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欢迎了,你说说看。”见说话的是家全的老二家宽,大儒也是刚刚认识,虽然不怎么熟悉。可眼下只要有人想说说就行,会许能有好的方法呢。大儒热忱地招呼着。
家宽的老二,现在还不属于这里的人,***的那个年代,几岁大被送给人家当了义子。不知咋的,现在要回来认祖归宗。一直因为户口接收问题,没有落实,奔忙于两地之间。
“你现在还不是这庄子里的人,你不能随便发言。”中集最了解加宽的情况。虽然和自己还是五服兄弟,可是对加宽却是一肚子意见。不光是家全一直跟自己作对,也是最近几天发生的那件事,让中集耿耿于怀。
中集的二儿子北平,生来就是个生瓜蛋子。八九岁跟个吃屎的狗一样,不认人。只要看见哪个人不顺眼,他总要平白无故地对人指指戳戳地骂人。
人家这些成年人不招他也没惹他,走在路上好好的,就挨一顿骂。谁能受得了这个呀,追赶到中集家里来理论,中集的父母很护短,也客气地跟人陪个笑脸。
可嘴巴里却是几句不着调的说辞,“孩子总归是孩子嘛,他现在也不过是个腥臭不分的孩子,你跟他一般见识,未免太有点那个了吧。”
人家一听,这家人也太不讲理了吧,知道如果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抱定这样的态度,“算了,你们就由着吧,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俺是不怎么你们了,只能忍着。总有人不会让着你们的。”
一两个人找过后,都没落下什么好脸。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惹了。这样长此以往,却是助长北平那孩子的恶习,更加地放肆起来。
家宽回来的第二天,大哥家的女儿梅子,十一二岁的丫头了,不知咋的,在一起玩耍,弄恼了北平。北平那小子跟他老子一样,得理更是不饶人,小小年纪跟个泼妇似的,跳着脚骂。骂人的话,哪句不难听,他不骂哪句。专挑那些粗噶的话来骂人。
大哥家的丫头是个很怕家长的孩子,平时被大哥管制的非常严厉。站在那里一句也不说,由着北平那孩子骂。家宽见自己的哥哥嫂嫂,都不言语。知道这骂人的孩子非一般人家的人。
他可容不下别人欺负自己家里的人。指着北平对侄女梅子喊道,“梅子,你这孩子咋了?长嘴是留干嘛的呀?给我骂,骂这哪家的龟种。要是骂不过他,给我扇他嘴巴子。看他还敢骂不。”
家宽话一刚落,北平那小子,见有人对他这么说话,可就恼了,掉过头来指着家宽就骂开了,“你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杂种,敢欺负我。”一点也不怕生人。
家宽一见这小子敢骂自己,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也不管北平是谁家的野种了,扬起一巴掌就打了过去,一巴掌就把北平扇倒在地上。估计是打的有点重。北平爬了半天才起来。
刚要张口还有骂,家宽一脸的张飞的怒气,瞪大了眼,一副要打死人样子,指着北平骂道,“你他妈的再敢骂俺一句试试,看看俺不打死你这个龟孙!”
这就叫碰到了辣手,北平这小子一下子就被镇住了。被吓得再也不敢骂了,这小子很狡猾,见自己吃了亏,挨了一巴掌,不敢再骂了,哭着一回头往家里跑了。
梅子站在二叔的身后,担心地跟他说,“二叔,他回家喊他家的大人去了,怎么办呀?”
“不怕,有二叔呢。说不好的话,二叔打他一家子。”家宽安慰自己的侄女。“二叔,你能打的过他们一大家的人?”侄女半信半疑。
“能,等会你看着。”他很自信地对侄女说。
不一会,北平家的一大家的人,真的都被北平给喊了过来。一见面,北平就指着家宽对他的爷爷喊道,“爷爷,就是他打的我。”
中集的老爹指着家宽嚷嚷,“是你啊?我当是谁呢。怎么?你这家伙才回来就这么横,拿个成年人打这么大点的吃屎孩子。你害不害臊啊。”
家宽本来就很生气,一见孩子的家长这么不讲理,一上来就指着自己的鼻子。
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就轻松地抓住了中集老爹指他鼻子的食指。二话也不说,稍稍一用力,中集的老爹疼的‘哎呀’一声叫起来。
跟着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地喊,“快放开,快放开,疼,疼。”
他这一上来就被家宽抓住指头,放跪在地上,他的家人都想冲过来解救。“都别动,你们敢上前的话,俺掘断他的手指。”
家宽指着他们家人发狠说。一边说着,一边又用力使点劲。
“疼!疼!”北平的爷爷大声地喊。他这么大声喊,早已吓坏了他的家人,大人小孩都不再敢往前来。
“你也知道疼了?看你以后还敢随便指人?”家宽见他的家人都不敢往前来了,回过头来就警告北平的爷爷,同时手上又加大了力度。
“哎呀!快疼死了,要断了,你快放开,俺不指你就是了。”中集的老爹告饶一般,答应着。
见人已经服软了,家宽就不想再去折磨他。家宽才刚刚放开他的指头。老头一爬起来,哪还有脸再待在这里跟人家理论啊,一上来就让人家弄个下马威,都快被羞辱死了,一转身回家去了。
留下他的大儿子集中带着一家人还在这里吵吵,“知道你会两下子,有什么了不起啊。也得讲理吧。”集中见家宽制人手法有点特殊,估计脸前这个家伙跟人学过武术。他有点害怕,不敢近前。大声地吆喝着要讲理。
“讲理好啊,那是你家的小子吧,你问问他刚才都骂啥了?你们都是怎么教育的。”家宽指着脸上早已暴起五指巴掌印的北平说。
“可他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呀,你下手这么狠毒,你看看,他的脸上都被打肿了。”集中嘴角冒着吐沫说。
“孩子?孩子就能张口随便骂人吗?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啊。梅子,你给我过来,你看到了吧,这一大家子的人都站在这里了,还这么不讲理。既然他们不讲理了,咱们也不用跟他们客气。
你从这个人开始,挨个给我骂一遍,什么难听,你骂什么。就是不会骂,学学刚才那小子骂的东西,也骂他们。让俺瞧瞧,有谁敢龇牙咧嘴的,敢说半个不字的,老子掰掉他的牙齿。”
家宽确实是豁出去了,知道脸前的这一家人不是个能说理的人家,看来只能来点浑的才能镇住。他指着集中给侄女看,愤怒地说。
集中一见家宽这么狠,知道讨不到半点便宜,总不能真的站在这里等那个女孩子挨个骂吧,一句话都不说,扬了扬手,招呼全家的人,只好灰溜溜地回去。
那天中集没在家里,要不然也会卷进吵闹中。回来后,听家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吵,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情况。
本来可以为家里出面,去讨个说法,可他也有点胆虚,毕竟自己家的孩子闯的祸,理不在自己这边,还有就是对那个叫家宽的,一点也不了解。如果冒冒失失的找过去,人家肯定不买账,只好忍了。
虽然家宽出了气,让那家人没讨到半点便宜,可从此以后,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今天家宽是代替大哥来参加这个会议的,他见大伙都没什么主意,就举起手来,想说说自己的看法。没想到刚一发言,就被中集给驳了回来。他知道这家伙跟自己过不去,是因为啥。既然不让说,就不说呗,他刚想坐下。
大会计大儒却是像得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站起来喊道,“是不是这里的人没关系,只要你肯出个主意,大家当然会欢迎的。来,来,大家给点掌声,鼓励他一下。”
大会计提议,哪有不拍巴掌的,顿时,会场上想起,‘噼噼啪啪’的一阵响声。
大伙齐刷刷地往家宽这里望,中集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怎么样,民主是有决议权的,大家都欢迎你,你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大儒为自己举得而得意,他高兴地鼓励家宽。
“早他妈的干嘛了?这个时候想出来主政,真他妈的不要脸。”中集知道大儒的目的,心里暗暗地骂着。
见众人不反对,家宽才红着脸起来,说说自己的看法,“俺只说两个观点,其实很简单。一呢,人员多,不能扎堆在一块干活,耽误活还耍不开身。浪费劳动力,会延迟盖房子进度。这二呢,分配不合理肯定还是窝工,浪费人力资源,影响进度。”
“没了?”中集问。
“没了。”家宽回应道。
“那不是跟没说的一样吗。”中集看着大家,摊开手说,“谁都能看到这个。俺们要的是具体怎么操作。”
“具体分配问题,你知道吗?可以说说。”大儒还是没有泄气,眼巴巴地望着家宽,鼓励他说。
“有,当然有啊,只是俺不知道劳动力的具体数字。也没有什么权力去分配他们。不过俺可以跟你具体说说步骤。”家宽不卑不亢地说。
“行啊,你可以说说具体步骤。”大儒高兴地说。
“先分成三四个组,每组十来个人,先负责推墙框,砸碎土块,挑水泡土。这是第一步。”家宽仍然不紧不慢地说。
“那第二步呢?”大儒怕中集起来闹腾,忙着问。
“第二,等那些土块泡的差不多的时候,再重新分配任务,先派一部分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负责挑水。再选一部分年纪大的负责牵牛和泥。
水挑足了,泥土和好后,这两组人是相互配合的,可以转到下一家。下边就是选一组十来个人负责垒墙。这一组人要的是有技术,有经验的人。
第一家墙体垒到一米高,不是要晒墙吗。这个时候就可以接管第二家的垒墙任务。等到干到十来天的时候,又可以回到第一家继续垒砌第二茬口的砌墙。
等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可以回来给第一家人的房子上屋面了。”
“说来说去的,听起来挺繁琐的。还得具体怎么做。”家宽补充道。
“很好,反正我听出了个大概,具体怎么做,我看就叫他跟着后边指点吧,怎么操作,几个队长听他的。”大儒一锤定音。
说干就干,根据劳动力的情况,自动分成了四组队员。每组十来个劳动里,开始推墙打倒从新砌。有那些不愿意的推倒墙的,就直接给人家给盖上屋盖。
有好多人家嫌在一起住的拥挤的,队里也负责给倒饰出新宅基地。有在一起做邻居做的太累的,也纷纷另找地盘。
兄弟间在一起时间长住腻歪的,有意见的,在这个机会里,也从新搬离。
老支书就因为和中集有好多意见,不想再住在一起当前后邻居,也搬离到了庄子的东北角。怕以后自己不再当什么官,子女被中集欺负。远一点就会好多了,最起码心里的担心减轻了不少。
老支书都惧怕中集啦,那些和中集做邻居的,也纷纷搬离的远远地。
身边的邻居纷纷要搬走,大家这么做,要是换做别人就会非常尴尬。而在中集看来却是好事。这一下可把中集乐坏了,宅基地一下就宽阔许多。
加上了当时盖屋的物资那么充裕,一下子就盖了前后八间的大院子。
说东边的四间院子是留给他的大哥准备的。明眼的人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目的。
暗地里偷偷地议论,“什么留个他大哥的,是想贪慕那些东西的,不盖白不盖,他大哥集中还有什么希望,还指望能娶到老婆成家?做梦吧。他是为自己两个儿子做准备的。”
中集家的墙头最先被推倒,十几口劳动力光是拿着铁榔头砸碎那墙头干土块就砸了十来天,然后再从圩沟里来来回回挑水泡那墙土,就挑了半个多月。
别的组不跟他们一样,开始先把组里所有人家的墙头推倒,然后再挨家挨家砸碎墙头土块。最后才打算,一家家挑水泡土块。还是这个方法比较好。
最好的是推倒的墙头土块,能及时地等着老天下雨。这样可以省下很多挑水的麻烦。可春季的雨水贵如油,哪里还有什么大雨啊。
但是即便没有雨水,给中集干了二十多天的那一组社员也还是学着另外三组的方法,挨家去推墙头啦。
等推倒小淮家的东山墙的时候,众人发现再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随着墙头的倒下瞬间,突然摔出了一个小罐子,小罐子被甩离了土块,被倒墙的气流冲出好远。
幸运的是那个小罐子竟然没有破裂。等到有人到跟前看看,随手打开罐子上面的盖子,才发现里面装了满满的银元,小淮妈妈一听家里放墙头放出好多银元。赶紧跑来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哭着,“爷爷,爷爷,没想到您老当年临走的时候,是想说出这个啊。”
银元的出现,让小淮的妈妈想起当年爷爷临死的时候,为啥歪着脑袋往东山墙,两只眼睛瞪着那么大啦。他是走的急忙,来不及告诉家里人的呀。没想到老人家给孩子们留了这么大的一笔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