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延河边,早晨,郑律成、公木、向隅三人在延河边上走着……
郑律成:“公木,出了什么事?”
公木:“你到前线去这一年多,延安文化人中暴露出许多问题,党中央希望通过文艺整风的形式,解决一些文艺方面的问题。”
郑律成:“都是什么问题?”
郑律成看看公木,又看看向隅。向隅:“博士说得没错。文艺人中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问题。比如,在政治与艺术的关系问题上,有人想把艺术放在政治之上,或者主张脱离政治;在作家的立场观点问题上,有人以为作家可以不要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或者以为有了马列主义立场、观点就会妨碍写作;在写光明写黑暗问题上,有人主张对抗战与革命应“暴露黑暗”,写光明就是公式主义,就是所谓的歌功颂德;有些同志还停留有“杂文时代”……”
郑律成:“什么叫杂文时代。”
公木:“有人总是强调,要用鲁迅对敌人的那种讽刺杂文的样式和风格,来讽刺我们革命和我共产党,这就有些不顾立场,只重形式了。”
向隅:“在是从这些思想出发,在文化与党的关系问题,党员作家与党的关系问题,作家与实际生活问题,作家与工农结合问题,提高与普及问题,都发生严重争论……”
郑律成十分诧异:“原来是样。”
延安,中央办公小会议室,靠南墙放着一张长方桌,桌上盖着棉布。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围着长方桌子的前面和两端随便就座,不论职务高低,不分官位大小。
会议由凯丰主持:“同志们,请安静了,今天在这里召开这个座谈会,是中央做了充分准备的,参加这次会座谈会的,都是来自边区的,部队的和各抗日根据地的文化艺术界的作家和艺术家,以及文化艺术领域的代表人物和负责同志。现在我们开会……”
在场的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延安西北局机关,顾江涛的窑洞,下午时分,顾江涛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送一位干部,与这名干部道别……丁雪松匆匆走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顾江涛:“小丁。”
丁雪松走过来:“顾部长。”
顾江涛:“孩子怎么样了?”
丁雪松:“很好,长大了,也胖了。孙姐经常过来看望,谢谢首长关心。”
顾江涛:“郑律成回来了吗?”
丁雪松:“回来了,昨天很晚才到家。”
顾江涛笑笑:“你们小夫妻总算团聚了。”
丁雪松:“首长怎么知道律成要回来?”
顾江涛:“我看到了参加文艺座谈会的人员名单,里面有郑律成的名字……哎,律成对你生了个女孩没意见吧?”
丁雪松:“没有,一点也没有,他说他喜欢女孩。”顾江涛:“孩子叫啥名字?”
丁雪松怔怔地说道:“……名字…叫小提。”
顾江涛:“小提?是小提琴的小提吗?”丁雪松点点头……
细心的顾江涛发现丁雪松情绪不好:“你怎么了……”
丁雪松:“没会么……挺好的。”
顾江涛:“来,进来说。”
丁雪松跟着顾江涛走进办公室窑洞。
顾江涛:“到底怎么回事?”
丁雪松:“我把律成的小提琴卖了。”
顾江涛:“什么,你把郑律成的小提琴卖了?你怎么干这种事情呢。你要知道,我们延安的生活条件非常之差,艺术家们的创作很艰苦,我听鲁艺的同志们讲,他们排演节目的时候,把锅、碗、瓢、盆都用上了。延安至今连架钢琴都没有,一把小提琴是何等的弥足珍贵啊。对一个视音乐为生命作曲家来说,提琴就是他生命的另一半呀。”
丁雪松低下头:“我知道,是我的错……”
顾江涛:“小丁,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有困难跟我说呀,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为啥叫孙霞经常过去走动走动,就是希望你不要有顾虑,有阴影……”2
延安,中央办公小会议室,郑律成认真地记着,此时他抬起头望着m,眼神中充满虔诚。
m:“抗日战争爆发以后,革命的文艺工作者来到延安和各个抗日根据地的多起来了,这是很好的事。但是到了根据地,并不是说就已经和根据地的人民群众完全结合了。我们要把革命工作向前推进,就要使这两者完全结合起来。我们今天开会,就是要使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做斗争。为了这个目的,有些什么问题应该解决的呢?我以为有这样一些问题,即文艺工作者的立场问题,态度问题,工作对象问题,工作问题和学习问题。”
公木听着——唐荣枚在记着——
向隅与郑律成小声交流着……
m:“我再讲艺术工作者的立场问题。我们是站在无产阶级的和人民大众的立场。对于共产党员来说,也就是要站在党的立场,站在党性和党的政策的立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文艺工作者中是否还有认识不正确或者认识不明确的呢?我看是有的。许多同志常常失掉了自己的正确立场……”
延安山坡小路上,丁雪松独自在小路上走着……丁雪松目光呆滞……
丁雪松脑海里回荡着顾江涛的声音:……你把郑律成的小提琴卖了?你怎么干这种事情呢,你要知道……延安至今连架钢琴都没有,一把小提琴是何等的弥足珍贵啊。对一个视音乐为生命作曲家来说,琴就是他生命的另一半呀……
想到里,丁雪松几乎迈不动腿了,蹒跚着走到路边的一株大树前,扶着树杆失声痛哭起来……田芳从山坡下面走上来,发现丁雪松在哭泣,赶紧跑过去:“雪松,雪松,你这是怎么了?”
丁雪松略微平静下来之后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事的。”
田芳:“不,不对,孩出生后你遇到那么困难,我都没有看见你哭过,郑律成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
丁雪松:“不是律成的事,怪我不好,都怪我……”田芳拉着丁雪松离去……
延安中央办公小会议室,m走到长方桌前面,边走边说:“……是歌颂呢,还是暴露呢?这就是态度问题。究竟哪种态度是我们需要的?”
公木、郑律成、唐荣枚、向隅等艺术家们在听…
m:“……对人民群众,对人民的劳动和斗争,对人民的军队,人民的政党,我们当然应该赞扬。人民也有缺点的。无产阶级中还有许多人保留着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都有落后的思想,这些就是他们在斗争中的负担。”
m说:“我们应该长期地耐心地教育他们,帮助他们摆脱背上的包袱,同自己的缺点错误做斗争,使他们能够大踏步地前进。他们在斗争中已经改造或正在改造自己,我们的文艺应该描写他们的这个改造过程。”
郑律成听着,唐荣枚等在记着……
m:“只要不是坚持错误的人,我们就不应该只看到片面就去错误地讥笑他们,甚至敌视他们。我们所写的东西,应该是使他们团结,使他们进步,使他们同心同德,向前奋斗,去掉落后的东西,发扬革命的东西,而绝不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