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沈星洛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模模糊糊听到监舍门上锁链的响声。
意识还未恢复清明,一道黑影袭来,然后她被连人带被抱起。
睁开眼,入眼的便是陆九渊略显焦急的俊脸,他将沈星洛抱在腿上,一只手在她的枕下来回地摸索着。
很快便摸到了一个芙蓉花样的荷包,他长吁一口气,将荷包打开,须臾,变了脸色。
“荷包里的麝香哪儿去了?”陆九渊音调不稳,声音带着颤意。
苏半夏说荷包里她放了满满的麝香粉,如今荷包里哪里有麝香粉,分明塞得是团废纸。
沈星洛垂下眼眸,百无聊赖,“吃了!”
陆九渊怔在原地,抱着她的手都无意识地抖动着。
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星洛,乖,你在逗我是不是?”
他将手掌放在沈星洛的小腹游移着,有些讨好地问道,“孩子还在,是不是?”
沈星洛掀掀眼皮,“逗你做什么?你的未婚妻送来的东西,我吃了,把孩子落了,才如了她的意不是?现在她高兴了,你该开心才是?”
“陆九渊,孩子没了,我们两清了!你也不必为了孩子在我面前逢场作戏!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上我的断头台,你走你的康庄大道!”
沈星洛说着,挣扎着从陆九渊身上下来,负手站在窗前,隔着一尺来长的小窗,静静地看着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她一袭素白齐腰襦裙,泼墨青丝垂下,未有多余的装饰,仅腰间配胭脂红梅花束腰,安静起来,宛如谪仙,与这阴冷潮湿昏暗的环境格格不入。
陆九渊呆呆地在床边就着方才抱她的姿势坐了许久,素来冷静自持的眼中满是不舍和痛楚。
半晌,他喃喃道,“不怪你,是我的错!”
陆九渊走近她,似乎想将她拥入怀里,沈星洛后退着避他如蛇蝎,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陆九渊有些受伤,突然,他想起什么似得,转身大步迈出了监舍。
他走后,沈星洛泄了气般,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头无助地仰着,怔怔地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
然而陆九渊跑出去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又如一阵风般跑了回来,这次他手里多了个食盒。
沈星洛睁着清冷冷地眸子看着陆九渊从食盒中取出一盅煲得异常鲜美的鸡汤来。
他盛出一小碗,将鸡汤推到沈星洛面前,自顾自说道,“你刚滑了胎,该好好补补,免得落了病根。”
沈星洛呆呆地看着鸡汤,艰难道,“你跑出去就是为了给我炖鸡汤补身子?”
孩子没了,他不生气吗?
陆九渊强颜欢笑,“星洛的身子最重要!只要星洛的身子没事,孩子没了,日后还会再有!”
“即便日后再有,那个孩子同你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沈星洛平静道。
陆九渊变了脸色,他墨色的瞳中闪出危险的光,“你做梦!沈星洛,你别以为你把孩子落了,便能和我划清界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日后你腹中所出的孩子也只能有一个父亲,便是我!”
陆九渊说着,大手掐住沈星洛的下巴,栖身吻了上去,他吻得又重又急,一如外面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沈星洛几乎招架不住。
她无力地捶着陆九渊的后背,躲闪着,“你放开……”
“不放!这辈子你休想让我放开你!”
陆九渊蛮横地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俯身压了下去。
沈星洛拍着他的背,“你起来,小心……”
见沈星洛扑腾地厉害,陆九渊大手将她素白纤细的手腕握在掌心,俯身继续亲她。
倏尔
陆九渊停顿下来,感受着掌心跳跃的脉搏,他呆如木鸡,半晌,他眼中释放出夺目的光,“星洛,你骗我!孩子还在?!”
他的手指掐在沈星洛的手腕上,这脉象分明是喜脉。
所以孩子还在?
沈星洛将傻了般的陆九渊推开,嗤道,“都让你小心我的肚子了!”
陆九渊像毛头小子般挠挠头,笑得憨直,“为什么骗我?你不是一直想把孩子落掉,为什么有了机会,还要留着孩子?”
沈星洛用两根手指轻点着他的额头,“我不过骗了你一个时辰,你就受不了了?你骗了我这么久,我还没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