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回到教室,刘倩还在桌子上趴着,整个班里氛围诡异的厉害,以往应该是倒一大片的,今天却有很多人像是打鸡血一样精神得紧,安静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笔。
刘倩把脸埋在臂弯下,睡不着,不知何起,或许是因为刚刚听到了些不开心的事,周围讨论声那么大,容易入耳。
铃声响了。
刘倩从桌子上爬起来,也是那一刹,她看到有本很厚的书从她的脸侧飞过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用手去挡了一下,书最后掉到安静的位子后面,这是冲着安静来的。
刘倩心里咯噔一下,她的手吃痛,抬眼正好与安静对视了,她马上收回手,摆正了姿势,低下头伸手去抽屉里摸索这一节要讲的课本。
安静看了眼身后的书,瞬间什么都懂了,只是瞬间,鼻子一酸,眼泪便要泛出来了,如果这样都不生气,她猛地站起身,转身望向身后的同学们,一个两个都无辜极了,盯着安静看。
安静的目光紧绷着,像是拉紧的弓箭,她想要一个解释,耳边的铃声停下来了,老师拿着教材走到讲台上。
“安静,怎么回事!”
安静固执地站在那里,没答话,她木然地像个雕像,眼眶像要裂开一样。
“上课了不知道吗,快坐下!”老师再次呵责。
安静依然没动静,最后还是刘倩拉了安静一把,拽着她的衣角才让她坐下。
安静错愕的看着刘倩把地上的书拾起,交到老师手里。
“不知道是谁的书。”平淡的语气,刘倩很快又坐回到位子上,她翻开书,眼睛没再朝安静这边看过。
“谁的?”老师拿起书问。
没人应,底下静谧地厉害,都抬着头。
老师见没人回答便把书打开,没名字,他复抬头,“谁的书上来领一下?”
讲台下安静的像是一处荒凉的草原,除了窗外呼啸的风声,什么都不剩下。
太阳真正出来了,照在那本无人认领的书上,照在安静落寞地脸上,书被随意扔到讲台的角落里,粉笔沫子飞扬在空气里,安静在这尘埃里模糊地笑了起来,像是自嘲,又像是无望。
上课间隙,刘倩偷偷看了眼安静,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认真的听讲,认真的做笔记,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清冷孤僻不亲近,倒像是她一贯的做派,纸笔接触的声音挺大的,但老师还没有讲到需要做笔记的时候,刘倩坐直身子,看过去,看到崭新的一页纸上,被安静用红笔涂满了,凌乱无章法。
刘倩收回目光。
一个安静的教室,老师在台上眉飞色舞的授课,时间在这里被分割成好几段,台下的少年们动作慢了下来,扣手机,觅食休憩,都像是被放慢了好几倍。
思绪不在,天马行空,时间也会变得很慢吧,直到红笔涂不出色彩安静才住手,纸早就被戳烂,带着些怨恨,抬头看时间的功夫,铃声响了,好在这节课已经结束,不然安静不知道她还能干些什么。
刘倩又趴倒在桌子上,有同学从教室外面走来,班里忽然安静,目光聚集起来,那人走到安静的面前。
“韩露死了!”声音的主人颤抖着身体,脸色煞白。
安静抬头,是一张惊恐而愤怒的脸,邓雪烧红了双眼,相比恐惧,愤怒是她情绪的主要成分,人群围了上来。
刘倩忽然警惕。
家长见面后,邓雪按照学校和家长的要求,让她转班,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吧,她与韩露的联系断了,以至于韩露搬家那次她都没有去送过她,后来她们在学校门口见过几次,但因为每天下学她父母都会来接她的缘故,她也就找不到机会与她说上几句了。
“你想说什么?”安静声音闷闷的,但很平静。
有个手机被摔在安静的跟前,安静低头看,最新的一条新闻。
标题写某高校女生意外死亡背后的故事。
记者拿着话筒正在案发现场找人采访,标准的职业腔,标准的笑容。
“昨天晚上八点,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意外,死者曾是我市重点高中的学生,听目击证人说,昨晚上有看到死者与另一名女生发生争执,两个是同班的学生,究其原因不得而知,而致死原因竟是身后的这堆碎石,通过镜头我们可以看到现场正有人在清理石头,以防再有意外发生,这已经该市第二起学生意外死亡的事件……在学生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我们希望学校和警方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安静知道她正在实习,安静也知道她的名字,没想到会是她推了自己最后一把,把她推到地狱的门口。
陈希不是晨曦,她不会给予光和热量。
刘倩坐起来,无心去听他们的辩解,她挤出包围圈,人蜂拥而来,她费了很大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