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拓也笑了笑,慢慢说道:“九王派人跟萧老大谈过。萧老太爷放心不下,专门请了一个人去沧浪山庄商议。”
唐元奇目光一闪,问道:“请了谁?”
端木拓答道:“我。”
唐元奇盯着端木拓,嘴角动了动,不觉大笑出来,说道:“难怪,九王会让你来。”
端木拓暗自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会提前三天赶到沧浪山庄,劝萧家两兄弟回濯足堂守着萧老太爷。你们冲进去后,只管对付那两兄弟,萧老太爷就交给我。”
唐元奇收起笑容,沉吟片刻,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沧浪山庄?”
“兵贵神速”,端木拓深吸了口气,说道:“九月初六,我进沧浪山庄。九月初八晚上,一起动手。等洛阳大会开完,千机堂也大局已定。”
唐元奇眼中精光一闪,点头说道:“好。九月初八晚上,二更动手,三更事毕。”
端木拓笑了笑,低声问道:“听说,萧老三身上有一具满天星?”
唐元奇也不回答,只说道:“萧家还有四具满天星。事成之后,分你两具。”
端木拓想了想,又说道:“我有个朋友,在运河上讨生活,想买几条大船。”
唐元奇“嘿嘿”一笑,低声问道:“你那朋友,是不是找萧家人谈过,还吃了闭门羹?”
端木拓不觉吃了一惊,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唐门安插的那人,在萧家只怕身份不一般。”
唐元奇摆了摆手,笑道:“放心。唐门没有那么小气,等大事成了,送你五十条船。”
端木拓拱了拱手,说道:“果然气度不凡。此次一举除掉唐门多年心腹之患,你在门中的声望必定无人能及,虽说不是嫡出,却也够资格争夺下一任门主了。”
唐元奇“哈哈”大笑出来,拱手说道:“来日方长,还请公子鼎力相助,唐某必有厚报。”
端木拓也笑了出来。两人接着低声商议了小半时辰,唐元龙起身先走了出去。
又等了片刻,端木拓走到门外,招呼来一个伙计,低声嘱咐几句,又给他一锭银子。那伙计接了银子,点头称谢,拱手退了出去。
端木拓在房内坐了约莫一刻钟。伙计领进来几个富商模样的人,相互客套几句,却都是朝中户部、礼部的郎官。端木拓早备好了一摞银票,陪他们玩到四更时分,才各自散去。赌坊大厅里,仍是人声鼎沸,端木拓却没再见到那姓苏的年轻人。
洛阳城东。进了九月,驿道上往来的江湖人物忽然多了起来。道旁卖茶水的张老汉也觉得最近好了许多,打尖歇脚的客人们操着各地口音,出手颇为大方,就是不太好伺候。这一天,城里突然来了几个好汉,丢给张老汉一锭银子,只说要包下茶棚十天,让张老汉备足茶水面饼。张老汉两口子喜出望外,乐得守在灶台旁烧水烙饼,由着几个好汉去招呼往来的客人。
过了两日,上午时分,驿道上驰来七八匹骏马,扬起一路尘土。为首一人黑面短须,发鬓斑白,太阳穴高高鼓起,马鞍上插着一柄虎头大刀,正是河北秦家寨大寨主秦立功。旁边一人五十来岁,穿了一身灰布劲装,却是威远镖局总镖头武行远,身后还跟着刚从江南回来的陆镖头。后面还有几个劲装的河北大汉,个个身形魁梧,背着明晃晃的大刀。
武行远回到太原后,先给两位义弟操办了丧事,没多久就收到了丐帮的请帖。武行远报仇心切,多方奔走,劝说同道好友齐赴洛阳,还专门跑了趟五台山,与几位高僧禀报黑火之事。等丐帮公告了武林大会日期,武行远当即安排下镖局事务,只带着陆镖头先去了秦家寨,邀了秦立功一同来洛阳。一行人打马赶路,总算在九月初六赶到了洛阳城东郊,再走个三十多里,就能进城了。
前面茶棚里忽然走出来两个丐帮弟子,拦在道中,冲众人挥手示意。武行远看得分明,连忙招呼一句。众人都勒住缰绳,七八匹骏马一阵嘶鸣,在两人跟前停下
秦立功面有怒色,问道:“什么人,在这挡道?”
其中一名弟子肩上搭了六个布袋,拱手答道:“在下丐帮执事弟子范明。奉帮主之命,请诸位武林同道到路边喝碗茶水,少歇片刻。”
秦立功冷哼一声,喝道:“喝什么茶水,快让开。”
武行远冲秦立功笑了笑,又看向那名六袋弟子,问道:“小兄弟,我等赶着进城与你们佟帮主商议要事,为何偏要阻拦啊?”
范明拱手赔礼,说道:“前辈见谅,在下并非有意阻拦。敢问前辈,是否收到了鄙帮的请帖?”
秦立功皱了皱眉头,喝道:“啰嗦什么。我等来参加武林大会,自然是收到了佟帮主的亲笔信。”
范明连连拱手,赔笑说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帮主近日另有吩咐,请几位前辈移步城西洛水之滨,一同观水赏菊…”
话还没有说完,黑面老者怒道:“我等大仇未报,却要赏哪门子的菊?”
范明只顾拱手赔礼,也不敢让开。
武行远心中疑惑,冲秦立功使了个眼色,对那范明拱手说道:“小兄弟,老夫威远镖局武行远,这位是秦家寨秦大寨主。我等都是受佟帮主所邀,来洛阳商议要事的。佟帮主为何又要我们去城西?”
范明连忙躬身说道:“见过武总镖头、秦大寨主。鄙帮原本是要请各位武林同道到总舵的,怎奈城内拥挤,人多眼杂,不得已才在城西洛水岸边备好了食宿,请两位前辈移步城西共商大事。”
秦立功等人都是一愣。武行远沉吟片刻,说道:“我等一路前来,并未收到新消息。武林大会非同小可,如何能说改就改?”
秦立功“嘿嘿”一笑,喝道:“你小子古怪得很,到底有什么图谋?我瞧着,你像是黑火的眼线。”说完右手握住了刀柄,直盯着那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