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凤阑,虽然表面对他们这些小辈是和颜悦色,甚至连那凰无瑙在开灵仪式上问出的诛心之论,也只是一笑了之。
他们几人都清楚,哪里是笑。
“族长师叔,无心姐姐不是说今天会到场吗,怎么也不见,瑙儿还想瞻仰她的身姿风采呢。”
“喔,谁说的。”
凰无瑙这几日被那些人吹捧的心气飘飘,心里已经有些认为,蝶无心已死,族中最有资质的女妖,非她莫属。
她自认为不能和凤尾师兄相比,但能屈居他身后,也是不算埋没了她这一身。
听到凤阑询问,她掂量着回答道。
“瑙儿也不知,是师兄师姐们说的,无心姐姐她妖界魁首,是……”
面前的桌几被打翻。
桌上的酒水佳肴泼了一身。
还不算完。
紧接着一道刺骨的紫光,迎着她,在瞳孔周围刺激,打乱,跳跃,就像一根针,穿透她的皮肉,将眼睛嘴角缝得一丝不苟。
“师叔,我……”痛。
“哪里的苍蝇,呱噪的紧。”
明显是对面席上的枯叶蝶的杰作,可周围有头脸的人物,都如同没有看见。
凰无瑙委屈的张望,寻助无果,还是打到了凤阑的身上。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再多言一句,可能等不到蛇族结果你。
“血氏只有她蝶无心一人,哪里有什么妹妹的。”
这是在讽刺她的称呼。
凰无瑙羞愧的掩住面,再也不敢多说,可眼睛疼,任凭眼泪肆意的流,也不敢呜咽出半声。
有些人,她议论不得。
就是死了,也是忌讳。
.
归于平静。
蝶无心踱步到桌角,朝着凤阑,微礼:“族长,别气,容易老。”
“蝶无心,注意分寸。”
别以为她降低姿态他就能同意了,现在他很生气!
从她入族,一桩桩一件件,从老族长对她千依百顺,再到自己的潜移默化。
这些年,养成了她先斩后奏,从没个报备的习惯,以前的都不算什么,但这次,绝对不行。
“你要是敢去!就不要留在蝶族,我即刻将你从族谱上划去,就当我蝶族从没有过血皇无心!”
这么严重!
蝶无心手指微曲,这样的态度,让她更怀疑。
“族长,你从不和我说,对我的修炼也只是随意点拨几句,是不是早就知道。”
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她突破不了血翅,是因为她生母和血脉的缘故。
“觉得我这一生,修为就止步于此了。”
其实,她已经能猜到了。
少女抬手间抬眸看了眼凤阑,仍旧杵在原地,丝毫没有为蝶无心的话渲染分毫。
这么沉得住气。
看来是要使大招。
“既然如此,劳烦族长,将那祈愿树上的少主令取下,我这就去了。”
“胡言乱语什么。”
“就为了去蛇族,连老族长亲手交付的少主令也随意舍弃,简直枉顾这些年族人对你的期望,枉费我心力交瘁的周旋那些长老。”
不用刻意。
原来,这才是真心。
蝶族,我在族长位置上一日,少主就只会是你。
当年百蝶山一战,她以百战不屈的姿态,强硬的挡在凤阑面前。如今,他在位这些年,为她挡下所有流言蜚语,突兀之声。
可该来的,总会来。
凤阑依稀之间,在蝶无心身上,第一次看到她的影子。
“说吧,你准备多年的计划,和蛇族有什么关系。”
云窥将此处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谁也看不透,猜不着。
已经出了结界的二人,倒是止不住的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