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睡了一天一夜,总算是醒了。
龙皎月坐在她床头,看着那白嫩的小脸蛋先是皱了皱,像是埋怨这个清晨打断了她香甜的睡眠,委屈的砸吧了下小嘴,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龙皎月在旁边看着小公主脸上丰富多彩的起床表情,差点就笑出声来。可她看着白露睁开了眼睛,连忙板起一张脸,只坐在她床头,平静的看着她。
白露尚处于起床模模糊糊的状态,脑袋有点晕,她盯着那坐在床头一丝不苟,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的人,半响才看清楚这是龙皎月,只甜腻腻的扑过来抱住她,在她怀里乱蹭:“师傅,师傅!”
龙皎月:“.......”
她僵硬的抬起手,不知道该是推开她。她是来跟她说正事的,结果看着她跟只小猫咪似得扑到她怀里,满头柔滑如绸缎的青丝滑落她的衣摆旁,龙皎月跟受了蛊惑似得,竟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想要给她顺顺毛,拍拍背。
白露突然清醒过来似得,突然红了脸,往后摔了过去,手忙脚乱的跪坐在床榻上,胡乱的捋了捋头发,把面前散落的青丝给拨到了背后,挺直了脊梁,规规矩矩的坐正了,才怯生生小心翼翼的朝她喊道:“师傅。”
龙皎月被她这反应弄得哭笑不得,白露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低头委委屈屈的说道:“白露逾越了,请师傅责罚。”
龙皎月还没说话,白露又偷偷的抬了眼角,那黑溜溜的大眼睛偷偷摸摸的看着她,看到她看到了自己的小眼神,赶紧又缩了回去,耷拉着头,哼唧道:“白露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师傅的考核,师傅莫气,白露等会儿就去天之阶。”
龙皎月哑然失笑道:“无事的。”
白露抬起眼来头偷偷摸摸的看着她,龙皎月尽量风轻云淡道:“师傅想了许久,之前跟你说的那个话,让你提水桶上天之阶。”
实在不能打击了小萝莉的自尊心和上进心,总不能说那是本菊苣故意刁难你吧?
于是龙皎月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那都是为了考验你恒心毅力,以及你拜入我师门下的决心。”
龙皎月一本正经道:“师傅观察你这些天的表现,你已经成功的通过了仙姝派的考核,所以说,你已经是师傅的徒弟了。”
她以为小白露肯定会兴高采烈欣喜不已,可没想到白露却没有那么开心的样子,只坐在床头,摇头道:“不要。”
诶,什么?你这孩子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亏本菊苣还是做了好半天思想工作,反复吸了几口气做心理准备的!
白露抬起头,一张小脸熠熠生辉,朝她眨巴着眼睛,鼓起勇气道:“白露听朱师姐说了,师傅这个考核,是特意为白露准备的,其他的师姐们可是没有机会过这个试炼的。”
龙皎月差点从床头摔下去,天呐,特意为你准备的,是啊,这就是本菊苣特意为你准备的考核,但这是特意为你准备好为难你,让你知难而退的啊!
白露噘着嘴道:“既然是师傅为白露一人准备的考核,那白露就一定不能辜负了师傅的期望,一定会把这个考核给完完全全的做过去。”
傻孩子,你这心眼也太实在了吧!你这样天真的信赖本菊苣真的好么?你这样说,本菊苣不仅心里很乱,而且以后也再不能心安理得的作妖(虐童)了啊!
龙皎月扶着额,不知道该不该朝着伤寒初愈的小团子吼一声,听我的就是听我的,保准没错!
可看小团子那踌躇满志的样子,她那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那些话不知怎的,总是说不出来,只得点头道:“那行,你既要坚持,那师傅也不再说什么了。”
小团子欢喜的甜腻腻道:“师傅最好了。”
龙皎月看着她那甜美的笑容和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赶紧转过头去,心里一阵长叹,若是你知道本菊苣这个考核并不是对你特别好,而是对你特别的找麻烦,也不知道你笑不笑的出来。
白露这一睡,像是睡足了精神。因为在养病期间,不须得那么急着去天之阶抬水,只整天呆在浮云殿修养。
她裹了白色的狐裘,头上戴了顶白绒绒的小帽子,那斗篷脖子一圈都是白绒绒的绒毛,把她那小小的脸蛋给围在中间,只露出晶莹剔透的小脸和又大又黑的眼睛。
灵药峰是归属秋明渊管辖下的门派,自然也是坐落于浮云殿上。如今寒冬已至,整个浮云殿上,都已经落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这冰雪纯白的世界里,那些凋落的巨木和宫殿之中,全是一片银装素裹,
龙皎月也是甚少来浮云殿,毕竟以前这可是冰块脸秋明渊的地盘,她躲秋明渊还来不及,怎么会来浮云殿自找麻烦?
长流已经下起了鹅毛的大雪,此刻雪却已经停了。
漫天遍地都是茫茫的白雪。白露裹着白色的斗篷,戴着毛绒绒的帽子,把全身都裹起来,穿的跟个圆滚滚的球似得,拉着龙皎月往那雪地里踩。
龙皎月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跟着她,她一会儿去摇那落满雪花的小树,等雪花落下来又捂着头咯咯笑着的跑开。
龙皎月在一旁拢着袖子看着她,白露指着那棵树,傻乎乎的朝她欢笑道:“师傅你看,下雪了!”
唉,原来这孩童时期的女主,还是真又天真又可爱,看那跟小太阳似得笑脸,再看看那双黑溜溜湿漉漉的圆杏眼,本菊苣要是个男的,哪里又能把持住不动心?
那一树雪花落在她的帽子斗篷上,龙皎月走过去,替她拍了拍:“别跑快了,小心着凉。”
白露更是撒欢,跟出了笼的小鸟似得,每个落了积雪的树都要去摇一摇。
龙皎月则跟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着。
早知道你精力这么旺盛,本菊苣该早点让你继续去抬那水桶上天之阶。
等摇完了树回到了灵药殿,龙皎月握住她的手,用内力把她的衣裳全给烘干了。裴隐真已知道这个穿的跟个圆滚滚白球似得小家伙是人皇族公主,连忙亲自捧着汤药过来。
白露一看到裴隐真来了,就知道得吃药。她苦着一张脸,立刻缩到龙皎月背后,抓着她的手,摇头道:“白露不要吃药,白露现在好着呢。”
龙皎月大老远的就闻到了那阵惊悚可怕的药味,再一看裴隐真手里端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已经习惯的干巴巴说道:“白露,快点出来吃药,吃完药才能上天之阶完成师傅的考核,师傅才会高兴。”
白露这才冒出个头,苦着张小脸,撅起嘴:“白露才不信,师傅每次都是这样说,可每次都不让我去天之阶。师傅坏,师傅骗白露。”
行,那本菊苣换个说法。
龙皎月看她一眼,板起脸说道:“要是白露不吃药,那师傅就不理白露了。”
白露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她背后磨磨蹭蹭的走出来,走到那裴隐真面前。
裴隐真看着她,脸上一阵关切,把药给了她。
白露捏着鼻子,苦着张小脸,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她咕咚的一声,全部的吞下了那药。为了防止自己反胃忍不住吐出来,她仰着头,一脸舍生取义的表情,苦兮兮的望着龙皎月。
龙皎月看着她的样子,差点就幸灾乐祸笑出声来了。
裴隐真在旁接了她手里的碗,笑道:“公主好魄力。”
说完,裴隐真又捋了捋胡子,朝龙皎月笑道:“灵药峰后山有温泉,是以调养生息愈合肌理的药泉,若是修炼之人,经常沐浴是有百利。若是龙掌门不嫌弃,带公主殿下去浸泡一番,也是有益的。”
龙皎月点头:“嗯,若是有空闲,倒是会去的。”
裴隐真拂了袖摆,便走了。
龙皎月看着白露,她尚且还苦着一张小脸,一脸愁苦的抬着头捂着嘴。
白露摇着她的手:“师傅,白露吃完了药,师傅不会不理白露了吧?”
龙皎月低头,看到她这可怜兮兮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会,师傅不会不理白露的。”
白露喝完那药,表情跟上了刑场似得,一阵视死如归。她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只想着不知西北齐云府上的糖葫芦什么时候才能到。
她摸着白露的头顶,替她顺着毛,莫名其妙竟开口道:“你想不想去泡温泉?”
白露被她的手摸得一阵惬意,软软的哼唧道:“师傅去,白露就去。”
既然达成了一致意见,于是说完这话之后,两个人便来了后山那个温泉那儿。
那温泉外有人把守,见到龙皎月牵着一个白衣团子来了,还以为是牵的是如如或者意意,只朝她一躬身,道:“请问龙师叔是要去哪一个温泉?”
龙皎月琢磨了片刻,朝那小弟子说道:“这样,你把这个小师妹带到药泉去,我再去旁边的温泉。”
总不能一起洗吧?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秦菊苣有恋童癖呢!
岂料白露一听,满脸不情愿,警惕的抱住了龙皎月的手,摇头道:“不要,白露要和师傅一起洗。”
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就差没跟八角章鱼似得贴在她的身上。那弟子笑道:“如如倒是很少来泡温泉呢,上次来,还是和沈世尊一起来的。”
诶,这小弟子说什么,如如泡温泉?她们俩不是纸糊的吗,怎么能泡温泉?
白露噘嘴道:“我不是什么如如,我是师傅的徒弟,我叫白露。”
那小弟子一愣,朝着她仔细辨认片刻,才道:“原是我认错了。”
他朝龙皎月道:“弟子愚昧,请龙师叔责罚。”
龙皎月摇头,表示不予追究。她尽量风轻云淡的看着那小弟子,装作无意的问道:“如如和意意,他们两不是化目傀儡么,怎么可以泡温泉?就算那纸没有化掉,那朱砂痣也是保不全的吧?”
那小弟子挠头道:“这个弟子也不知道,只是以前沈世尊经常带如如和意意两位师兄们过来泡温泉,但这些天已经许久未来过了。”
龙皎月道:“许久,是多久?”
莫不是西峰潭一役之后,沈望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果然,本菊苣还是无法将那天在沈望山眼里望见的一丝邪气归咎到自己眼花的原因。她总觉得,沈望山跟原来的沈大大,真的不一样了。
小弟子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吧。”
龙皎月听到这意想之中的答案,没有高兴,反而心底一凉。一个月之前,就是沈望山把她从西峰潭下救出来的时间。
本菊苣到底还是猜对了。
但是在那西峰潭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望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露看着龙皎月有些失神的蹙起眉,似乎在考量什么紧要的事情。她只得松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在她旁边,不敢打扰她。
那弟子出声道:“那龙师叔还是一人一个温泉吗?”
白露连忙比起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一本正经道:“小声点,师傅正在想事情呢!”
那弟子哑然,龙皎月考量着事情,看着白露那萌嘟嘟的脸蛋,只得说道:“随意吧,要是白露想一起洗,那也是可以的。”
白露欢喜的牵住了龙皎月的手,脸上笑的跟朵向阳花似得。
那弟子将她们引到了一处石苑前,清一色的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上,尽头是一处小草繁花之处,那清冽的温泉冒腾着热气,旁边的青芽一片欣欣向荣。
那弟子道了声弟子告退,便退了下去。
龙皎月刚想着沈望山的事情,思索了半天也觉得想不出来个所以然。这下到了温泉,才回过神来,准备脱衣服。
白露捏着手,一阵扭捏。龙皎月剥落了一件白色纱衣,穿着蓝色的裙衣,看到白露那又害羞又窘迫的样子,不由得诧异道:“你干嘛不脱啊?”
白露的脸上悄无声息的染上红霞,捏着自己的斗篷,把半边小脸都隐在周围一圈毛绒绒的翎毛中,抬着那黑溜溜的眼睛,不说话。
问话间,龙皎月又脱了一件蓝色裙衣,那绸缎的衣裳从她身上滑落,露出里面月白的亵衣,白露连忙把头低的更低一分,也不知道在哼唧个啥。
龙皎月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好奇了。白露一直低着头,半响再没有动静,才偷偷摸摸心惊胆战的抬起眼帘,却看到龙皎月的一张脸直直的搁在面前。
她啊了一声,看到龙皎月竟然蹲在自己面前。龙皎月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不脱啊?”
这小家伙,刚刚非要一起泡温泉,现在又扭扭捏捏不肯脱衣服,难不成是害羞?
不对,说不定她是锦衣玉食的公主,在宫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还是说解不来衣服?
想到此,龙皎月理所当然的伸手出,解开了白露面前那斗篷的白色系带。
白露僵着身体,脸红的像是烫熟了的虾。
龙皎月身上现在已经不着一缕,她耐心的去解开白露的斗篷,取下她的帽子,又开始给她解里面的白蓝色定制版小学生校服。
白露闭着眼,视死如归的任龙皎月在她身上为非作歹。龙皎月看着她那样样子甚是好笑,白露低着头,呼吸拂过她的手,折腾的她心里真是一阵猫爪似得痒痒。
她忍住笑,一丝不苟的给她剥落了身上的衣裳。白露一直僵着身体,大气也不敢出,既是害羞又是紧张的站在那里。
等到最后一件衣裳窸窣落地,龙皎月虽然心说你作为一个师傅去偷看徒弟的身体是恨不正确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
白露如玉的身子上尚还带着孩子的稚态,身体也是又小又光滑,摸上去跟绸缎似得。
本菊苣哪里是随意吃别人豆腐的人呢?
龙皎月恋恋不舍的摸了一把她的小手掌,顺带揩了把油,替她抬起腿,脱下了鹿皮翻绒小靴子。
原来女主摸起来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白露一直紧紧的闭着眼,明明害怕极了,却又死犟着,不肯服输似得,就站在那里。
龙皎月再抬眼看她,白露的眼睛都要红了。
卧槽,至于吗?只是给你脱一个衣裳,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啊!本菊苣又不是男主,更不是男二男三,不会对你起坏心的,你在害怕紧张个啥?
龙皎月三下五除二,剥了她的衣裳,牵着她的手入了温泉。白露这才敢睁开眼睛,看着龙皎月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大青石,悠闲的靠了上去。
温泉的水面正没在她的胸膛处,那雪白如玉的肌肤沾染着点点水珠,她的几缕黑发打湿了,柔柔的贴在她的胸前,衬得肌肤更是晶莹剔透。
龙皎月惬意的一躺,这里的一块巨大的青石刚刚被磨砺成了躺椅形,靠上去分外舒服。四周的温泉浸泡着她的身体,舒展着身心,这滋味,这酸爽,这种泡着温泉的生活才是人过的啊!
唉,要是旁边能有一瓶红酒,那就更爽了。
白露浮在温泉里,整张脸不知道是温泉热的还是害羞,竟然一片通红。
龙皎月这些正享受着长流灵药峰温泉小资生活,也没有多注意她。白露满脸通红,只找了个角落,坐在那里抱着膝盖,脑海里一阵空白。
母后说过,女子的身子是不能随意给别人看的。
那师傅看了我,那我就是师傅的人了。
她又是窃喜,又是害羞,还带着点窘迫,把脸埋进水里,清醒了一会儿,又害羞的有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