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纱醒来,看见霍真冬,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房间氛围阴暗沉重,这让她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不过,这次霍真冬没有给她戴上束缚带。
森纱掀开被子就要跑,霍真冬一把拽住她的手,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
森纱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什么?”
“你怀孕了。”
森纱一愣,继而惊讶。
她怀孕了!
那么,这个孩子是……
霍真冬看到她那惊喜惊讶的样子,心里怒火更盛。
森纱察觉到他对孩子的敌意,立刻护着肚子瞪着他,就像维护幼兽的母兽一样,随时都能发动攻击,把入侵者咬死。
霍真冬看到她这种反应,反倒冷静下来。
那两人郎情妾意,在一起生活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
而且,她这么在乎孩子,不是更好办吗?
有在乎的东西,才有软肋。
他在沙发椅上坐下,施施然的看着她:“我放你回去,你把越西还给我。”
“越西不是你的!”
“我可是他毋庸置疑的父亲呢,既然你把孩子生下来,就该知道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眼神幽深,加重了语气,“这孩子就是你我之间剪不断的羁绊,就算你带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他身上流的是霍家的血。”
森纱看着霍真冬那恬不知耻宣称主权的嘴脸,感觉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相信他是可以信任的呢?
看看霍家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大房三兄弟,一个蠢一个毒一个野。
再看霍真冬,当时就已经瞒着大房建立了夜临,而且连婚姻都能拿来利用,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可因为他的结婚对象和折磨对象都是春华锦,她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再后来,他让她怀孕,她总算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把孩子留给他?
门都没有!
她可不想让自己肚皮里出来的骨肉变成霍真冬二代!
她也不想跟他那肮脏的家业有什么联系!
“你不要做梦了,我生这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你那点付出简直不值一提。”她顺手撤下绑着床幔的带子,床幔落下,她将带子一圈一圈的绕在手腕上,“如果你一定要逼我,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霍真冬摇头:“我不想跟你闹到这个地步……如果这种办法谈不妥,我们再想别的。”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唯一能做的让我感谢你的事就是离我们一家远一点,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抱歉,做不到。”霍真冬按了一下身边的按钮,投影仪突然亮起来,在屏幕上显出了这里的监控全貌。
护卫队把这里防守成了铜墙铁壁。
“你出不去的,就算要拼个鱼死网破,你也不会弃孩子于不顾。”
“你比过去更卑鄙。”
霍真冬笑容凄然。
他愿意对她好的,只要她点头。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手段,低估了她对他的厌恶。
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总之,你在这里好好想清楚,你和孩子到底留下哪个。哦,对了,姚枢这次应该没有精力救你。”
“你对他做了什么!”
“尸群侵袭的时间提前了,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本质还真是个好人呢。”
“你……”
森纱对他除了卑鄙,已经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她和姚枢约定的终端始终没有反应,估计也是这里安装了屏蔽装置的缘故。
方慕辽当年背叛霍真冬跑路,如今霍真冬不可能不防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晚上了。
森纱来了这里后,还没见到姚越西,她要求见孩子,也被拒绝了。
房间是纯粹的物理防御,特制加厚的窗户门板和墙壁,任凭她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
晚饭送来,森纱没像过去那样闹绝食,该吃就吃,要是霍真冬敢在食物里下毒下药,那他可就真是个人渣了。
吃过饭,森纱自觉没有什么不适,也算霍真冬还有点良心。
与此同时,富田镇已经是一片火海。
霍真冬现在算不得什么好人,既然森纱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么他当然可以对富田镇袖手旁观。
这一次的尸群规模并不大,但问题是富田人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安宁的生活,骤然面对丧尸侵袭,他们不想着加固围墙防御,而是争先恐后的外逃。
民众的不给力,再加上镇上统率阶层无视姚枢的告诫,开城门偷跑出去引发了大骚乱,导致丧尸直接冲破逃亡的人群进入城中。
到处都是尖叫,触目全是火海。
姚枢怀里抱着两个没了爹妈的孩子冲进农社,把他们塞进位于地下的后备洞,然后又转身冲出去救人。
正如霍真冬所说,他本质上确实是个好人。
不管再怎么担心森纱和孩子,眼看着有人在自己眼前受苦,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跟姚枢过了几年,森纱已经跟他培养了不少默契,就算姚枢不来,她现在也不那么着急。
如果富田镇有难,他无动于衷,那她才会担心。
一夜过后,富田镇变成一片废墟。
在城镇建立之初,城市规划里就有躲避丧尸袭击的后备洞,然而掌权者在施工的时候偷工减料,平民区的后备洞几乎全是豆腐渣,也就只有在城镇设施处以及富人区,后备洞才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农社下面的后备洞闷热潮臭,近百人聚在一起,到处都是血汗味和啜泣声。
姚枢和楚衍师徒分开了。
聚集在农社的人大多很信任姚枢,不过,也有一些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姚枢让人排队分派面包和水的时候,几个一脸混混相的年轻人插队上前,姚枢分派的手一顿,对那几人说道:“去排队。”
年轻人当时就火了:“喂,老家伙,过来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了!”
姚枢不为所动:“去排队。”
后面的人也跟着抱怨:“就是啊,真没素质,插什么队?”
“真讨厌……”
年轻人听了这样的话,狞笑一声,抓着桌子一角就要掀摊子。
姚枢看起来就是个软和好欺的好好先生,将他踩在脚底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