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洵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唐元龙皱了皱眉头,问道:“如此谨慎小心,南宫前辈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南宫洵笑了笑,也不着急,只说道:“两位辛苦,坐下说话罢。”
唐元龙冷哼一声,先坐了下来。木桑真人冲南宫洵拱了拱手,两人一同坐下。
南宫洵扫了两人一眼,低声说道:“此次急召两位来洛阳,只为燕王交代下来的两桩要事。”
唐元龙目光闪了闪,问道:“燕王有何吩咐?”
南宫洵瞥了他一眼,答道:“丐帮数万弟子,如今群龙无首,燕王想趁势收为己用。”
唐元龙嗤笑几声,说道:“一群叫花子,有什么可用的?如何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木桑真人沉吟片刻,说道:“盐帮已加入正道盟,若再拉丐帮入伙,本盟定能与少林武当一争高下。在燕王眼里,也就有份量了。”
南宫洵冲木桑真人点了点头,又说道:“去年黎木拓盗走扬州盐司衙门一百八十万两税银,只有一百万两送去了西北,还剩八十万两不知所踪。燕王下令,务必追查到底。”
唐元龙眼睛一亮,问道:“不是说都送给西北大营充军费了么,怎么还有八十万两?”
南宫洵笑了笑,缓缓答道:“税银运到洛阳后,只有一百万两转运到西北大营,还有八十万两不知所踪。兴许,就在洛阳城里。”
唐元龙惊叹一声,接话说道:“八十万两银子?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木桑真人眉头微皱,说道:“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那黎木拓也死了。此事,只怕不容易查。”
南宫洵胸有成竹,大笑几声,说道:“八十万两银子,都能堆成一座小山。总不会凭空不见,免不了留下些蛛丝马迹。我已经托金狮镖局厉总镖头去查了,今晚就会有结果。”
唐元龙看着南宫洵,目光焦急,说道:“南宫前辈,为何要把金狮镖局扯进来?多一个人,岂不是要多分一份银子。”
南宫洵也不理会他,心中感叹,此人可比唐门三杰差远了。转念一想,却又不由得佩服起唐贞仁来,为了扶这么个脓包上位,连唐门三杰也能舍下。
木桑真人怔了一下,问道:“南宫族长早有安排,却不知找我等来做什么?”
南宫洵不动声色,答道:“两位莫急,安心等消息就是。”
等了一会,木桑真人忽然看向南宫洵,低声问道:“南宫族长,可还记得那日少室山上,黎木拓所用的刀法?”
南宫神色微变,答道:“灭世魔刀,毁天灭地。老夫如何会不记得?”
唐元龙面有怒色,接话说道:“我叔父,就是死在那贱种的刀下。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木桑真人淡淡一笑,又说道:“黎木拓既然练成了磨刀刀法。那本泣血魔书,也一定在他身上。”
“对啊”,唐元龙惊叹一声,看着南宫洵,问道:“那贱种已经死了,不知魔书落到了何人手里?”
木桑真人点了点头,也看向南宫洵。
南宫洵沉吟片刻,深吸了口气,低声说道:“黎木拓死后,孙不公当场就搜查过,尸身上并无它物。逍遥侯大义灭亲,想来他也不会把东西留在栖凤山。老夫收到可靠消息,那日他下了少室山,先赶去洛阳城外的津口集。住了一晚后,才回栖凤山的。”
木桑真人眼中精光一闪,接话说道:“他自知难逃一死,所以先赶到洛阳交代后事。兴许,也将魔书留在了津口。”
南宫洵笑了出来,慢慢说道:“不错。此事非同小可,老夫这才叮嘱两位路上小心谨慎。切不可让少林武当,也听到了风声。”
唐元龙连连点头,说道:“还是南宫前辈处事周全。若让少林武当知道了,可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木桑真人沉默一阵,说道:“泣血魔书,关乎武林气运。我等自当竭尽全力,找到魔书后一同参悟,定能想出破解魔刀的法门。所以,此事只能我等几人谋划,稍有差池可就追悔莫及了。”
南宫洵大笑几声,拱手说道:“有木桑真人此言,老夫就放心了。”
唐元龙皱了皱眉头,叹道:“魔书上的武功威力无穷,尽可为我等武林正道所用。何必去想什么破解的法门?”
南宫洵仍是笑,也不理会他。
木桑真人又说道:“黑火平等王和那冥使,皆是百年前魔教的余孽。早晚也是我等的心头大患,却不知燕王有何打算?”
南宫洵收起笑容,答道:“燕王收留他们,不过是想拉拢九黎族人,牵制朝廷和中原武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黎木拓已死,九黎族人却还在,留着黑火还有用处。不过也需早做防备,不可让他们死灰复燃。”
木桑真人叹了口气,面有忧色,缓缓说道:“能收为己用,自然是好事。可如今江湖上谈刀色变,我等莫要玩火自焚,反倒受制于人。”
唐元龙愣了一下,接话说道:“不想受制于人,就更要找到那本魔书。练成里面的绝世刀法,自然就不用怕黑火了。”
南宫洵笑了笑,与木桑真人对视一眼,冲唐元龙说道:“往后这武林,终究是年轻一代的天下。少门主可要勇担重任,莫辜负了我等的厚望。”
唐元龙意气风发,拱手答道:“南宫族长放心。元龙必定全力以赴,总不能让武林落入那些草莽贱种手中。”
南宫洵“哈哈”大笑,说道:“小侄稍安勿躁,静候厉总镖头的消息便是。”
唐元龙点了点头,脸色仍有兴奋之色。木桑真人闭目养神。南宫洵不时与唐元龙说几句闲话,安心等了起来。
直等到夜半时分,屋外才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在外面敲了三下门。
唐元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迎进来一个劲装中年汉子。方面阔额,目光凌厉,太阳穴鼓起,看起来像是内门功夫高手。衣袖上,还沾着几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