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头有人急着找你,似有要事。”
“何人何事?”
“他们说是托八皇子来信,旁的没告诉奴婢。”
唐以歌走出去,却见门前蹲着一只猫儿,来人拨开猫身上长长的毛,取出一张信纸,展开,递与唐以歌。
唐以歌扫了晚纸上内容,面色凝重。
来人又从猫身上掏出一块玉佩,交给唐以歌。
她捏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终是想起在哪见过它。
那时缠上司徒安,拽着他的衣服跑时,她似乎把这块东西拽了下来,司徒安当时挺恼的。
“在下先行告退。”
那人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留着阿欢和唐以歌大眼瞪小眼。
“真是只可爱的猫儿。”唐以歌蹲下来,伸手捋了捋阿欢的长毛,“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品种的?”
“回小姐,看这猫儿双瞳异色,毛又如此之长,该是临清狮子猫吧。”
“我好喜欢。”唐以歌笑了起来,双眸晶亮,“这是不是那小郎君的猫呀,那以后他娶了我,我是不是就可以天天捋猫了?”
“小姐,那方才他们所说之事…?”丫头试探着问。
“想说我那小郎君遇着危险了,那我肯定得去啊。”唐以歌道。
丫头连连摆手:“小姐,这,镇宇门乃西江湖之门派,您去多危险呐……”
丫头还未说完,唐以歌目光却骤然一凛,转向另一方。
“以歌姑娘。”熟悉的声音。
司徒钰头戴玉冠,款步而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让小姐孤身去镇宇门当然不合适了。”
唐以歌扬了扬眉,勾唇:“钰哥儿,怎么哪都有你。”
话音妩媚至极,语气却暗含不善。
“钰来寻小姐是另有其事。”司徒钰冲她礼貌地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我没空在这陪你。”唐以歌甩下一句,转身,抬脚就要走,“霜雪,把这个给暮烟。”
边说着,将方才从猫儿脖子上取下的黄纸与一只荷包塞到丫头手中。
“那是什么?”司徒钰忽然问。
“我给暮烟的奖赏,轮得着你管。”
“咳,敢问您去镇宇门所为何事?”
唐以歌忽的转回头,一头浓密的黑发几乎甩到了脸上,姑娘柳眉倒立:“去救我的小郎君,未来的天子陛下。”
司徒钰默不作声。
“哎,司徒钰,你很奇怪啊,多管闲事如你,这个时候不该问一句他是谁呀不是吗?”唐以歌心底已料到了三分,冷冷一笑,张嘴就骂。
司徒钰恍然回神,扶着脑袋笑了笑:“钰方才分神了,正寻思着哪位如此幸运呢。”
“钰甚至以为……”他垂下睫毛,面上微红,“那个人,是钰。”
唐以歌差点笑出来,正想着开口时,那男子忽的站起身,快步向她走来。
唐以歌未及闪躲,司徒钰已走到了她面前。他掏出玉骨折扇轻挑起姑娘洁白的下颚,低声:“毕竟,未来的君主,非我莫属。”
“至于你未来的小郎君,我也很乐意当一当。”
唐以歌当时没有动作。
呆了一瞬,她蓄足了力,抬手就要往司徒钰脸上打。
谁料那厮动作更快,电光火石之间抓住她那细手腕,再一拽,唐以歌整个人向前倒去。
同一时刻,府外。
暮烟一身黑衣劲装,跨马而上,带着唐以歌的荷包向西江湖出发。
长毛阿欢被扔在一个袋子里,挂于马脖子上,暮烟大喝一声,鞭子狠狠落下,马蹄带起飞尘。
府内。
唐以歌失控地向前倒去,直接把司徒钰压在身下。
那公子还冲她笑,眼中尽是风月。
唐以歌咬了咬唇,拉下面色:“司徒钰我告诉你,唐以歌此人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好色之徒了,你这样屁用没有。”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司徒钰眨了眨眼,死死拽住唐以歌的衣袖,让她无法起身。
“我遇上他后才觉,京城所有美色都不及他一双眼。”唐以歌冷冷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三皇子轻薄唐家嫡小姐,这话,不用多时便可满京城地飞。”
“我给你点脸面,松开我袖子,否则我就叫人。”唐以歌瞪着他道,“我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风流,自然不怕丢脸,你就危险了。”
“以歌姑娘忘了,方才是你,饿狼般扑向我的。”司徒钰厚着脸皮,抬了抬声音,似是要喊的门外人都听见,“这样不好。”
窗外,一双眼注视着地上一男一女。
那双丹凤眼内,霎时燃起妒火。
门忽的被踹开,冲进来个白衣少女,揪起唐以歌的胳膊就往上拽,口中喃喃骂道:“好你个京城第一娼女,连三皇子都敢扑,给我起开!”
唐以歌终于脱离了司徒钰的魔爪,却又入虎穴,但来人是个姑娘,手劲儿明显没有司徒钰大,她方才脱身。
唐以歌出自名门,哪听的得这般秽语,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把你嘴放干净点,什么京城第一娼女?说你自己呢?”
关无月捂着半边脸,满眼戾气,猝然抽出长剑。
唐以歌亦甩袖,指缝间寒光闪闪。
长剑既出,落雨般的刀片席卷而去,唐以歌足尖点地一个后仰,躲过长剑,关无月则连连旋身,手腕翻转,一挽剑花。
刷的一声破空,长剑刺来,唐以歌迅速后退,关无月却紧逼不舍,这时门外涌入一群护卫:“保护大小姐!”
司徒钰才从地上站起来:“她俩比试呢,勿大惊小怪。”
“好了好了,也别这般剑拔弩张了,说出去丢人不,都消停下。”
他站出来,轻轻拉了拉关无月的袖子,少女心下一软,对着唐以歌翻了个白眼:“什么玩意儿。”
浪费了两柱香的时间,三人不欢而散。
唐以歌自知,此时再赶往西江湖只怕来不及。
幸而之前托了暮烟。
她展眉,舒了口气。
镇宇门。
“外头怎么还没动静。”
子令思忖间,阿欢已穿过铁栏杆轻悄悄走进来,抖抖脖子,长毛下露出一只荷包。
子令欣喜接过。
彼时镇宇门接客大堂内,暮烟落座,冷眼扫了圈众人。
也未喝门人递来的茶,她迅速起身,一句告辞都不留,驾马扬长而去。
“这,唐以歌的下人都这么嚣张的么。”门人嘟囔着。
门主面色略沉:“我怎觉得,她此行来却不留一句话,仿佛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