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野数十里的骑兵,根本没法抵挡,哈达巴特尔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直接下了撤退的命令!
他看的出来,这支骑兵乃是精锐,并非靠人多势众,若是再留恋此地,自己恐怕有家都回不去。
突逢敌袭,瞬间被干懵,反应过来直接兵撤,看似为了减少损失,可实际上损失更重。别以为只自己是骑兵,人家也是骑兵,而且兵力胜出数倍,想逃又能逃哪里去!
吕、关、赵等十数悍将,如同十数根犁耙尖刃,一直向敌军之中冲去,见到敌军兵撤,眼中杀意更甚,挥刃的速度也不免快了几分,穷追猛打的对逃跑兵甲展开杀戮!
如今他们只陷兵而半,离全军覆灭还早,怎可能让这可恶的敌兵逃跑!
战马踏碎头颅,溅出红白的脑浆,兵戈掠过带出一道道灵魂,没人去算自己杀了多少人,也没人记得身上的伤口何人所留,只记得强横的大汉被人挑衅,只记得明珠大宛被屠戮一空,这种怒,杀多少人都不能够被平息。
死亡从不懈怠,奔逃亦不停息。
听着身后的惨叫声,哈达巴特尔一脸绝望,他没想到,敌军居然如此执着,奔出百余里居然还要追,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快,快,再快点……”
哈达巴特尔不停地嘀咕,再行十数里就到木鹿城,到了木鹿城,就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木鹿城是入安息的第一座城池,因处在丝路必经之路上,这座城少有的繁华。特别是贵霜混乱的十年,大宛因有商贾居此,周边数万里都得了不少好处,而本就是商城的木鹿,自然吸引了更多安息境内的百姓!
哈达巴特尔小瞧了大汉兵甲的杀心,亦小瞧了大汉战马的耐久力,更何况,只区区百十里,对于大汉的铁骑,不过是热热身而已!
就在哈达巴特尔引领数万残兵到达木鹿城下的时候,大汉的骑兵同样寻腥而来,犹如同时到的一般!
铺天盖地的骑兵,不仅让哈达巴特尔绝望,更让城墙之上的留守兵甲绝望!
面对城下自家将军,他们并没有选择开城门……
这种做法要是出现在大汉,不仅兵甲身死,连其家人都会一起遭殃!
前方已无路,后方踞猛虎,在这必死之局下,哈达巴特尔选择了投降。
然而,大汉要的不是投降,更重要的是哈达巴特尔身着锦衣,只要眼睛不瞎,一眼便能看出此服出于大汉。
面对城下欲投降的兵甲,吕布挥了挥手,身后令旗左右摇摆,片刻之后,大汉铁骑慢慢扩散开来,想要把整个城池包围起来。
哈达巴特尔与城上观望的百姓兵甲皆不明敌军何意,可是大汉兵甲却知道将军什么意思!
当兵甲接壤木鹿城,哈达巴特尔终于明白敌军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们已经举起了屠刀。
背水一战,只会出现在华夏,而远在西方的安息,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面对血腥的屠戮,根本无人敢去抵挡,即便是有人敢持刃,也是瞬间被切割。
残肢、热血、愤怒、胆怯……
战争的残酷可只言片语表达,而屠杀,用任何言语表达都显的略微苍白!
看着浑身是血慢慢包围而来的敌军,哈达巴特尔神情呆滞,他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嗜杀之兵。因为聚在城下的欲投兵甲近四万,如今居然一个不留!
殊不知,他曾经屠戮了整个大宛,而且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嗜杀,如今被杀居然怪人家凶狠!
“魔鬼,魔鬼……”
不屑的看着身穿锦衣的敌军将领,吕布冷笑到:“此等心智不坚者,能成为一方大将,看来高看了帕提亚王国。”
“来人,碎尸万段!”
吕布下令后,无数乘血兵甲皆持着兵刃刺向哈达巴特尔,短短片刻,帕提亚王的东方将领成为了一滩碎肉,滋润着城前的三尺之地。
汉军是血腥的,汉军是冷漠的!
他的残忍惊煞城头之人,亦让城头之人心神摇动。木鹿城是一座商城,城中多为行商之。商人重利轻义,面对城下的杀戮,他们打心眼里想要投降,毕竟能跟在大汉身后,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儿。并且,商人没有一个是傻瓜,能做商人,即便是看蝇头小利,亦有不俗的智慧,故此,大多数商人面对城下强悍的兵马,个个眼神闪烁,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
“风,风……”
去浪的怒吼,震动这方天地,这属于胜利者的呐喊,这属于大汉的咆哮。
哈达巴特尔是安息东部主将,携带十余万兵甲围困花刺之城,至于留守者只有数千,如今兵败归来被敌城下屠戮,城上兵甲面对大汉兵甲这如渊如狱的雄威,哪个不生恐惧,哪个不怕敌人选择攻城。
其实他们根本没必要这样,因为大汉尽是骑兵,若敌人不出城投降,大汉是不允许骑兵下马攻城的,即便是再小的城池也是一样!
虽然吕布不选择攻城,可是不代表坚城不会从内部崩溃。
当第一个行商之人用从大宛购买的利刃穿透一个守城兵甲的时候,无数人开始纷纷效仿!
然而,他们却错了,以为兵甲心思放在城下就可以无所忌惮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一个兵甲的强大之处。
守城兵甲是把心思放在城下,而且面对突如而来背后之刃也没有防备。但是,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行商之人的末日!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哪里的行商之人,手上都有些功夫,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怕商队被劫时无力反抗。
可是,兵甲惊醒之后,却用鲜血告诉他们,即便个人武力再好,不懂配合,一样逃脱不了死亡的下场!
城头展开杀戮,而城下的汉兵正个个津津有味的观看,更有甚者居然隔着老远指挥城上往来厮杀的兵甲……
“哈哈哈哈……看来不出数刻便会有人开城门啊!”
张飞的嗓门大的没话说,更别提他这无心的狂笑了……
看着身旁众人怨恨的看着自己,张飞矫情的捂住了嘴,可是现在捂嘴有什么用,声音早就传到了城上!
就在众人以为城中兵甲反应过来已经守住城门的时候,城门却突然打开了。
见到这种情况,众将羡慕的看了看张飞。
能如此迅速的打开城门,自然少不了张飞那一嗓子。虽然城上兵甲能听到,可是城中的商人也能听到……
面对冲出城的骆驼战马,吕布邪魅的一笑,不知何时举起的方天画戟猛然挥下!
“杀!!”
商人,大汉不在乎,别说是这异族之人了,即便是大汉境内的寻常商贾,同样不入刘宏之眼,不过若换成糜氏,自然是另当别论,只可惜,他们不是。
锋利的长枪捅入商人胸腹,顷刻间他们便带着一丝疑惑被放逐幽冥!
他们不信,自己做了好事为什么会成为被杀之人,为什么大汉会不接受自己这个上层人士!
安息转变为商业国度,商人的地位也许不会太高,但是却要比平头百姓强,反观大汉则不然,先不提现在大汉的商贾比比皆是,就从士、农、工、商来说,商人也是最下等的,连工匠都不如,更别提务农百姓了。况且现在大汉根本不缺商贾,更不需要万里之遥控制有限的商场!
无情的杀戮让无数人脑袋发懵,可是如今即便反应过来又能如何,大汉精锐已经入城,而且个个城门皆被封锁,就是想逃都寻不到出路。
相比城中的兵甲,大汉精锐更懂杀戮,不管是悍将还是士卒,皆是一击毙命……
血染红床榻,渲染窗纱,顺着缝隙,汇聚在街角。
青壮,美妇,老者,少年,不管是看破沧桑,还是眷恋红尘,皆在铁骑屠刀下刻上了名讳。
随着时间掩面退走,城中最后一滴血终于流尽。
面对无数尸首,吕布问到:“可有人逃去?”
“回将军,无人脱逃!”
“很好,仔细搜寻,切勿有人得生!”
将令已下,数十万兵甲仿佛要填满此城,当确认无有生者时,吕布才下令兵甲搬空城中一应物资!
张飞用蛇矛挑起一块破布,满脸嫌弃的说到:“这东西要之何用,以俺老张看,还不如一把火焚了实在。”
听着张飞的牢骚,吕布根本不想张嘴解释。大汉是不需要这些东西,可是大汉不需要,不代表帕提亚不缺,这些东西大汉看不上,他们可不会无视!
然而,即便是吕布不想解释,可最终还是抵不住张飞恶毒的话语。
“这些东西,非是要运往洛阳,而是以护商名义,赚开城门,如此,可加快覆灭帕提亚王国。”
说完,吕布不禁又想到了在大宛找到的那封书信,虽然不知道内容为何,可是信封上三柄剑符却是不假,能以剑符信封传递的消息,虽然不是十万火急,但是却意为三百里加急,如此火急火燎,少不得洛阳有大事发生!
只是如今攻陷帕提亚在即,也是最好的时机,若是无端返回,恐怕再来的时候不知要何年何月了,到那时候,战马还能驰骋疆场吗?
摸了摸赤兔的耳朵,吕布一声长叹,赤兔老了,经不起岁月的消磨了!
“吕蛮子,有了这般好策,何故唉声叹气?”
听着张飞不敬的话,吕布没好气的白了其一眼,而后说到:“吾担心汝,口舌如此恶毒,往后会吃大亏的!”
吕布话音刚落,众人不嫌事大的起哄嗤笑,愣是把黑脸的张飞笑成了黑紫色……
余晖散尽,月光皎洁,大汉步兵终于姗姗来迟的到了花刺子模旧城,当他们嗅到无数血腥的时候,这才知道已经来晚了,可是还没等他们悲从心来,张辽已经带着不足两万的残兵行至阵前!
短暂的会晤后,袁绍不禁感慨,来外域数月,骑兵终于找到了存在感。
“太可恶了,吃肉居然不留汤,看来吾等想同样吃肉喝汤,恐怕要连夜前行了!”
“本初勿要多言,食肉须快,若有怠慢,木鹿城恐怕要被战马踏平。”
对于曹操的话,袁绍满脸不屑,汉律言:骑兵者不得行攻城之事。况且敌军十数万,到了木鹿城即便只剩三五万,那也不是骑兵能够拿下的,最终不害得靠步兵。
想要找到木鹿城,这是非常容易的事,因为吕布已经留下了标记,即便是夜里也不会迷失方向!
踩着断肢,披着星月,大汉兵甲犹如从地狱走出来的一般,悄无声息的向西飘去。
清晨的光芒弱的可怜,踩着断肢的大汉步兵终于到达木鹿城。
看着城前堆积如山的尸体,袁曹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尽是震惊。当他们听到城门是帕提亚商人自己打开的时候,皆是一脸错愕。
骑兵能够陷落城池,真是侥幸!
“奉孝觉得如何?”
面对吕布的计策,袁曹虽然同意,可还是要征求一下军师的意见。
看到四人挨个点头,袁曹吕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
看着诸葛亮欲言又止的模样,吕布出声问到:“不过如何?可细细道来。”
“虽然以护商名义可赚城门,不过商品却不足,这些东西皆为帕提亚城中之物,吾等贵为大汉商贾,若没有大汉丝绸茶叶之物,却是不妥!”
听到诸葛亮的提醒,众人皆是心中一惊,确是如他所说,作为大汉商贾行商,怎可能没有大汉商物,况且作为行商之人,不远万里而来,南来北往,若是还拿此地东西行商,这不就是告诉别人自己有问题么!
“孔明以为可以何物博人眼球,打消他们猜测之心。”
闻言,诸葛亮看了一眼闭目的郭嘉,继而笑着说到:“自然是兵器甲胄!”
闻言,帐中无数悍将猛然站起,以不善的眼神紧盯着诸葛亮。
大汉兵器甲胄是不允许拿出来私自贩卖的,不管是何人,敢偷偷的拿出来贩卖,不商量,直接定为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