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认识这人,他原本是在附近开铺子的,后来生意萧条就把铺子卖了,手里剩下了一二百两银子,原本打算留着养老。然而,自从他在珍宝阁发现了商机,便动了心思。
十两银子预定一套“国色天香”礼盒,拿到货后转手加价几百文,轻松就能卖出,一个人一个月投入三十两银子,便能赚上一二两银子,比外出做工来得轻松多了。
尝到甜头后,他不仅自己干,还把妻子、父母都拉了过来,月月靠着孟昭的铺子吃饭。
“这位客官,我瞧您面熟得很,想必是常来我们铺子吧?”
一旁的孟见秋立刻会意,翻开账本,将这人及其家人预定的时间、次数一一报了出来。
孟昭听完,眉头微挑,“这三四个月,您一家人在我这预定的礼盒,少说也有二三十套了吧?就算家里人口再多,也用不完这么多吧?”
那人没想到孟昭连他家几口人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咋了?我家亲戚朋友多,买来送礼不行吗?你们店开着门,却不卖货,这是什么道理?”
跟他同样目的的几人也在旁边附和,“开店做生意,你管别人要买多少,给钱不就行了,再说了,你们之前自己说的,十天能买一套,这规矩,咋能说改就改。”
孟昭不慌不忙,语气依旧平和,“谁说我们不卖货了?只是货物有限,自然得定个章程。三个月内只能预定一次的规矩,年后就贴在门口了,规矩刚改时,大家有意见,我们能通融的都通融了,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再来胡搅蛮缠,可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孟昭心里清楚,那些客商能把她的货运到别处,顺便还能带动其他产品的销售,而这些本地的小黄牛,对铺子几乎没什么益处,她货物充足的情况下,抬抬手也就抬抬手了,自己吃饱,也不能不叫别人吃饭。
可如今,自己的货没有那么多,这些人还想逼她破了规矩,自然是不能依的。
那人见孟昭态度坚决,急得直跺脚,他之前一个月能预定三套礼盒,一套加价五百文卖给着急的客商,一个月一两半的收入。
若是改成三个月才能买一套,那他一个人一年顶多只能赚二两银子,要是加价太多,客商也不傻,人家完全可以进店买些其他东西,凑够二十两照样能定一套,何必从他这里买?
若是多找些人预定,遇见那些不熟悉的,直接卷了他的钱或者货跑路,那可真就是亏大了。
“我不管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这店开着门,就得卖货!你要是不卖给我,我就躺这儿不走了!”他说完,一把拉过柜台旁的一把椅子,身子一歪,直接躺了上去,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
孟昭见状,冷笑一声,“哟,跟我这儿耍横是吧?”她转头对何见夏说道:“去隔壁把黄翠和尹春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能横到什么时候。”
那人听见她要喊人,顿时着急起来,“你想干嘛,你们要是敢动手,小心我告你们去。”
不一会儿,黄翠和尹春就从隔壁赶了过来,两人一进门,便径直挤开人群,站到了孟昭身旁。
孟昭指了指躺在椅子上那人,语气干脆利落,“这人在店里闹事,把他给我扔出去。”
虽说过了个年,黄翠尹春的身形比年前瘦了一些,可力道却比之前还大。
那人起初还不服气,挣扎着想从椅子上爬起来,结果黄翠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压住他的肩膀,把他死死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尹春则直接抓住他的两只脚,任凭他怎么蹬腿挣扎,都无济于事,结果一人拎脚,一人拎胳膊,真就把人给扔出去了。
旁边几个原本还想帮腔的人,瞧见她俩抬个壮汉没比抬桌子难多少,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那人“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腰背直接砸在石板路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没爬起来。
等好不容易站起身,还想往店里进,孟昭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冷冷地说道:“我奉劝你一句,哪来的回哪去,要是再敢纠缠,下回可就不只是扔你出去了,你,还有你那一大家子人,以后都别想从我这买走一样东西。”
那人被孟昭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又看了看站在孟昭身后虎视眈眈的黄翠和尹春,知道自己再闹下去也讨不到便宜,只能灰溜溜地拍了拍屁股,跟那几个帮腔的悻悻地离开了。
等把那闹事的人撵走后,孟昭转过身,对着铺子里其他客人露出歉意的笑容,“诸位,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我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咱们铺子做这些东西,本来是为了让县里的乡亲们用上好物件,可没想到,因为那些倒卖的人,反倒让咱们自己人买不着了,我这心里啊,真是急得不行。”
这时,旁边一位妇人附和道:“可不是嘛!那些人天天来排队,搞得我想买个香胰子都进不去店,真是气人!”
“是啊,你这铺子本是卖好东西的地方,结果被他们搅得闹哄哄的,弄得人连挑东西的心思都没了。”
说到底,这双层礼盒的受众有限,进店的大多都是购买其他产品的,孟昭定的规矩与他们无关,反倒是那些人,天天跑过来排队,影响他们这些正常顾客买东西。
孟昭听了,连忙笑着回应:“这位姐姐,您是要看香胰子啊?那您直接进店瞧瞧,咱们铺子里的香胰子可是齐全着呢,您随便挑。”
“这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您放心,规矩已经定好了,往后他们再敢闹事,我挨个都撵出去,您要是需要什么,尽管进店来买,咱们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