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星洛毫不犹豫地同陆九渊撇清关系,苏半夏怔了怔。
她知道沈星洛怀上陆九渊的孩子,是因为关沵给沈星洛下的药,可她以为既然有了身孕,阿渊又对沈星洛如此不同,两人总该是有些暧昧在的。
却原来沈星洛对阿渊没那种意思吗?
那为何她知道有了身孕后,还要去找阿渊?
真如她说得那般恨不能与阿渊从不相识,就应该在知道有孕后一声不吭地将孩子打掉才是!
“沈大姑娘这么说可是在怪阿渊不该在陛下面前指认你父兄?”苏半夏试探道,“可阿渊就是这般正直的性子,看不得半点不平之事!”
沈星洛翻页的手指骤然收紧,指下泛黄的书页生生被她扯出裂痕,脸上挂着的冷淡也龟裂开来,眼中隐隐有怒意泛开。
看她这样,苏半夏心道看来她猜对了,沈星洛并不像她说得那般对阿渊毫无情意,只是忌恨于阿渊不该在御前指认她父兄。
“沈大姑娘怀了阿渊的孩子的事,阿渊已经同我说过了。阿渊说沈家的事不能连累到孩子身上,他说待你的孩子出生后,他会将孩子交由我抚养,希望我能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阿渊真是不了解我,他能原谅我退婚一事,不嫌弃我再嫁之身,我又如何不能体谅他为了救人才会突如其来个孩子呢?”
“沈大姑娘安心养胎,待你生下孩子后,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定会把它当成亲生的看待,至于你们沈家的事,我会瞒得死死地,定不会让它知道,它有这样的娘亲和外祖家!”
苏半夏一句一句像刀子般扎着沈星洛的心,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孩子给别的女人抚养,尤其是沈星洛这般心高气傲的人。
她就是要激起沈星洛的怒火,最好能让她气得当场滑胎才好!
“你!”
果然,在她的激将下,沈星洛果然激动起来。
“啪~”
她把手中的书合上,站起身来,与苏半夏平视,她满脸怒火地看着苏半夏,“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认贼作父,认贼作母!”
见沈星洛果然生气了,苏半夏继续添柴加火,“沈大姑娘何必说得这般难听,如今看来谁是贼还不好说呢?”
“阿渊在西北战事中立下汗马功劳,就连陛下都夸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我虽没什么大得功绩,可也是奉公守法之人。如今通敌叛国的是沈大将军和沈小将军,说来说去,沈大姑娘的父兄才是贼,叛国贼!沈大姑娘可不能颠倒黑白啊!”
“你!”看着苏半夏挑衅的脸,沈星洛挥着巴掌就要打上去,“凭你也配说我父兄?”
她这种好大喜功,朝秦暮楚的贱人,又如何配说她的父兄?
苏半夏往后退一步,沈星洛往前追着,她刻意把沈星洛往床边的方向引。
眼看沈星洛要追上她,苏半夏偏身一闪,沈星洛收不住脚步,惯性地往前扑去,苏半夏趁势又在她的腰间推了一把,沈星洛径直往床边扑了上去。
早在苏半夏进牢房时,便看好了,只要让沈星洛的肚子撞向桌边或者床边,她滑胎的几率极大。
即便沈星洛没有滑胎,这么摔一下,也定伤了根基。
方才她又趁其不备将塞满了麝香的香囊塞进了她的枕头下。
双管齐下,她不信沈星洛这一胎能保住!
眼看着沈星洛如她预想的那般直直地朝床边扑去。
以她倒下的方位,待身子完全倒下时,肚子撞得正是床边的脚踏的位置,苏半夏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笑。
然而,此时,从外面闯入一黑衣劲装男子,他足尖轻点,身形极快地从苏半夏身边飞过,径直冲沈星洛冲去。
电光火石间,那男子拽住沈星洛腰间石榴红的腰带,轻轻一勾,将沈星洛勾进怀里,而后带着沈星洛在空中转了几圈,终是在身体的惯性下倒在地上,沈星洛不偏不倚落在他怀里,给沈星洛做了垫背。
有了这层人形垫背,沈星洛虽然倒在地上,但也只是受到些许惊吓,并没有如苏半夏预计的那般滑胎。
看清那个人形垫背是谁后,苏半夏期期艾艾道,“阿渊,你……你怎么来了?”
她收到的消息陆九渊不是出城去抓沈霁去了?怎么会来得这般快?
陆九渊扶着沈星洛起身后,脸上闪过些许无奈,“半夏,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半夏有些许心虚,她眼神飘忽着,“不干什么,我就是来同沈大姑娘说说话,可能是我出身不好,门第低,说得话不中沈大姑娘的意,我没说几句,她便气冲冲地冲过来要打我!阿渊,我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竟能让沈大姑娘厌我至此!”
“你!”
沈星洛涨红了脸,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如此会做戏,方才明明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在先。
陆九渊抬眸看了看沈星洛,又看看苏半夏,脸上闪过丝挣扎。
苏半夏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哭诉道,“阿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是我故意来找沈大姑娘的麻烦?”
陆九渊看也没看沈星洛,径自朝苏半夏走去,“半夏,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只是陛下将沈家一干人犯交由我看管,我便要对他们的安危负责,若他们在我手中出了事,我又如何同陛下交代?”
“半夏,答应我,日后这里莫要来了!”
陆九渊说着将苏半夏圈在怀里带出了监舍。
看着陆九渊和苏半夏相互依偎的亲密背影,沈星洛眼中划过抹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