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事后,支书终于承诺了让她当妇女队长的愿望。妇女队长是干的不错,可麻烦事也跟着来了,发生几次关系后,妇女队长很快就怀孕。
十月怀孕,然后生出个闺女出来。唐大路此时已经心灰意冷,对生活早已失去信心,哪里还去考虑自己的脸面啊。早已跟个行尸走肉一般。
耿氏生了一个闺女后,不到一年里,又被大小眼给种上一颗种子。很快又生了一个小男孩。
唐大路身体不好,平时在队里跟人一起喂养牲口。经常晚上不回家去住,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有好心善良的兄弟,在唐大路面前小心地提醒他:“女人偷人能忍受,可不能让她随便怀着野种进家门啊。”
唐大路静静地听着,他的嘴巴实在是张不开,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只有流血的心,在抽搐。
耿氏跟大小眼生出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唐大路再也不想忍受了这般的羞辱啦。从市场上让人给捎回几包老鼠药,说是家里有老鼠到处咬东西。
他躺在在牛棚的炕上,想了很久很久,对世间的事,万念俱灰,他平静地吃了下去,然后安静地躺在炕上等死。
幸亏帮他买药的人留个心眼,小心地观察唐大路的举动。见他大白天躺在炕上睡觉,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跑过来到跟前一看,大吃一惊。唐大路早已不醒人事,就知道大事不好,赶忙招呼人来帮忙,急匆匆地送往乡里抢救。
总算送的比较及时,加上买的老鼠药有点掺假,药效不够,唐大路这才又被抢救过来。
唐大路被抬回来的时候,就放在他家的前屋的床上。
耿氏知道了原因后,吓的头皮发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天将要塌下来一般。“他爹,你心里不舒服,可以打俺,骂俺。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条道啊。俺知道,都是俺让你难堪,让你生不如死。可俺也被逼的呀。你要是这样走了?俺咋过呀,还有这些孩子。”耿氏哭跟泪人一样,会许是动了真情。
唐大路躺在床上,虚的不能再虚了,跟做梦没有两样,一时醒一时又昏迷着。
耿氏,大名耿彩云,她并不个坏女人。虽然没念过书,可从小家教就很严格,父母一再告诫从一而终的贞妇思想。
丈夫先前有病,自己无法抗拒生理的需求,才一时犯了毛病。拿咒骂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让人家看破心思,略加施点诱惑,中了人家的圈套,以至于破了家风。
被大小眼欺凌也是一时无奈。一连跟人生了两个孩子,早已辱骂门风。弄的人前人后被人指指点点。如今又见丈夫被自己逼迫的自去寻求死路。人一下子醒悟过来。
“俺这是怎么了?不仅丢了耿氏的脸面,还辱没夫家的门风,弄丢了自己的人品,还差点弄丢了家庭。如今还要活活逼死丈夫。这算什么啊?无论现在活着还是将来死后,都没脸见人啊。”于是耿氏牙冠一咬,辞去妇女队长的职务,拒绝与大小眼的苟且行为。
她找到村部,特地来警告大小眼,“现在俺已经跟你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了,也算对的起你了。在丈夫那边,俺却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几次差点逼死他。
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俺为了下半辈子过得能体面些,决定从今以后俺跟你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你再敢来纠缠俺,可别怪俺不客气,别以为俺这是在说狠话。弄不好俺就掐死那两个孽种,跟你同归于尽。”她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瞪得跟红了眼的母狼一样狠。
让大小眼非常震撼,忙答应,“俺不去招惹你就是。”
真像他说的那样,从那以后真就没再来纠缠她。
从此安心地守护自己的丈夫。哪怕吃糠咽菜也在所不惧。
耿氏为了搬回丈夫对生活的信心,跪在丈夫床边半宿。恳请丈夫的原谅她的过错。唐大路见她如此诚心,也就再次答应她,“你放心吧,俺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为别的,为那两个孩子,俺也得硬撑下去,要看着他们成家。”
耿氏及时地醒悟和果断,让她拯救了这个家,也拯救了她自己。
这天,耿氏从外面干活回来,见丈夫在锅屋的墙框里到处挖地面。就很好奇:“你再干什么呢?想在这里种菜吗?看到处被你弄的,跟猪拱的一样。”
“我在找俺爹当年收藏的银元,老爹临死的时候告诉俺说,这锅框下埋着一暖罐子洋钱。俺怕墙框被推倒后,将来找不到具体位置。这不是想提前给找出来吗。”
耿氏一听,乐了:“没想到啊,你家的老爷子还真会过日子奥,还知道给子孙留点大洋。你过去一下,让我来挖。”耿氏知道丈夫体质差,干不了这个重活。就要过挖叉,自己动手来挖。
耿氏个子本来就比唐大路高点,是个标准的壮实农村妇女。干起活来比较麻利,不一会挖了一平方的面积。
锅框就那么大点地方,可挖了半天也不见一块银元,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暖壶了。
“诶!我说,你肯定你老爹死前说是在这下面?”耿氏由于干活太猛了点,脑袋上都出汗了,开始怀疑起丈夫提供的信息来。
“他死的时候,俺就趴在他的脸前,他一点都不糊涂,说话的声音听的真真的。我哪里能听错啊。”
“会不会老爷子当时表面上看是精明,脑子早就糊涂了。这么大点的地方,这不都挖遍了嘛,怎么还找不到啊?你家以前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的锅灶啊?”
“没有,俺记事的时候,就见只有这一个锅灶。”
“那就出鬼了,按理说,人死的时候都是善心的,他老人家不会跟他的儿子开什么玩笑啊。”
“那是啊,有哪家的老人在临走的时候,特意来捉弄自己的子孙的呢,肯定是没找到,面积扩大点,再找找。”
于是两口子又折腾了半天,最后连一个铜板都没找着,别说是银元了。两口子虽然累了点,但也看的开。就当是老人临死前跟自己儿子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不放在心里,停下手来。
刚挖的地方,成了坑。两口子决得太累,也就没及时地给填上。等等,会许明天来了信心,再继续找找呢。
第二天,早晨,周起跑来这个叔伯大哥家找东西用,看他家的锅屋框里被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地洞。就好奇的问:“大哥,这不是原来锅灶的地方吗,你怎么挖成这个样子啊。”
唐大路本来就是个憨厚实诚的人。见自家的兄弟问起,也不想相瞒,就笑嘻嘻的说:
“这不,昨天听秀珍家墙框里弄出点银元来,让俺突然想起俺爹临走的那天,告诉俺,说俺家这锅灶下面,他给俺埋了一暖罐子银元。让俺哪天吃不上饭的时候,拿出来救命。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事就没放在心上。这不要放倒这些墙头吗。怕以后失迷地方,就想提前给挖出来。
可是昨天,俺跟你大嫂一起,挖了一个下午,别说是一块洋钱了,就连一个铜板都没挖着。还给你大嫂气的要命,老说俺爹临走时候,是跟俺开了一个玩笑。”
周起一听,笑道,“大嫂也真会说,哪有老人在那个时候,跟子女开玩笑的。”
“俺也是这么跟你嫂子说的。可就是找不到东西。”
周起看看跟前的坑,问大哥,“你确定大爷是说这锅框下面吗?会不会记错了呢?”
“不会的,家里就这么点家私,还不知省了多少年呢,当时都穷的成那样子,都没舍得拿出来。估计是不会记错的。”
周起蒯了蒯脑袋,想了想,突然冒了一句:“要是地方没记错的话,会不会跑了?”
“跑了?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它怎么能会跑呢。被你说的有点太邪乎了。”唐大路觉的这个弟弟像是在冒傻气。
“我也是溜门的时候,听以前那些老人们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往四周挖挖试试看。会许说的是真的呢。”周起坚持自己听来的见识。
“我就不信这个,明明是跟铁块一样的,还想学人一样,长着两条腿跑?你来挖,挖到的话,你拿走。”唐大路太过耿直不说,还有点顽固不化的性格。笑着和自家的兄弟像开玩笑一样说。
“你让我挖,我就挖。你要是说的是真的,俺大爷临死的时候,也不会跟你开这玩笑。”周起说着,转身拿起身后靠在墙框边的挖叉,往手掌心吐了一口吐沫,就顺着先前挖的茬口,就往四周挖。
顺着锅门口往西南刚挖十来叉,就挖出一个倒扣着的煨罐子,一叉挑上来的时候,早已破裂两半。
“大哥,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煨罐子。”周起喊道。
“哎呀!还真是,赶紧往那边再挖挖看。奶奶个腿的,没想到这玩意还真会跑。”唐大路拿过那煨罐子的破碎片,惊奇地说。
又挖了半米远的距离,果然发现几块被泥土腐蚀的黑乎乎的银元来。
“嘿!这玩意,还真神了,还真打破煨罐个个往外跑。”唐大路拿着银元往衣襟上蹭,像做梦一般诧异。
正赶上这时候唐大路的老婆耿氏回来,唐大路赶忙拿着银元给媳妇看:“他娘,你看看,老二说这玩意能跑,我还不信,他随便挖一会,还真找到了几块。你说它神奇不神奇,竟然跟长腿一样真会跑。”
耿氏拿过一看,还是银元。“哦,还真是,能找到几块,其余的肯定跑不了多远。”一时高兴起来,拿着铁锨就跟周起一起挖起地来,小心地寻找跑失的大洋。
二人很快就挖遍了锅屋墙框内所有的地面。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出三十几块大洋来。
“你老爹也真是的,收藏钱的时候,也不学学人家,在墙壁上捣个窝窝收藏一下,非在地上胡乱埋藏。还让后人这么累,会了半天力气才找着。幸亏这家里锅灶要砸倒重新做,要在平时谁愿意啊。”耿氏笑嘻嘻地数落着。
“他老人家估计也不知道这东西会跑。”周起笑着说。
唐大路没有让人失望,捡起一半银元往周起脸前递过去。“老二,给你一半,累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要这些玩意干啥,又没什么后人,你自己留着吧。”周起说着,拍了拍手,走出大哥的院子。
“看这人,刚才不是说好的吗,挖着了,你拿走啊。”唐大路在后边喊着。
“算了,这东西现在又不能使用,他拿着也白拿,留给谁啊?”耿氏看着周起的背影说。
“哎!也是。”大路也望着周起的背影叹息一声。
他的二叔身后就留下这么一个人,小时候还听老人说过,还不知是不是二叔的亲生。真是造化弄人啊,是与不是,也已喊了大半辈子哥哥了。不是亲的,也是亲的了。
他看着周起远去的地方,不觉间叹起人生来。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无限的惆怅瞬间燃起。有谁又能摆脱这一切令人恼怒的造化呢,无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