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集没有辜负二叔的重托,十天后,搞了一个为了方便生产的 大计划。
庄子东边三四里外的地方有千把亩土地,属于中唐庄子的,生产队里就那么十几具牲口,由于耕种不起,常年撂荒,**一直提倡开荒种田,又不能不要。
中集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向村部提议,在那里建一个小庄子,迁移一部分愿意去开荒的村民。
条件很可观,开荒种地还给一定的补贴。
老鹏头家经过一番商量都赞成去。特别是老鹏头夫妇,心里都有一块心病,真怕哪天中集犯浑,再来招惹满智的媳妇,让满智知道的话,后果都不敢想。还是最好现在就离开的远远的,免得将来弄出更麻烦的是非来。
正好现在能尽快地举家迁走,离中集远远的,让他别再招惹自己儿媳妇。
有些事情一旦被误会,也许永远不知道它的真相。
所以他们家作为第一个迁移户报名。随后跟去十几户人家,都是些家里和庄子上的人家相处不来的人,性格上又比较孤僻的人家。
杨华家也报名了,去了半个家,二姐带着大儿子和小女儿杨华,三口人迁移走,留下杨华的爹和小哥。“什么样的人家,就能干出什么样的事,他们这是给孩子分家呢?还是老两口子分家?”背后总要有人提出质疑。
“你管那么多干嘛?跟你有半点毛关系,瞎操那闲心干嘛?”也总有人接过话题,说个理由来。
十几家人很快就组织了个小队,由村里指派一个叫唐清明的人当小队长。他不仅识文断字,做事还很圆滑,很投人心。
中集的办法既解决了生产队的生产麻烦的问题,也帮助二叔解决了在庄子上难做人的办法。可谓是一举两得。
为了感谢二哥的帮忙,满智不顾单位个别人的反对,将大哥集中给弄到了厂子里。
集中原先在混穷的时候,无意中撞进了国家油田队伍里,和着名的人物‘铁人王庆喜’待在一起,到处钻井找油田。那是个拼着命为国家振兴的年代。他跟那些人比起来,似乎少了什么。
亲眼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累趴下。好容易干了四五年,觉得没什么盼头,队员们一个个不要命的干劲,吓得他干脆一尥蹶子跑回了家,死活就是不回去了。
他被那些大无畏的精神,给吓破了胆子。他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丢在异乡。他开始只是为了找个地方能吃饱饭,可没想拿小命去拼。他比不了那些人,他没有那骨气,他宁愿当个期期艾艾的小人。卷缩在家里的锅门口,过着苟延残喘的日子。
在家一呆就是好几年,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他缺少男人的骨气,最起码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软蛋。所以,在庄子里一直连个媳妇混不到。好容易庄子上来了个年轻的小寡妇,拉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出来混穷。
好事的人就攒合着那对母女两到了集中家,和集中凑合着过日子。
集中是个变态的玩意。光是折磨小寡妇还有情可原,竟然动起了歹心,对不谙世事的四五岁女童下起了魔爪。
小寡妇看到后,拼着命和集中撕扯开,一阵胡抓乱挠,弄得集中满脸血条。“你这畜生,还是个人吗?连个这么点的丫头都能下手。俺跟你拼了。”
“吃俺的,住俺的,还敢对俺下死手,你给俺滚,俺不要你们了,滚,滚。”一气之下,集中赶走母女两个。
从此臭名远扬,婚姻再也与他无缘。连庄子上的妇女见到他都远远地躲开,好像躲着瘟疫似的。“这是什么人啊,跟个畜生有什么两样啊,还是离他远点。”
“就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对个毛孩动手,真不是人。”庄子里的妇女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
“就是这副德行,还到处张罗媳妇呢,谁还敢跟他啊。”
“他这样的人,那个德行,就该光棍一辈子。”“你不知道,他妈妈前天还跟人说,他已经改好了。”
“就他这样子,说是改好了,谁信啊?你信?”
“俺还真不信,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难改。”
集中被人看不起,只能每天喝着弟弟弄回来的酒,来排解自己的郁闷。
时间长了,嫣然一副酒鬼的样子。
人还没到,三丈外就能闻到酸酒的味道。
加上父母不问事,自己又不卫生,全身上下衣服,要不是有四季热冷更替,从穿上身就不见脱下来过。唯一能遮羞的,是过多的酒精味道,盖住了他常年不洗澡的腥臭味。加上浓烈的烟草呛鼻,更能遮掩他身体上散发的野兽味。
晚上睡觉和衣一卧,第二天起床都很方便。不管棉衣还是单衣,都像抹上一层油灰似的,看起来像是炸油条的老板。故此人送外号‘小油条’。
继承他老爹的衣钵。他老爹在没干社长前,是靠炸油条养大他们兄弟两个的。是个实实在在的‘老油条’。
集中到了满智的厂子里,那家伙,翅膀硬的,仗着弟弟是科长,几乎是咋着膀子走路。横的狠。满智是个科长,他是科长的大哥,他好像是个处长似的。
加上安排的是个车间主任,负责生坯生产,好家伙,看把他得瑟的,说起话来,就像个大厂长。谁也不敢招惹他。
更别说那些手下的工人了,巴结都怕来不及,天天跟前身后捧着,奉承着,每个月下来,还要第一时间、从那点被汗水浸湿的薪水里、拿点出来买上一包‘华新’牌香烟敬上。
偶尔还能收到两瓶‘伏牛’酒。好家伙没到半年,集中混的比科长都滋润,崭新的中山服一穿,往那一坐,手里端着竹子编护的玻璃杯子,杯子里漂着上下游走的红茶。真像个厂子里退了休的在职顾问。
一天,同宿舍的人发现集中神秘将满智找到一旁,好像说些比较严肃的事情,第二天,满智跟厂长请个假就回家去了。
这一回去,从此就断送了他自己的美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