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无寄和她似乎生来就有默契,唤小二拿来一柄切菜刀,对着那人腰部比划了下,刀刃隔风,风化刀刃,强劲地碎了他的黑衣。
他厚着脸,也颇不讲礼貌地拉出一条尾巴。
他把尾巴放在掌心掂了掂,唇角翘起:“哈,我说呢,屁股这么肥,原来是藏了这玩意。”
堂堂藏獒没受过如此侮辱,抬头怒喝一声,关无寄心道不妙,向后退了几步,惊奇地看着那人身形变化,周身竟长出毛来,最终化为一只凶戾的犬伏在地面上。
岳泽并拢双指,随手捏了个决儿往狗头上一拍。
只听最后一声呜咽,恶犬垂下脑袋,了无生息。
关无寄:“要不是我拦着你,他老底还没露,你就把他咔擦了。”
岳泽:“那现在,你除了知道他是条人形犬,难道还知道他的来头?”
关无寄俊朗的笑容一僵,岳泽自然而然接上话:“但我知道——这就足够了。”
她蹲下来,掌心覆着狗头,对这一团空气,像在自言自语:“谁叫你当初下冥界不带上狗呢......叫他今儿结果在我手中了。”
茶坊议论声嘈杂,角落处一位黑袍的客官放下茶具,似乎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我今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诡辨,你竟也放狗来咬我。”她垂着眼帘,眼底波澜不惊。
在座众人却不安定了:“她认得诡辨?!”
“下冥界......诡辨下过冥界?”
关无寄面色忽地不太妙,起身,拂袖离去。
众人交换眼神,岳泽皱了皱眉头,敏锐地嗅到气氛不对,正欲一同离开时,门口凭空亮起一张结界。
几十人人一齐逼近,将她围困在堂中。
“她认得诡辨,不能放了她。”
岳泽越发觉得人间不可理喻,这是什么理儿,她为茶坊除了乱子,这帮人反而组团上来为难她?
忽地,长剑横在她脖子上,剑的主人恶声道:“冒犯了!既然你认得诡辨,想必也知他是个什么货色,带咱去寻他,现在立刻!”
岳泽眉间不见喜怒,不打算出手,也没想过带路去找那个什么......诡辨。
诡辨以前在天庭干过,本着天机不可泄露,岳泽也不想和这群凡人解释什么。
除了岳泽轻松往那一站,其他人都绷着张脸,方才堆着笑的关无寄也不见踪影,一时间,气氛紧绷至顶峰。
恰是人群后走出的客官打破尴尬,是个高个子,一袭黑袍,说话却略显得腼腆:“大伙儿先别这样,人家好歹帮咱杀了个刺客,再者,她也不一定知道诡辨在哪......”
“你可拉倒吧!”那人呸了一记,“你小子难道不知道?今晚月圆,诡辨又要放阴灵出来作孽了,几个村的人命呐!拖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现在不去逮他什么时候去?”
“况且,今儿他把恶犬放来茶肆闹,算不算是个预兆?”
岳泽似乎明白了点。
她暗嘲,诡辨这家伙离开天庭后,都干了什么,一会儿放狗一会儿放阴灵。
听他们说,今晚诡辨就将有动作,岳泽心中竟来了一丝期待。
故人,许久未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