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他就是矫情,美人面前,连兄弟都不要了!”欧阳于飞唾道。
青鸾已吃了个七七八八,见正主都来了,便直接奔主题,问道,“傅大叔,你们这些日子可知道景王的情况,有没有再动过手?”
欧阳于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叫道,“荀姑娘,你故意的吧,能不能让人好好吃口饭?他什么情况?他那副鬼样子,不还是你最先告诉我们的吗?”
傅晓田拍了他一记,“还说宗南矫情,我看你才矫情,人家荀姑娘说正事,碍着你什么了?不乐意听滚灶台边上吃去。”
欧阳于飞倒真听话,当即将碗一抄,真去了厨房,一个英俊帅气的美少年,真就蹲在灶台边大口大口捞着羊肉吃。
傅晓田冲青鸾一笑,“你也别介意,宗南受了伤,这些日子都是他盯着景王那边,每次回来,几乎都吃不下饭。你是不知道,景王如今可比当初你入府行刺他时埋汰多了。”
傅晓田一边吃着羊肉,一边道,“就前阵子发大水的时候,宫里的太医连着去了好几波,没有找到解救之法,这些日子,太医也不去了,皇上派了很多护卫守着他那院子,除了正常买办的下人,不让进也不让出,生怕景王得了怪病的事传出去,伤了皇家的体面。”
青鸾诧异,“可是,这个事好像已经传出去了啊!”
傅晓田道,“诶,没有不透风的墙,原来的‘妇科圣手’张太医,自打给景王看过病后,回去就病倒了,正赶着宫里的娘娘小产,闹得是鸡飞狗跳的,自是走漏些风声。”
青鸾点头,想起在诏狱里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的那个肥胖的秃头怪,心中一阵恶寒,就说他那样子,他亲爹都不能认他,果然不假。
傅晓田接着道,“欧阳小子怕有诈,一天夜里跟着丫鬟悄悄摸进去看,结果正逢上景王换药,生生被困在屋里,小两个时辰才出来,可把他给恶心坏了,不过,倒是瞧出了景王的确有问题,还将他用的药偷了些回来,但药捻得太碎,他研究了几日,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那药还有吗?可否取一些我带走?”
相对欧阳于飞,青鸾还是比较相信明慧国师,他看不出什么,不代表明慧国师也看不出,她可以趁着入宫问脉的机会,带给明慧国师瞧瞧。
傅晓田点头答应下来,又道,“我们的意思嘛,既然景王被幽闭,且时日无多,便由着他去,到底是皇子,我们这个时候下手,怕皇上追查下来,连累了江湖同道。”
青鸾蹙眉,“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更怀疑景王的身份,他一个年方十六的皇子,就算遭遇些变故,也不至于性情大变,跟换了个人一样,行事如此狠辣,还搭上了万指挥使这条线。”
傅晓田闻言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景王……”
青鸾点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可以肯定,他就是萧敬先!”
傅宗南震惊道,“荀姑娘何出此言?”
青鸾道,“其一,我已不止一次听他情急之下自称自己‘老夫’,按景王的习惯,应该是‘本王’,其二,萧敬先从天牢里假死脱身,本是要用子母蛊,这与景王的身体里黑丝虫相差太大,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不是一回事,再加上他身上一些微小的变化,我完全可以判定他就是萧敬先,萧敬先做事不择手段,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傅晓田豁然明朗,他也想起诏狱之中,他自称“老夫”,称他是“傅贼”。先前,他总也想不通景王为何要对宗南下死手,如今却是明白了,萧敬先最忌惮且最不能容的人,便是宗南。
青鸾见他不言语,接着道,“要说对付景王,我还有些胜算,但是对付萧敬先这个老狐狸,我着实没有底,一来,我对他不了解,不知道他的深浅,二来,我有些投鼠忌器,如果正面与他对上,就怕他会对我家人下手,如今他家的人都死绝了,倒是无所畏惧!”
傅晓田颇为惊诧,眼前这个小姑娘,非但有不为人知的手段,还有如此细腻缜密的心思,当真不容小觑。
傅宗南道,“那荀姑娘的意思是?”
青鸾的目光清冷,声音不辩喜怒,“景王觊觎我,妄图让皇上赐婚,加之我辗转听闻他祸害了不少女人,心中不忿,故而容不得他,现如今,他连自小定下的姻亲对象,玉淑县主都守不住,对我已然没了威胁,我便不打算与他正面为敌。”
傅宗南眼睛微眯,直直看向她,“荀姑娘的意思,是打算就此收手?既如此,又为何来寻我等?”
青鸾迎视着他,傲然一笑,“你我也算有些交情,我此来主要是给你们提个醒儿,防着那个老贼的后手,毕竟你们劫了诏狱,他但凡有一争之力,首当其冲的便是你傅家。”
傅宗南轻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如此,我倒要好好谢谢荀姑娘了,这顿羊肉本该我请,只是刚才我爹和欧阳兄弟来的时候,荀姑娘偷偷塞给许彪的两颗金珠要怎么算?我们江湖草莽,可吃不起这么贵的羊肉。”
青鸾扫了他一眼,没有想到她在桌下的小动作居然被他给瞧见了,不应该啊,菜是从她这边上的,这家居然将她给了什么,给了多少,看得清清楚楚,这眼力也是没谁了。如此一来,等于明明白白告诉他们,她此行目的不单纯。
青鸾冲着他灿然一笑,那样明艳的笑容差点晃花人的眼睛,“傅兄弟真是好眼力,明人不说暗话,我虽年纪不大,财力却不小,区区两颗金珠我还不放在眼里,如果你傅家愿意为我所用,包括那个欧阳于飞,条件随你开不说,你们对付景王时,我或多或少也可出一份力。”
傅宗南笑道,“不是说没有威胁了吗?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
“不为什么,我看景王活着不畅快,不可以吗?”青鸾淡淡回道。
傅宗南捏着酒杯,斜睨着她,他可不信,单单因为看着不顺眼,她就要这样处心积虑,大费周章的跟他们在这里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