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三年的地方,收拾行李还是很费时间的。
姚枢下午要去农社处理一点事情,森纱和姚越西在家继续收拾行李,森纱打完最后一个包,突然发现刚才一直围着自己的儿子不见踪影了。
她喊了几声不见人应,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姚越西!”森纱跑出门,见到一个邻居骑着单车经过,赶紧拽住他,“大壮!看到我家越西没有?”
大壮挠挠头:“咦,刚才我看越西坐一辆车上走了,经过我的时候还在里面跟我挥手,我以为是姚先生带着他呢。”
“那辆车的车牌是多少?”
大壮回忆了一下:“噢噢噢,那个可好记了……”
森纱一听,心凉了半截。
该死的霍真冬,把孩子弄走了!
大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眨眼就发现森纱已经跑到地平线了。
他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森纱一口气跑到农社,看见姚枢,说话都几乎带哭腔了:“师父!师父不好了……他,咳咳……他把孩子带走了!”
姚枢拽住她的手,让她站定喘匀气。
平时森纱也不觉得姚越西有多好,那就是个精力旺盛的皮猴子,就连睡觉也是花样百出,折磨的她天天精力交瘁。
现在孩子突然没了,她一下子就感觉天都塌了。
“怎么办,他才两岁半……”森纱哽咽着说,“我不能让他落在霍真冬手里……”
姚枢把她带到农社的小休息室里,关上门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越西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他不会伤害越西的。”
森纱用力抹了把泪:“我要去找他!”
“我们一起去。”
“不。”森纱摇头,“这是我跟他之间的宿怨,我要亲自跟他解决!”
听到森纱这么说,姚枢也无话可说了。
因为这确实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就算和森纱生活了这些年,他也掺和不进去。
“好,我等你。”
姚枢打开她的终端,和自己的同步。
他们在富田镇隐居的时候,曾经定了规矩,如无必要,不会暴露过去的身份呢,也不会随便使用终端,在这里只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但事到如今,生活已经由不得他们继续平静下去了。
他们不惹事,但是也不会怕事。
霍真冬要来,就让他来好了!
第二基地,霍真冬的隐形小公馆。
姚越西坐在餐桌上,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嚼。
霍真冬两手交叉坐在对面,看着这个一别三年的儿子。
姚越西,呵。
不得不说,基因是强大的,这孩子的眉眼浓秀,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就是他儿子。
这里的美食都是富田镇少见的,不过姚越西并没有一样吃一口,而是拣自己喜欢的吃,最后吃饱就不贪嘴了,他拿起餐巾,有模有样的擦擦嘴,然后说:“饱了,还有什么安排么?”
听他这么一说,霍真冬有点想笑:“你小子……知道我是你爸爸,不敢对你怎么样,所以就对我这样颐指气使吗?”
姚越西说:“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
他径直走向楼梯:“我去找一个房间睡午觉,要是我爸妈来接我,你记得叫我起床。”
霍真冬看着儿子那还没他腿长的小背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到底是跟谁学的,这样没规矩。
姚枢?不像。
森纱?肯定是森纱,母子俩一样的野腔无调,不服管教。
但是在这样的时代,看起来却异样的可贵。
霍真冬带孩子走的时候是故意让人看见的,就是为了让森纱知道来哪儿找他。
现在,估计也快来了。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冒出来没一会儿,护卫就进来汇报,说有自称森纱的女人在外吵着要见他。
霍真冬说:“那就见见吧。”
然后,两人在客厅里见了面。
森纱一看见他,那个厌,那个恨,以至于抓起门口的花瓶就朝他脑袋砸过来了。
霍真冬身体虚,不过身手还是很好,一歪头躲过了森纱的投掷。
昂贵的古董花瓶砸在他背后的墙壁上,碎了一地,他跟没事儿人一样,微微笑着让森纱入座,让人上茶。
森纱不喝。
一样的招数,中一次是大意,中两次就是蠢了。
霍真冬知道她对自己很有戒心,也不以为意,坐下说道:“我们来谈谈孩子的事情吧。”
森纱说:“你先把姚越西还给我,我们再谈。”
霍真冬摇头:“不,我们就这么谈吧。”
森纱咬牙:“你成功的让我更恨你了。”
“反正我在你心里已经十恶不赦了,不是吗?”霍真冬叠起长腿,抬眼看着她。
森纱接收到他这种眼神,无端端的哆嗦了一下。
虽然很轻微,但还是被霍真冬给发现了。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还是之前的条件,要么你回来,要么把宝宝还给我。”
“孩子不是你的!”森纱听见他那么亲热的叫宝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霍真冬,你绝不可能、也休想带走我的孩子,我们两个会一起回去,而你这种人渣,注定会孤独终老!”
霍真冬起身抓住她的手腕:“你咒我也没有用!你和姚枢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告诉你,霍英朗得了绝症,命不久矣,霍家迟早是我的!做冬家的夫人有什么不好?我那么喜欢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心剖给你看!”
森纱冷冰冰的看着他:“好,你剖啊。”
霍真冬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刀插进胸口。
他的嘴唇瞬间变白,殷红的血从伤口汹涌而出。
明明痛的都快站不住了,他还是强撑着问她:“你要看多少?自己动手。”
说着,他抓着森纱的手,强迫她抓着匕首的刀柄。
刀柄已经被血染红了。
两人近在咫尺,森纱近距离嗅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手上握着已经深入胸口的刀,她哆嗦着,颤抖着,突然抽出匕首,用力甩开他的手。
“滚!”
她的脸比他还要白,身上一阵阵的出冷汗,衣服湿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的血和他的力气都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她挣扎着想要按下终端的求助键,却在碰到按键之前,脑筋突然宕机,整个人朝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