵们从城墙上冲杀出来,杀死了一些敌人,还把入侵者打得抱头乱窜,甚至反击乌拉索国军队。
乌拉索国军队不得不发动一次相当规模的反击,迫使守军返回城墙后,才恢复了秩序。这次最初的失败让乌拉索国皇帝更加坚定了决心,等待炮兵完全部署就绪,而不是贸然进攻打击士气。
在此期间,他开始执行乌拉索国军队攻城战术的另一套策略。
工兵们隐藏在泥土壁垒之后的地堡内,开始在陆墙西面挖掘地道。他们的目标是挖掘一条长250米的地道,一直通到城墙脚下,然后从地下将城墙炸塌。
乌拉索国皇帝还命令士兵们将石头、木料、泥土送往前线,并聚集所有其他种类的物资,选择合适的地点,尝试将城市的壕沟填平,为大规模攻势铺平道路。
这项工作非常危险,甚至是致命的。
壕沟离有人据守的城墙只有40米远,没有任何防护,城墙上的守军可以对壕沟处的人随意攻击,除非用猛烈的火力压制住城墙守军。
双方将为争夺每一个立足点或可供推进战线的地域展开了激烈厮杀。
谢二对地形做了研究,开始采取措施扰乱乌拉索国人的行动。
守军多次发动突袭,并在夜色掩护下进行伏击;他们有时猛地冲出城门,袭击城墙外的敌人;有时乍一声从壕沟中跳出;有时会被打退,有时则能俘虏土耳其人,从他们口中榨取情报。
争夺壕沟的这些小规模战斗很有效,但守军很快就无法接受兵力损失的交换比了。不管能杀死多少乌拉索国人,己方死亡的每一名战士都是严重的损失,于是在战役早期守军就决定尽量不再出击,主要是从城墙上防守,用弩箭射击或用普通的弓阻拦敌人。
争夺壕沟的战斗将成为攻城防守战最激烈的一场角逐。
4月7日之后的时间里,乌拉索国皇帝一面焦躁不安地等待重炮送抵,一面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
乌拉索国军队横扫巴黎特外围时,将途经的村庄全部占领,但还有少数孤立的要塞仍然在坚守。
他们先前绕过了这些要塞,只留下少量兵力对其予以监视。
在4月8日,他派遣了一支相当规模的队伍和一些火炮去攻打这些难啃的要塞。
其中有一个要塞抵抗了两天,直到乌拉索国军队的大炮将防御工事全部摧毁,并杀死了大部分守军。剩余的人无力继续抵抗,只能举手投降,表示愿意听从乌拉索国发落。
乌拉索国人把这些人全部穿刺在尖木桩上,带到城墙下,高高立在守军面前,给所有的巴黎特人看着,以儆效尤。
4月10日下午,俘虏们被刺穿在尖木桩上的可怕景象达到了乌拉索国皇帝希望的效果。
巴黎特的守军和城内的市民为这些同胞发出的哀恸久久回荡在城市上空,但悲痛很快变成了狂怒。
为了取得一点心理平衡,也为了发泄被困的恼怒感,巴黎特人以牙还牙,自己也做出了暴行。
自围城开始以来,城内就扣押着约130名乌拉索国俘虏。
次日,在君醒的一声命令之下,守军进行了血腥的报复,在城墙上当着乌拉索国全军的面野蛮地屠杀了他们的俘虏。
俘虏被一个一个地带上城墙,在乌拉索国军队的注视下被吊死。
教皇安迪帅哀叹道:“就这样,以暴制暴、以牙还牙的残忍行为,让这场战争变得愈发野蛮。”
悬挂在绞架上的俘虏和被钉死的俘虏隔着战线相望,这真是一种无言的讽刺。
谢二和杜涵也隔着陆墙相望,眼眸平静无波。
他们知道,战争就是血腥,就是横尸遍野。
人类和虫族的战争是这样,人类和人类的战争也是如此。
谢二静静地注视杜涵,忍不住想,他们这些“异界人”,直接或间接推动了这场战争的发生,造成了这样一番生灵涂炭的场面,杜涵他内心是否有过一丝后悔,或者痛苦?
经历战争的人不可避免地产生不同程度的心里疾病。
不懂杜涵的内心,谢二却了解自己。
他的回答是:没有。
如果在这里退却,日后死亡的就是联邦的人民。
不是高文明世界的战争就会温和,一旦联邦衰败,成了砧板上的鱼,各国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联邦出兵。
那时联邦反击,也是这副场面。
他身后是深深扎根的联邦,他没有退缩的权力。
就让罪孽落在他身上,谢二缓缓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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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系列暴行之后,战役主动权回到了进攻方那一边。
此时全部大炮都已经集结完毕。乌拉索国皇帝把它们分组为15个炮兵连,部署在城墙沿线的较为薄弱的关键点上。
而威力最巨大的两枚重型火炮其中一枚被部署金角湾附近三层陆墙的断层处,是谢二负责的地段。另外一门大炮被安置在山脉和陆墙的连接处,这里由单于利利和拉格防守。
每门重炮都得到一些较小的火炮的支持,组成一个炮兵连,乌拉索国的炮手们亲切地把它们称为“带着小崽子的大熊”。
黑漆漆的炮口打响了划时代的一声巨响。
这是第三宇宙战争史上第一个能够让人们真切地对火药的强大威力心生敬畏的时刻,开启了蓝星各国从冷兵器走向热武器的时代。
后来的史书记载着:
火药被点燃后,瞬间就发出一声可怕的轰鸣,脚下的大地猛烈颤动,一直传播到远方,那噪音是闻所未闻的。然后是恐怖的雷鸣般巨响和可怖的爆炸,火焰照亮和炙烤了周边的万物,木塞子被干燥空气的炽热爆炸冲出,石弹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出......[1]
[1]出自《君士坦丁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