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沈芷衣血崩、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到谢危耳中,谢危立刻派人将消息传给了姜雪宁。
当姜雪宁得到信时,整个人差点晕过去,被燕临抱在怀里。
姜雪宁泪流满面,拉着燕临的手:“阿临,我要去看芷衣。”
燕临紧皱着眉头:“宁宁,现在疫情还没完全结束,你又怀着孕,我怕……”
姜雪宁摇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疫情基本得到控制,听说云儿也要从张家村出来了,当务之急,只能让云儿给公主施针了,云儿医术高明,连你的病和兄长的病都能治好。”
姜雪宁情绪激动,感到下腹有些难受,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肚子似乎被孩子踢了一脚,当她正要去抚摸时,肚子又停止了动静。
“怎么啦,宁宁?是不是不舒服?”燕临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
“阿临,孩子好像踢我了。”姜雪宁笑中带泪。
“真的?我听听!”燕临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了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
姜雪宁也没有再感觉到动静,难道是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姜雪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阿临,快想想办法,我们去看看芷衣。”
剑书快马加鞭去了张家村,拜见了谢危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谢危读了燕临的信后,神色凝重,又立刻去找云儿。
云儿拿过信一看,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手上的信纸差一点落到了地上,谢危快速将她扶住。
“危哥哥,你早就知道兄长和嫂嫂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危,似乎越来越不认识他似的。
谢危红了脸,拉着她的手:“云儿,我也只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的,我怕你担心便没有把这事情告诉你。舅父也已经知道了这事情。如今公主病危,昏迷几天了,宁宁吵着要去见公主,也极力推荐你去医治公主。”
“可是,我其实有所顾虑。怕泄露你的身份。”谢危握云儿的手使了力气,“云儿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危哥哥,你放心!为了你,为了燕家,我一定不会出事的。事不宜迟,我们收拾东西回去吧。”
几人快速的收拾行李,快马加鞭回了城。云儿回了燕府,看到燕牧时候,两人泪流满面,紧紧拥抱在一起。谢危并没有回府,而是去找张遮。
张遮刚刚陪姚惜给乞丐施了粥回来,谢危就已经站到了院门口。
张遮私下和谢危甚少来往,这一次疫情,两人同仇敌忾,私下接触的比较多。虽然谢危平时城府很深,又有一些手段,令张遮所不齿,也怀疑他和平南王有联系,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谢危其实是一个好官。
谢危看到张遮,深深的鞠躬作揖:“张大人,谢某有事相求!”谢危从未如此求人,张遮诧异的看向他。
“谢大人,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出力的?只要谢大人的事情,是利国利民,光明正义,你不妨说来听听。”
谢危从怀里拿出燕临写给他的信,递给了张遮。张遮看信后,沉默了一会儿,燕临居然活着!阿宁跟他在一起。张遮似乎觉得心里面有一样东西沉了下去。时隔半年,终于听到了姜雪宁的消息,他的心跳快了半拍。
“请张大人助我在陛下面前替燕将军他们美言几句。其实,这一次,为京城输送了大量的药材的巨贾便是燕将军和姜姑娘夫妇所为。”
张遮手指颤了颤,狐疑地看向他:“谢少师,你与他们无亲无故,为何如此帮他们?”
谢危轻笑:“燕将军是忠义之后,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我谢某拿着朝廷俸禄,被陛下所重用,理当为国尽忠效力,不能让忠良被奸人所害。况且,如今大月再犯,朝廷已经无人可用!”谢危摇头叹气。
“仅此而已?”张遮审视着他。
“实不相瞒,谢某身子有疾,受了燕家女云儿姑娘所治。”谢危提起云儿,脸上顿时有了笑意,“谢某心悦云儿姑娘。”
张遮没料到他竟然如此坦诚,愣了下。
“张大人刚正不阿,不拉帮结派,如今,朝廷大部分人依附薛远,而我只能来找你,请张大人再助我一臂之力!”谢危见他沉默,再次深深鞠躬。
张遮立刻鞠躬还礼:“谢大人深明大义,我定当全力以赴。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会主动请陛下让燕将军官复原职,重新重用燕家军。如谢少师所说,大月再犯我边境,朝廷上下也只有燕将军所带的燕家军能与之抗衡。薛远从来好大喜功,一介莽夫,定不能再让他带兵出战,以免重蹈覆辙。”
“谢谢张大人大义,事不宜迟,我们进宫吧。”
谢危和张遮都把疫情汇报奏章交给了沈琅。沈琅看完奏章,欣慰的看向两人:“这次疫情多亏了两位爱卿,朕定当好好赏赐你们!”
两人立刻跪拜:“谢陛下!”
“两位爱卿,快请起!”张遮和谢危并没有起来。
“陛下,我和张大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为朝廷,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是应该的。这一次最大的功臣是燕将军之女云儿大夫和邻县的巨商,没有云大夫的紧急防控,蹈死不顾,后果不堪设想。没有姜临源源不断往城里运送大量药材,恐怕疫情很难得到控制。请陛下一定重赏他们!”
“请陛下重赏大义之人,有功之人!”张遮也紧跟着说。
“两位爱卿说的是!云儿大夫医术高明,悬壶济世,大义凛然,蹈死不顾,为女中豪杰。朕赐她一品诰命夫人。姜临夫妇,国难当头,慷慨解囊,是百姓之楷模,百官之效法,朕也要重赏他们!”
“陛下万岁,陛下英明!”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告!”
“谢少师还有何事?”沈琅胸口疼,又咳嗽起来。
“禀陛下,我派人查出燕将军燕临居然还活着!这巨贾姜临,居然是是姜伯游之女姜雪宁和燕临的化名。这夫妇二人倾其所有,全力赈灾!”
“什么!真的?”沈琅激动得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谢危的面前,神情严肃、紧张,“谢少师,你所说的可是真的?”沈琅一脸的不可置信,又看了看张遮。
张遮点头:“陛下,谢少师所说属实!这次赈灾义举的确是燕将军大义之为。”
“陛下,这是天佑我大乾,眼下大月再犯,燕将军是闻名于世的战神,燕家军为铜墙铁壁,既然燕将军还活着,请陛下恢复燕将军父子官职,让其带领燕家军,重整雄风,出迎大月。”
“哈哈哈。真是天佑我大乾啊!”沈琅畅怀大笑,而后,他又狐疑地看向谢危:“谢少师,朕怎么没有听说过云大夫?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启禀陛下,臣身体一直有心疾,在京城得知云姑娘医术了得,便也去求了几回药,现在好多了。京城的百姓到处都在传云姑娘医术了得,是华佗在世。如今公主已经昏迷多日,不妨让云姑娘也试一试。”
“我怎么记得燕临和姜雪宁那丫头并未成婚,怎么又成了夫妻?”
“启禀陛下,具体情况,臣不知!臣只知道燕将军和姜姑娘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燕将军落难,姜姑娘不畏人言,挺身而出,做了他的未亡人。而后她相信燕将军没死,就蹈死不顾,去寻了燕将军。”
“这倒是听说过。姜丫头自当未亡人参加葬礼,可让她爹娘气得半死。也难怪当初皇妹那么喜欢那丫头,让她入宫做自己的伴读,这丫头果真是与众不同,胆色智慧过人!朕还记得一年前她做的纸鸢。”
“二位爱卿听命,朕命二人替朕速传圣旨,朕赐燕牧一品骠骑大将军,燕临从一品骠骑副将军。姜伯游之女姜雪宁封为从一品诰命夫人。”
“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再次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