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酒卿春风满面地跟着众人走了一段路,忽觉众人闲话少了些,气氛不知怎的有些凝重,他四下打量他们的神色。
不过笑容少了些,他也没觉得什么,只跟着向前走。
“就是这里。”带头的挥手,姒酒卿跟着停下,四下环顾。
“你说你这遭鬼遭的厉害,可我看,没什么阴气啊?”
领头的那点假笑早褪干净了,他哼了声,道:“没阴气就对了。”
“你还真他妈以为我们请你来这除鬼啊?”
姒酒卿面色一白。
他再张望,被那人呵斥住:“看个锤子!没错,这是封闭的,周围都有结界,保证你一只苍蝇进去了都飞不出来。”
姒酒卿皱着眉,向后退了几步,再打量,果真如那人所说,他所有的退路都被封锁。
“你们要干嘛?”
他分明记得,前一刻那些人还堆着讨好的笑在他面前恳求平安,而此刻——
“落到我手上,结界封死了,我看谁还能来救你。”那人狞笑着,磨着牙根,挤出几个仇恶的字眼,“我去他大爷的关无寄,还什么诡辨,结界一挡,没人知道你在这。所以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好好听话!”
姒酒卿凝眉,感知到危险迫近,不欲多言,他拔出长剑,剑尖指向那人胸膛。
而背上猛然一痛,他感到自己被猝然踹了一脚,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形单影只,只消须臾,便被众人三下五除二撂倒,按在地上。
为首的那人掸掸前襟上的灰,俯视着他道:“小子,挺能耐呀,手上这么多阴兵,不要老顾着关无寄啊暮黎宫啊,也分爷一点呗?”
众人哄笑:“你这是挖姓关的墙角喽!”
那人阴测测盯着他看,加以结界禁锢,空气近乎凝滞。
姒酒卿咬着牙关,不言。
“好,是条汉子。”那人来回摩擦着手掌,“就是太不会做人了。”
他猛然凑近,姒酒卿能看清楚他满下巴狰狞的胡茬子,他恶狠狠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我告诉你,我就算关你十天,关无寄也只会当你自己出去玩,诡辨忙着修复月塔,真的,没人会来救你。”
“要怪就怪你自个儿太蠢,偏往虎穴里钻。既然钻了,那就乖乖听咱的话——这阴兵,你交是不交?”
姒酒卿冷下面孔,“阴兵和你无关,你最好别再垂涎。”
那男子与左右对视一眼,拧着眉毛伸长脖子,声调上扬:“怎的就没关系了?关无寄黑白通吃,明里暗里地管束我们,能说他没和阴物有点瓜葛么?你在这说我兄弟几个,咋不去说说关无寄?”
他说到激动处,狠狠呸了一声:“我去他妈的,关无寄早该滚下台了,我要是手握阴兵,还怕他不成,把他打得屁滚尿流,迟早的事!”
“你不交是吧。”他的目光又转回姒酒卿身上,“好,我有的是办法。”
“外头的恶灵并未被处理干净,有些还被我兄弟收起来了。要是我现在再放它出去,给你大哥看到,你说他该怎么想呢?”
“就不止是不来救你,估计,他连杀你的心都有啦。”
那些恶灵,本是因他姒酒卿而起,更是由他控制。现在这恶灵不论被谁放出,常人第一个想到的,也只有姒酒卿。
他越发狼狈,越发不知所措,众人就越发吵吵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