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证人说,下午的时候就看到死者在这周围转悠,恐怕他那个时候就在等待凶手的到来,”秦遇沉默着思考,聪慧的头脑拼凑梳理着零碎的线索,“凶手很了解死者,清楚地知道他的喜好以及习惯。”
“极有可能是死者的家人。”
双手抱胸,欧阳并不是很赞同,小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可是听群众们所反映的情况,无论是他的大哥还是母亲,都很照顾他。”
“能做到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一个智力不完全的巨婴,是需要极大地勇气和精力的。”
“他们并没有杀害死者的动机。”
把手里的笔录本子递给小姑娘,严祥同样紧皱着眉沉思,视线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案发现场,“现场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同样也看不到有可能致命的伤痕,那么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凶手用这样温和甚至安详的方式来杀人,他又是怎么想的?”
“这根本不符合犯罪心理的基本逻辑,”欧阳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去,大眼睛看着不远处山腰上的一间小小房子,“说起来还真的挺离奇的。”
回想起刚刚在痕检部门同事那里偷听来的对话,“案发现场的来往的人很多,脚印杂乱,并没有什么理由的价值,但是现场的痕迹也没有被人为破坏的迹象。”
“凶手既然熟悉果园,那又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作为杀人地点?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犯罪了吗?”
声音一顿,小姑娘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还有,那个小房子为什么建在这里?”
“那应该是防止有人偷盗而搭建供人看守的房子,”严祥抬起头看一眼,继续说道,“凶手反其道而行之的行为很是反常,总感觉有些奇怪。”
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过去,秦遇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案发现场,脑袋里灵光一闪,“从那个房子,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案发现场。”
一愣,欧阳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没事,”摸摸她的小脑袋,幽深的眼眸里情绪晦暗,动作里带着半分强势扳过小姑娘的肩膀,语气沉沉,“我们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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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从越野车副驾上面跳下来的小姑娘,还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和身旁的男人说着些什么。
温润的男人自然地弯腰倾听,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远远的看到这刺眼的一幕,徐襄雯面无表情的拿过手上的工具箱,和其他的人一样,若无其事的走进大门。
“我已经联系过死者的家属了,他哥哥武成山已经从邻市往回赶了,并且他在电话里提到,还没有确切消息的前提下,不要将此事告知他的母亲,”欧阳快步的走着,声音严肃,“小聪也去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很快就会有结果。”
应了一声,秦遇低下头看那个小小的发旋,心里全都是想对她说的话,却不知道该着怎么开口。
余光看到了一个迅速跑过来的背影,面无表情的俊脸微微撇到一边,动作自然的揽着小姑娘往自己这边移动,挺拔的身体靠着墙面。
跑过来的徐襄雯看到男人的动作,本来想跑到他另一侧的想法只好作罢。
掩下心里的不情愿,语气轻快,“秦遇哥,你们到时候开会能不能带我一个,我想学习学习。”
“我现在去法医室帮忙解剖,工作完了我再去,保证不影响你们,”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酷似小姑娘灵动大眼睛的双眸眨啊眨,俏皮的说着,“一定!”
“随意,”秦遇当着小姑娘的面不好拒绝,语气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没有妹妹,你还是和他们一样叫我秦队就好。”
扯了扯他的袖口,欧阳瞪了他一眼,但也不好拆他的台,轻咳一声,殷红的嘴角上扬,“你先去忙吧,要是开会我会提前通知你。”
“好,谢谢!”徐襄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似乎完全没有被男人严厉的话伤到,视线里面全是他的身影,“那,秦队再见!”
看着飞快跑远了的女孩,欧阳心里疑惑,也不想掩饰就直接问了出来,“秦队,你好像不喜欢这个女孩子?”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秦遇反问着,态度十分的理直气壮,“你一个就挺脑袋疼,还整天傻乎乎的分不清好赖。”
“我......”小脸微微红了起来,小姑娘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的这样直白,想了半天,“你,你不懂怜香惜玉!”
“不懂,”男人回答的很自然顺口,目光看着已经消失了的身影,不甚明显的勾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长的轻声说道,“有些事,我以后慢慢教你。”
什么嘛……
欧阳还不是很理解,晃了晃满是问号的脑袋,“哦。”
外面的空气清新宜人,天空都是湛蓝晴朗的,根本没有一片云彩遮挡,偌大的太阳挂在高处,懒洋洋的看着大地。
与外面的温暖和煦气氛不同,刚刚从法医室里走出来的男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脚步缓慢,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倚在了旁边冰凉的墙壁上。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是懵的瘫坐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脸,静静的喘着粗气,不断的平复着自己心里的悲痛。
“请您节哀,”欧阳最不喜欢这种生死离别阴阳两隔的场景,小脸板着满是凝重,“他走的很安详,在睡梦中离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还请您振作起来,协助警方早日破案,抓捕真凶为死者昭雪。”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和痛苦的低声呜咽。
并没有说什么,欧阳冲着站在身后的警员轻声嘱咐了句什么,摆了摆手,自己却是耐心点的站在一旁等待。
过了良久,武成山用力的蹭了下沾满泪痕的脸,撇过头去,整理了下自己,缓缓站起身,双目通红,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对不起,叫你见笑了。”
“没有,”欧阳拿过早已经准备好的纸巾和水杯递了过去,并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意思,“这都是人之常情,我们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