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黎宫被围得水泄不通。
诡辨常年居于冥界,倒没什么。
众人逗留数日,仍寻不见诡辨,便向暮黎宫的结界发动攻击。
好一番折腾后大门垮了,一行人长驱直入,大火肆意蔓延,燃尽草木,烧得白玉般美轮美奂的楼阁,轰然付之一炬。
“真的不阻止吗?”姒酒卿问诡辨,“暮黎宫就要没了。”
“我无法阻止。”诡辨平时前方,目光如一潭死水,“你也看到了,我只要一上去,马上被逮起来烧死。”
“不得不说,关无寄那个手下很可以,下令只要暮黎宫出来一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烧死。”
她叹了口气,脸上倒没什么悲戚神色:“暮黎宫这段时间是回不去了。”
暮黎宫的大火整整烧了三日,恰逢关无寄闭关完毕,方才听闻,惊得饭都顾不上吃,喝了两口水便夺门而出。
他去找陌尚。
找到他时,暮黎宫已沦为一片废墟,关无寄记得,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对手下动真格。
“我将大权交予你,你就是这样使用它的?”
陌上拉着一张脸,“公子,您糊涂了,属下自会帮您清楚祸患。”
他仍紧紧抓着自己的剑,剑刃环绕着暴动的灵力,关无寄并拢双指,向上一点,果断收了那些灵力,怒道:“祸患?你这样才给我招致祸患!把人都撤回去!胡闹成什么样子了都!”
“恕不从命!”陌尚猛地抽回剑,哐的一声,插在地面,“您凭什么,在这场围剿即将成功时来阻拦?我看您真是三日睡糊涂了,还是让属下替您用用脑子吧!”
“小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了!”关无寄咬牙,“今日之内把各大门派借来的人全还回去,你随我上山,禁足三月!”
“这是命令!”
只听刷的一声清响,关无寄长剑出鞘,抵在陌尚额头前。
黑衣少年冷冷一哼,眯起狭长的眸,眉宇中流露不屑:“公子,三日前您将您的腰牌交予我,这些人便听从我的命令,而围剿尚未成功,我绝不撤回。”
“您若不喜,您空着手命他们撤退,他们认么?”陌尚挑起唇角,晃了晃手中关无寄的腰牌,“一切都是为您好,众所周知,您睡了三天把脑子睡坏了,这些事,暂时由我代理。所以当下,我掌大权,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推开关无寄的剑,回身大喝:“给我攻!诡辨既然躲着不出来,好,就着这个便宜,烧光每一座月塔!”
长剑再次抵上陌尚脑袋,对方闪身一躲,关无寄再攻,使出浑身解数招招紧逼,不愧是自己手把手培养出的人,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对付着,竟也有些吃力。
孰知那少年手一挥,数十个功夫一等一的兄弟围拢过来,对着关无寄抱拳:“得罪了,大哥。”
陌尚扯着唇角冷笑:“公子三日睡糊涂了,不分敌我,还劳大家把他带回家,再休息个几日,脑子恢复正常前,不要让他出门。”
关无寄几乎当场气到去世。
十几个弟兄赤手空拳围过来时,关无寄就知道他没有胜算了。
被十几人簇拥着抬回住处时,他脸都没处摆。
才行了几步,忽觉背后冲来一人,一把抽出关无寄的剑,霎时,剑气织出一张结界,模糊了视线,却甚凌厉,关无寄身侧十几人顿时被打散了队形。
关无寄来不及去看,便觉眼睛被人捂上了。
他又感到手被那人牢牢抓住,像牵着个瞎子那样,身侧人道:“甩掉他们了,抓牢我的手,跟我走。”
他并未发声,用的是气息说话,关无寄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