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谢锦撇了下嘴。
司马英瞬间从脂粉堆里蹦了出来,三步做两步地快步走到谢锦身边。
先是在看什么珍奇生物一般围着谢锦看了一圈,看得谢锦浑身不舒服。
后又大笑了一声,拍着掌道:“好好好,你终于想通了!之前好几次叫你过来你不来,现在倒好,自己找来了,是不是想来感受感受这富贵温柔乡啊。”
谢锦有些臊得慌,连忙对司马英解释道:“不不不,我是来寻你的,你家门房说你在这儿,我才来的。”
“少装正经了。”
司马英揽过谢锦的肩膀说道:“管你是因为什么来的,既然来到这里,姐姐就好好带你享受享受。”
说完就拉着谢锦到她的身边坐下。
“来来来,你挨着我坐。”
谢锦坐在司马英的身边,身边围着一堆男人,还是那种穿着薄纱的那种,目及所至都是各色男子的腰肢,或是平坦、或是块垒分明。
她的目光闪来闪去,总觉着落到哪里都觉得不合适。
最后,她干脆直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
谢锦这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倒惹了其他女君的调笑。
其中一唐姓女君饮了一盅美酒,带着些许酒意对司马英说道:“垂瑛啊,你带来的这小妹妹如此羞涩,是第一次来吧,难不成还是个雏儿?”
说完就和一旁的小倌们笑作一团。
司马英笑眯眯道:“那你可就看走眼了,我这妹妹成婚都有一年多了,可不是什么雏儿。”
“但有一点你说对了,她正是第一次来,对这欢场之事陌生得很。”
其一干瘦女君出声笑道:“莫不是家中夫郎是个悍夫,将姐姐看得这般严,那我们得小心了,免得人打上门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番话下来,弄得谢锦脸上尴尬不已。
这群人她并不相识,估计是司马英平日里一起邀着同上青楼的朋友,对她的身份并不知晓。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这些话说得格外直接。
谢锦只好干笑着道:“各位姐姐多虑了,大家只管宽心玩乐,断不会有人打上门来的。”
这些人常年混迹烟花之地,脸皮子早就厚得能当城墙了,好不容易看见一青瓜蛋子正是兴起,哪能因为谢锦的一句话就能都歇下心思。
见其他人还要逗谢锦,司马英总算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我这妹子脸皮薄,众姊妹还是不要在拿她当乐子了。”
“今日她来寻我定是有正事,我就不留各位了,但今日众姊妹的账算在我司马英的头上。”
话音刚落,一微胖女子拎起酒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司马垂瑛,你不讲义气,怎得她一来,我们姐妹几个就要走。”
“她是什么身份,有你我二人亲近吗?”
司马英依旧笑眯眯的,听完话后指着谢锦说道:“我二人一同长大,你说孰近孰远啊?”
“至于我这妹妹的身份,那可是十分地尊贵。”
身份尊贵,又与司马家的女君一同长大,那这人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额角落下一滴冷汗来。
下一刻,屋内便哗啦啦跪下一片:“不知是永亲王莅临,方才多有得罪,望永亲王海涵!”
一旁服侍的小倌见此大阵仗,吓得也连忙跟着跪了下来。
谢锦看着这乌泱泱地一群人,头都是大的,这就是她在外常常隐姓埋名的缘故,实在是太招摇了。
她摆摆手道:“不知者不怪,你们先退下。”
“是!”
一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迅速退了出去,连带着一屋子的美人也跟着出了门。
“哎,怎得都出去了,好歹给我留一两个啊。”司马英遗憾地叫喊道。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谢锦无处可落的目光终于能自由地安置了。
她松了一口气道:“你几乎天天醉倒在这温柔乡,还差这一天?”
司马英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懒懒地摇着扇:“你不懂,人生苦短,和美人们相处的每一刻都值得珍惜,哪像你似的就守着一个人,简直是虚度光阴。”
“哦对了,我们来说说你,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样的急事逼得你这从不涉风月的人来这寻仙阁来寻我。”
说到这,一股愁绪涌上谢锦的心头,她猛灌了一杯酒,不知从何说起。
看见她这样,司马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八成又是因为那容王夫的事情。
司马英晃着酒杯,摇了摇头。
她这好友什么都好,就是在“情”这一字上格外拎不清,只一门心思想着这容惟许。
虽然那容惟许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妙人,家世、相貌和才华个个出挑,赘给她家谢锦是委屈了些。
但是!
自古以来,男子出赘从妻、妻死从女,妻主就是男子的天、是男子的地、是男子的全部。
男子对待自己的妻主要顺从、要体贴,这才是一个做夫郎的本分。
可那姓容的,恭顺体贴是样样没有,反而还给自己的妻主立起了规矩,日日惹得妻主不快。
光这一点,就算他是天仙下凡,那也是不值当。
得亏他遇见了谢锦这个傻的,要是换了她,早就一纸休书请他下堂了!
司马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还在喝闷酒的谢锦,心下决定一定要拉自己这位好友出那泥塘。
谢锦这妮子就是男子见少了,才天天想着那冰似的人物,既来了这人间仙境,她怎么不让谢锦好好感受这富贵温柔乡呢?
司马英偷偷门口仆从嘱咐了几句,后又凑上前去,陪着谢锦饮了一杯酒。
思忖了片刻道:“不管是何缘由,既来了此地,何不寻点乐子?”
谢锦瞥了司马英一眼,没有言语,只一杯杯地吃酒。
司马英夺过酒杯,再次说道:“每次就知道喝喝喝,不知道饮酒伤身啊?每次你吃醉了酒,那容惟许管过你吗?”
“只伤自己的身子,算得什么本事,去找个男人才算本事。”
谢锦嗤笑一声,拿起了另一个酒杯道:“我居然在你这酒蒙子嘴里听见了饮酒伤身四个字,着实罕见。”
司马英再次将酒杯夺过,冷笑道:“你要是来我这儿,只为了喝酒,那就恕不奉陪,请回吧!”
谢锦见人好似真的发了怒,犹豫了一会儿,收回了去抢酒杯的手。
“行吧,你待如何?”
见谢锦松了口,司马英立马喜笑颜开地拍了拍手,房门随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