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太平日子过了些年头,仙踪门这三个字成为了大家的禁忌,叶珍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再回次清风涧,去探寻一下父母的踪迹。但是无奈,心里又不敢冒这个险。这也成了叶珍心里的疙瘩,随着叶珍年纪越来大,腿脚越来不好,行动越来越不灵活,这个想法就彻底成为了心病,埋在心里最深处。随着叶珍病逝,叶平和安安一家三口倒也每日如一的过着日子。谁能料到,一次叶一在野外练功,被碰巧过路的仙踪门的人发现了他体内有灵力渗漏,便尾随着,发现了他的住处。嗅到了灵狐的味道。这些人想要强行拉人入仙踪门,壮大门楣,于是又开始了阴险的设计,叶平夫妇没想到还能冤家路窄,再次遇到仙踪门的人,双双重伤,叶一逃走,等他再回来,父母已经双亡。叶一一把大火烧了家宅,背着父母的尸骨,离开并州,找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地掩埋了,在墓旁搭了个棚子,守孝了三年。他日日苦练刀法,调息内力,只是无奈无人指点,灵力还是不敢使用。三年之后,他下山历练,同时四处寻找仙踪门的痕迹,想要摸清楚他们的实情,再一网打尽。
这就是刀客,叶一的曾经。
等叶一说完,大家这才把叶凡之前说的整个串了起来。叶家人这几代终究还是没有完全逃离出顾章的仙踪门。只是后来顾章退位,失去踪迹,邬越泽现在是门主,上一辈子的恩怨也就被暂时遗忘了。叶一看着太叔幻香,说:“我的愿望,请您一定答应。”说罢扑通一声跪下。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公冶涵问太叔幻香:“香香,咋回事?这孩子请求什么了?”太叔幻香放下茶杯,站起来,“他要拜我为师,我想了想,再过些日子,阿京就回来了,我觉得阿京做他的师父倒是正合适。我本身也不适合中规中矩地教人。”她说完,看了看公孙冉他们。“他俩年纪倒是相当,而且,说实话,阿京可这眼瞅着上了几千年的道行了。他俩倒是都是都挺特别,一个双情共生,跟三十三重天还有缘分,一个是人狐双身,都够特别的。”公冶涵点了点头。太叔幻香走过去扶起他。“我可以教你,但是惜花阁事务繁多,我现在也在过境界的时候,所以,不可能系统教你。但是在座这几位,都可以教你功夫,刚才我说的阿京,是我们三个共同的徒儿,现在她在附近别处修炼,过些日子就来找我们。她现在的能力,怕是在天底下,也排得上前十。所以,你跟着她学习,会更加顺当。”叶一听大家这么说,心里也明白了,不是人家矫情。就点头感谢。“明日我便教你今日我使出来的招式。稍晚些,我跟公孙还有涵少主,看看怎么调整你的灵力。”说罢,让小海带着他找个房间先住下来,大家先后互相熟悉。
叶一跟太叔幻香的结识,不知道到算不算回归,至少也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团队。公冶涵来到叶一房间,跟他讲述了跟叶凡的结识经过,以及叶凡跟顾芝的去向。先前得到消息,说他们已经接近交接地点,一切顺利。叶一从未想过,还能再有机会见到先祖,他跟公冶涵讲述了一些东躲西藏的过程中的经过。人是很奇怪的,大多数经历的很多事情,尤其不好的事情,是很难忘却的。不要以为时间真的可以让人忘却。它只能把一些你觉得已经忘却了的东西,变成一种条件发射,演变成一种习惯,伴随着生活的每一日。还有,就是会让你在某一特定场景下,再不自觉地把曾经的经历翻出来,这个过程,通常都叫“触景生情”。叶一跟公冶涵讲述这些经历的时候,其实都是在触景生情。比如,看到小海给他端来的吃食,里面有一只硕大的酱鸭腿,他就跟公冶涵讲起小时候,最后一次吃酱鸭腿的时候还是在出逃之前,还是妈妈自己做的,他打小就喜欢妈妈做的卤味。多少年以后,他自己流落江湖,风餐露宿,从未吃过,也没有想过这个酱鸭腿,但是,今日,突然就让他想到了跟酱鸭腿相关的过往。来之前,他吃过了面条,但是那一小碗面,并不禁饿,这走了一会儿,又说了许多话,叶一看到吃的,也没客气,就吃起来。叶一边吃边跟公冶涵聊着。公冶涵眼见着他拿起没有吃完的饼,包了起来,放到怀里。公冶涵不明白,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想吃随时有啊。”叶一这也才哑然,把包好的饼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他说他养成了习惯,每日吃完东西,如果能打包带走的,他都装起来,这样就不用过分惦念下一顿在哪里吃了。
公冶涵正在这里唏嘘,这时,黄从之从门口进来,说:“香香小姐跟公孙说想看看叶公子的功力,招式还有灵力状况,不知道叶公子什么时候方便,让我来问问。”叶一说:“我刚又吃了些东西,得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就可以。”公冶涵跟黄从之说:“老黄,你跟他们说,一个时辰之后就可以。”黄从之点点头就走了,公冶涵跟叶一说:“你刚吃完,加上午饭面条,比较饱了,不适合马上动起来,你踏实好好休息一会儿,小睡一下。我先回屋了。”叶一点点头,送走公冶涵,关上房门,上床靠在那里小憩。
公冶涵出来后,看见小海和黄承阳正在院子里帮助太叔幻香的随从青禅择菜,他跟这哥俩说:“刚才跟叶一聊天,他说他住在往南边走的临山客栈,这是他的房间位置,你们两个,谁辛苦去一趟,把他的东西都取回来,记得是偷偷取回来,不要让人看见你们的样子。还有,这个,放在桌子上当作他的房钱。”说罢,他递过来一张纸和一锭银子。黄承阳接过来,说:“我去吧,天擦黑再去。”他接过纸条和银子,放进怀里。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叶一开门出来,走到院子里。公冶涵这会儿正跟公孙冉坐在院子里的茶台旁喝茶。看到叶一,公冶涵冲他招手,让他过来。叶一走过来坐下。公孙冉递给他一杯茶。“咱们坐会儿,待会儿太叔幻香就出来了。”公孙冉微笑着说。话音未落,太叔幻香打开了房门,一边走出来,一边说:“不用等了,我这就来了。”
太叔幻香站在院子里,看着叶一,“我和公冶涵分别跟你交手,比试一下,你用全力。公孙,你好好观察哈。”太叔幻香说。大家看着叶一,叶一笑了笑说:“没问题!二位多指教!”说罢,他扎好外衫,活动了一下手脚,取出刀。
太叔幻香跟叶一这就在院子里比划起来。叶一用刀,这刀是叶珍留下来的。刀背厚一寸五,整把刀看起来就很厚重。本身用刀的人,也是需要力气大的。这也是为什么,用刀的女子很少,反而是男人用刀偏多。叶一别看着年轻,从一招一式看来,他的基本功很好,力量感也强,体力暂时看着也够用。太叔幻香本身使用三种武器:剑,刀,飞镖暗器。这里面,飞镖暗器是她的防御或者应急的措施。她轻易不会使用。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暗器使用已经炉火纯青,到了几乎任何东西到了手里都能当作暗器来用。常规的,大家都看见她用剑。太叔幻香的剑法,算不上前十,但是也不会太差,通常用剑法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是,她的刀法,也是非常了得。公孙冉认为她的刀法应该比她的剑法高明很多。只是她用刀的时候很少,所以,在江湖上也就没有所谓的排名。她的随从青禅就是用刀,刀法是太叔幻香教的,她走到哪里都会带着青禅。青禅背着两把刀,一把自己的,一把是太叔幻香的。现在太叔幻香跟叶一比试,她用的就是青禅给她背着的那把刀。两人大刀翻飞,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精彩的场面了。太叔幻香心里暗自叫好,心说这个小伙子,功底还真是稳当扎实,刀法娴熟,力量均匀,控制力非常的好。难怪当今很多用刀的大家都没有敌得过他。叶一这边,也觉得太叔幻香力气真大,刀法虽然听说不常用,但是水平可比那些所谓的高手强多了。想要战胜太叔幻香那也不容易,叶一心里没底自己就一定能赢了她。两人打了两百多个回合没分胜负。公孙冉看了看,心里已经看明白了。他看出了双方的优势和各自的缺点。眼见着快到三百回合,叶一已经开始额头冒汗了,体力也流失的比太叔幻香多。他看着两人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就示意他俩停下来。
两人看见公孙冉的示意,听到喊停。双方各自收刀,站住身形。公冶涵给他俩各自倒了杯茶水,递给他们,两人入座。都费了不少体力,有些气喘吁吁。
公孙冉说:“你们都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咱们再说。多喝点儿水。”坐了一会儿,太叔幻香说:“好久没这么痛快打一场了,整日里跟精怪斗智斗勇,这种靠着体力来的打斗,真不多。痛快,痛快。”公冶涵看着太叔幻香说:“看吧,这回叶一来了,多好,以后你有伴陪你练刀了。刚刚看着,你俩可都是高手,不是一般的高手。”叶一脸一红,说:“我哪里是什么高手。再打下去,我就没力气了。不过,很久都没打这么久了,很多人还没到我的耐力极限就被我打败了。还是太叔幻香师父厉害,刀法,耐力都是一流的!”
公孙冉说:“刚才我仔细看了,从刀法上来讲,叶一的刀法比香香的更胜一筹,叶一的刀法,集合了众家所长,又独自一派,江湖上见过的人很少。而且到刀法里有叶家的技能在,这些都被构思到了招数里,这才让人觉得捉摸不透。如果光从刀法上来讲,太叔幻香万万赢不了。但是,从耐力角度上,叶一不管刀法如何精妙,也又耐力极限在那,避免不了。尤其遇到太叔幻香这样的对手就更加危险。香香是在用刀,但是她的力量来源,除了她的自身体力,耐力,更多的是自身灵力的运用。所以,越纠缠下去,叶一的速度就会放慢,速度下来,就容易会吃亏,招数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多。所以持久打下来,太叔幻香必定稳赢。所以说,太叔幻香灵力充盈,刀法尚可,遇到灵力比自己更胜一筹的,就很难有胜算。而叶一,刀法出奇,运用灵活,但是完全靠自身体力来布局,如果遇到灵力充盈的人,即便刀法差些,叶一也难逃败局。”
大家都明白了,但是怎么办才好?公孙冉继续说:“如果叶一能在刀法上指导香香一二,香香就会实力大增。这个要看叶一同不同意了。叶一这里,如果灵力尚可,但是没有运用,那就需要训练灵力的使用了。这个如何训练使用,需要香香来指导。她在这方面如果说第二,那就无人敢说自己第一了。”
叶一说:“我这没什么不能传授的,我可以把刀法都教给太叔幻香师父。”
太叔幻香也表示没什么不能帮忙的,大家歇息了一会儿,叶一问还要不要跟公冶涵交手了。公孙冉觉得不用了,太叔幻香也觉得不用再交手了。既然找到了叶一的致命缺点,那么大家在这方面努力就好。公冶涵刚才看见他俩交手,就心里打鼓,觉得自己这点剑术,实在不高明,怕是没几下就扛不住了,丢人。公冶涵的专长不在打斗,而偏向于“觉”还有那些桃花殿特有的宗门秘术之类。
黄昏,黄承阳独自出门,前往临山客栈,按照纸条的信息,和公冶涵的安排,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客栈,取走了叶一的随身包袱。他从窗户翻出客栈,在外面绕了几圈,又来到一个茶摊,坐了一会儿,再三确定没有人关注到他,他这才回到院子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