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霁坐在她身侧,一向温和清俊的脸上仿佛结了寒霜,沉默阴冷的看着她。
那目光令她害怕。
她忽然想起,她用冰放在小腹杀死他们的孩子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宋旎欢不愿再看他,转移了目光,催促道:“车还没修好吗?”
谢云霁的声音轻薄散漫,似是失落又似是开玩笑道:“与臣共处一处,就如此让夫人不安么?”
宋旎欢抿唇不再言语,他却站起身来坐到她对面,视线落在她脸上,“圣上真是将你养的很好,很美,比之前更美了。”
先前,她美则美矣,整个人是内敛的,收着的。
而现在,明媚可人,艳光四射,像是盛放的花朵。
他忽然想到她与他的初夜,她雪白的双腿间流淌的刺目的血。
谢云霁的心变得柔软起来,可隐秘的占有欲却愈发不可控,她是他的,就该一直是他的。
她怎能就有了别的男人?怎能接受另一个男人进入她的身体?
怎能就这样将他抛弃!
宋旎欢提防地往边上靠了靠,干脆拿出了二品诰命的架子,叱道:“你放肆!”
他的唇角勾起冷意,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笑道:“我好歹也是一品文华殿大学士,论官阶,这声放肆,应还给夫人。”
宋旎欢的神色愈发紧绷,对谢云霁的印象明明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不知为何此刻却没来由地害怕。
论官阶品级,她一个无实权的二品外诰命,自是和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比不得。
他看着她抗拒的样子,心如刀割,手却再也无法控制的抚上她的耳侧,声音低沉温柔,像是二人还是最亲密的关系似的,“他摸过你这里么?”
“旎欢很喜欢我碰你这里,是不是?”
“也喜欢他碰么?”
夫妻四年,多少床笫之欢,他是知道她身上敏感的地方。
然而,他话音未落,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马车外风雨大作,天如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泼墨一般迅速黑了下来。
谢云霁丝毫不躲,冷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指印,他抬手抚上被她打过的地方,忽然笑了。
只是这笑在他俊美无铸的脸上显得阴冷而危险。
“真是无情啊。”他叹道,“你说,当年我强夺你,谢檀无可奈何,如今我若是再将你据为己有,他会如何?”
宋旎欢冷冷看着他道:“他如今是皇帝了,谁都知道我是皇帝的人,你若是对我不敬,你……”
这话如同燎原的火种,将他积攒的不甘和愤怒彻底点燃,他的手忽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怀中似的,捏住她的下巴,“你是我的,你是我谢云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妻子!怎么就成了他的人?”
她刚欲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手腕被他狠狠压住举起,他肆虐地找她的唇,眼里怒火升腾。
宋旎欢只得将脸撇到一边,死死咬着唇,鲜血从她唇齿间溢出。
谢云霁愣了一下,恨恨道:“你就对我这般无情?”
他失了耐心,不再执着于吻她。
宋旎欢听到衣裙布料撕碎的声音。
她吓得浑身发抖,却挣扎无道,如暴风雨中被无力摧残的娇花,莹白的身子露出,那曼妙曲线美艳不可方物。
想起曾经与谢云霁的朝朝暮暮,那些亲密无间,那些怦然心动,还有他令人心悸的温柔,都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而现在,却如同两只野兽在互相对抗、噬咬。
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他冷漠的面容,眼眸里疯狂又冷戾的神色让她难过不已。
要早知会这样,她宁愿当初小产时死去。
她不再挣扎。
似乎感受到她的绝望,谢云霁的理智回笼,看向她。
只见她眼里有毅然赴死的决心,神情冷而寂。
她这副样子让他心脏疼的发紧,他松开了她的腿,他知道只要再一步,他就能重新得到她。
她的身体,他太熟悉了,也想了太久,没有她的时候,他以为自己都快死了。可现在一点点的靠近她,她似乎能将他的心和那身下之物唤醒……
可他还是停了下来,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一向沉稳的声线有些颤抖,“旎欢,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就是太想你了。”
“谢云霁啊……”她看着他唤他的名字。
他目光痴缠,温柔回应:“嗯,我在。”
宋旎欢闭上眼,泪水滑落,滴在他心口似的,要将他的心都灼穿。
“你想要我,可以。只这之后,我便只能去死。”她道,“你不可能一直看着我,你知道的……”
是啊,他知道的。他知道她的性子看似柔顺,实则最为刚烈。
不然,他们的孩儿也不会……
她以生命威胁,让他不敢再妄动。
他沉默片刻,平复了呼吸,轻轻吻去她唇角的鲜血,眼里流露出病态的哀求,癫狂又痴恋地对她说:“我比他更爱你,我们曾经那么好,一定可以回去的……你若是一时舍不得他,也没关系,那我就背着他来找你,就像现在这样。”
“我有的是办法不让他发现,也不让你为难,我躲着他。只要你别……不爱我,别抛弃我。”
“我想你想的要疯了,我爱你爱的无法自拔,爱的浑身都痛,旎欢,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痛,想到你和他同床共枕,想到你……我就……”他说不下去了。
他的唇上染着她的血,“我恨以前没狠心杀了你,我恨自己没将你丢在青楼彻底不管不问,恨自己容你走进了我的心,若非如此,就不会有今日的痛苦!”
青年冷白的面容上有触目惊心的痛意,然而他的目光却痴痴地在她的面容上眷恋,他俯下身,将她拉近,与她额头贴着额头。
这样亲昵的姿势,以前常有,他恍惚觉得分离只是一场醒不来的梦。
他哽声说:“旎欢,我,没法儿不爱你。”
宋旎欢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喃喃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
你怎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