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老爷子急了。
陆斯衡倒是其次,他是陆家人,什么事都是家事可以商量,但不能不给白画意一个交代。
她白家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闹起来,陆家出了丑闻不算,更是会影响刘清麦的名誉。
“白丫头,你别急。陆爷爷会给你做主。”
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能叫陆斯阅去警局承认qJ,或是与章茉离婚娶她吧。
他与章茉都有两个孩子了,两人平时恩爱有加,就这么拆散显然不合适。
刚想到章茉,她就到了。
中堂门口出现一条清丽纤细的身影。
章茉红着眼走进来。
老爷子问:“小茉,你怎么来了?孩子们呢?”
章茉边走边淡声道:“爷爷放心,他们由保姆照顾着。”
走过陆斯阅身边,陆斯阅唤她:“茉茉。”
章茉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刘清麦,毫不犹豫地双膝跪下。
“大伯母,这事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让斯阅出去醒酒,他也不会借酒逞凶。还请您原谅。”
说完双手置地深深叩头。
不等刘清麦说什么,她又转向陆斯衡的方向:“大哥,白小姐是您的青梅竹马,知道你们感情笃深,不求您的原谅,我只替斯阅道歉。”
说完又是一拜。
最后她站起身,从容地走到白画意面前。
章茉没有犹豫,对着她同样跪了下去:“白小姐,斯阅是我的丈夫,但他却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您想如何处置他或是要求我离开都可以。
我只求您和您的家人不要迁怒陆家和大伯母。”
说完,她的额头贴在白画意的脚尖前。
看自己妻子为自己的荒唐事,忍辱负重,陆斯阅情绪瞬间崩溃,男人的眼泪不住往下掉。
他想抱抱她,可又不敢去碰触,怕肮脏的自己亵渎了她。
老爷子感慨,老二家这个媳妇是娶到了。
白画意低眸看着匍匐在她脚边的章茉,再看看众人,眼睛通红,神色戚然:“让我再想想。”
说着,转身离开。
白画意走了,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结束了。
老爷子思来想去,整件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委屈他的大孙子。
只要他娶了白画意,双方就可以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爷子为难地看向陆斯衡。
昨天才告诉自己,他喜欢的人是许在,要和白画意好好谈和平分手的事,今天就叫他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他的婚姻,他还真开不了这个口。
但谁的儿子谁心疼。
姜知窈求到刘清麦面前:“大嫂,求你帮帮斯阅。他只是一时糊涂,真不是有意的。”
刘清麦则是侧头看儿子。
陆斯衡始终没有表态,撑着拐杖站起身,只对许在说了句:“扶我回去。”
许在不好拒绝,乖巧跟上。
一路上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到了留园门口,陆斯衡就叫她走。
许在却是头一次,叫走没走。
她以为他会问些什么说些什么,更或者责怪她。
但他的沉默让她更加地局促不安:“对不起,斯衡哥,我要早知道房里不是你,一定会进去阻止斯阅哥。”
早知道、一定会!
陆斯衡细细品着这六个字,利落的下颌线绷的死死的,眼眸眯起:“所以你认为是我在和白画意做爱,便无所谓的听之任之。”
许在下意识先摇头针对那句“无所谓的听之任之”,但又自觉不对,她凭什么对他的事介入自己的感情,后又重重点头。
而在陆斯衡眼里她就是在说“是的,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行了可以了,我要退场了。”
“你想都别想。”留下这句话,陆斯衡转身回屋。
许在听的莫名。
她想什么了?又别想什么?
*
白画意回到房间,瞥了眼混乱不堪的床,嘴角勾起冷笑嘲讽:“没用的东西,你老婆怎么忍受你的,还生了两个。”
她从自己随身皮包里摸出一盒常备的紧急避孕药,干咽下一颗。
又顺手将床头柜上一只点翠琉璃香炉拿起,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将香炉里的灰烬随手一扬。
一切证据消散在风中。
昨晚她是想引诱陆斯衡的,所以房里燃了助兴的熏香。
酒精加美女,别说是柳下惠,就是得道高僧,也过不了这一关。
可他,陆斯衡可能不是男人。
她旗袍盘扣都解了一半,把他摁在床上。
到这,是男人都不能把持住了吧。
他却淡淡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
而后拍拍屁股走人,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万蚁蚀骨般浑身难受。
再追出去,已经见不到他人影,倒是让她遇见了陆斯阅,他还提出送自己回来。
所以干脆就拿他消消火。
虽说事情是临时起意,但白画意有自己的打算。
作为百年世族的陆家,肯定不会让这种豪门丑闻传出去,而她白家既不缺钱也不缺名,小恩小惠是打发不了她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尽快促成他俩的婚事,息事宁人安抚他们白家。
所以她只要等回到A市,找自己爷爷给自己做主,逼一逼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白画意倚着窗,点上一支烟,规整的烟圈从她被啃肿的嘴唇吹出。
等她成为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她再来收拾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返程的飞机上,机场那气压低的吓人。
这种豪门丑闻自然不足与邢浩这样的外人道。
他只奇怪,大家怎么都分开了坐,连一直粘着陆院的白小姐,也是神色戚戚,一声不吭。
……
周一上班,许在正在护士台加开病人检查项目,耳边听见有人叫:“西门主任。”
抬眸,视线从下至上。
mb宝蓝色镶水钻高跟鞋上,一双笔直匀称的腿,白大褂配短裙,女皇标配。
《欲望都市》的carrie说——站在高跟上就能看见全世界。
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许在愣神,看着西门川直冲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