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护卫自行安营,陈子御罗玉婷进了道观,陈子御一路冷着脸,明显有些不高兴。二人远远落在玄苑后面。
罗玉婷在他身边小声说道:\\\"我这位师姐,为人方正死板,你一个大男人就别跟她置气了。\\\"
“呵,你以为我是跟她置气?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生生要被教化成死板的人。想想就觉得可惜。”
“少操些心,这些孩子大多是穷苦吃不上饭的,有一口饭吃已经不错了。道门有道门的规矩,不这样管,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罗玉婷也是无奈说道。
陈子御也是叹了口气,他来到这里时间尚短,后世的一些观念始终没能扭转过来。
穿过整个道观,三人来到后堂一处静室。
“师妹,请吧,师傅做过晚课,此时正在看经,你自去见便可。师姐还要在观内巡视一番,这就不多陪了。”玄苑施礼说道。
“有劳,(道长)师姐”
玄苑走了,罗玉婷请叩门窗,“师傅,弟子玉婷,请见师尊。”
“进来吧。”
二人推门进屋,陈子御便看到一张木榻上端坐一道姑,四旬年纪,丹凤眼、高粱鼻、鹅蛋脸,眼角略微有些细小皱纹,人过中年风姿不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平和。此人正是罗玉婷师傅--妙真道姑。
“是玉婷呀,你可是有些时日没来看我了。”妙真道姑见是罗玉婷面目含笑说道。
“师傅,您一向可好?”罗玉婷上前将礼物放在木榻小几上,退步磕头,问安。
“起来吧。”妙真伸手虚扶。
罗玉婷起身站在一旁,妙真也抬眼观瞧陈子御,扭头对罗玉婷说道:“这位居士是?”
不等罗玉婷介绍,陈子御赶忙躬身抱拳施礼,“小子,陈子御,黑风寨的军师,见过妙真道姑。”
“居士有礼。”妙真也竖单掌回礼。
“我观中皆是女子,不知居士为何来我观中?”
“小子一是想来进香,二来嘛,之前听大小姐说过您,就想见见您这位高人。希望道姑不要怪罪小子唐突。”
“贫道只是一出家人,当不得高人这个称呼。”
“哎呀,师傅,他见识过我的功夫,佩服的不得了,就想见见您。”罗玉婷拉住妙真袖子撒娇道。
“请道姑见谅,小子此来还有一事想要询问下道姑。”
“说吧,贫道如果知道告诉你无妨。”
“小子请问,道姑可知‘重明楼’的来历?”
妙真听罢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她说道:“居士从哪里听得这个名字?”
“是一位武功高手,好像是宫里的公公。”
“哎,这‘重明楼’自五年前在江湖上出现,其下高手甚多,主要替达官显贵护卫平安,也为一些大商贾提供保护。其收费不菲,背景更是神秘。居士若跟他们有瓜葛还是早些了断为好,这些人当真不好惹。三年前,崆峒派惹上‘重明楼’一夜之间被灭门,千余人的大派自此消散。”妙真说到这里露出惋惜的神情。
陈子御听到这里目光一缩,对‘重明楼’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重明楼,说不得就有宫中的背景,不然的话,一般人哪里敢用太监?不过,我黑风寨地势险要,又有强军在侧,武林高手哪里是军队的对手?’想到此,陈子御也放下一些担心。
陈子御不便多待,妙真唤过一年长道姑带陈子御去厢房住下。
“玉婷这男子便是你的意中人吗?”妙真道姑目裹爱护之意问道。
\\\"师傅,您看出来了?那你觉得他怎么样?\\\"罗玉婷挽住妙真手臂问道。
“此人目光清澈,是个正人君子。不过这人心思深重,你又有些单纯、娇蛮,这人,恐怕不是你的良配。”妙真道姑轻抚着罗玉婷手背叹息。
“师傅,他有时候还是蛮有趣的,玉婷还是挺喜欢他的。”罗玉婷害羞道,“呀,对了,我有他的八字,劳烦师傅帮我俩推算一下吧。”
“好吧,你的八字我清楚,你就报一下这小子的吧。”
罗玉婷知道陈子御的八字并不稀奇,那是有一次罗彪跟陈子御喝酒时候套出来的,不过,他只说了自己二十一岁,腊月初十酉时生人。
“怪哉,怪哉。”妙真用单手掐算着,可眉头却越皱越紧。
“师傅,怎么了?”罗玉婷见师傅这样的神态,双手紧握,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突然,“噗”正在推演的妙真道姑闷哼一声,喉间耸动,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师傅,您怎么啦。”罗玉婷连忙扶稳她。
“无妨,遭受一些反噬罢了。”妙真努力平复气息过后,握住罗玉婷的手说道:\\\"玉婷,听师傅的话,此子不是你的良配。你俩在一起很是凶险,你万万要听师傅的话,千万千万,不要跟他在一起。\\\"妙真道姑死死握住罗玉婷手嘱咐道。
“师傅,别急,您先歇歇。”罗玉婷忙用手轻抚妙真道姑后背,给她顺气。
妙真道姑稍稍好过一些又说:“此子,来无影,去无踪,宛如风中一孤絮。为师道行不够,只推算得三分。此子奇异非常,日后当有极大的作为。玉婷,万一他日后身处险境,答应师傅,你千万不要去救他。”
“噗”妙真道姑刚说完这话,胸中气息紊乱,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师傅,您别说了,玉婷这就去给您找药。”罗玉婷急得双眼垂泪,起身欲走。
“不,不用了,我这是反噬,药石无用的。”妙真道姑一手拿住罗玉婷,目光灼灼看着她,罗玉婷见状牙齿紧咬下唇,在妙真注视下只能点头答应:\\\"师傅,玉婷答应你。\\\"
“这就好,你去休息吧,为师要闭关疗伤了。你下山时也不要来见我了。”妙真道姑此刻脸色苍白,额头渗丝丝细汗,好像受了极大的痛苦,当即就下了逐客令。
“师傅,都是玉婷不好,害您老人家受伤。玉婷,罪不可赦。”罗玉婷跪在地上‘咚咚’磕头。
“不管你的事,咳,咳,这都是命数,命数啊。”
妙真道姑用手帕捂嘴,展开时,手帕上有殷红血迹,她不动声色揣入袖中。闭目深吸两口气,伸手拨开木榻后墙壁上的‘道’字书法帖,轻推墙壁。
‘嘭’墙壁弹出一个暗匣。
妙真道姑从中一叠册子中,拿出一本小册,递向跪着的罗玉婷,“起来吧,这本《凌雪七剑》剑谱,是祖师张真人留下的,不适合女子修习,你将这剑谱送给陈小子吧。”
“多谢师傅。”罗玉婷接过剑谱,磕头再拜。
等她抬头时,妙真道姑只对她挥了挥衣袖,示意她退下。便双手结印,开始吐纳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