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听闻此话,只觉得心如刀绞,肝肠寸断,又是一阵悲鸣,那凄惨的哭声令在场众人无不心碎。
果亲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担忧,迈步上前想要安慰甄嬛。玉隐眼疾手快,紧紧抱住果亲王,死死不肯松手。果亲王怒火中烧,用力一甩,将她狠狠地甩开,迅速上前将甄嬛重新拥入怀中。
一时间,几人纠缠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引得诸位皇亲纷纷侧目咋舌。然而,当他们注意到皇上阴沉如墨的脸色时,纷纷收敛眼中的八卦之色,不约而同地垂下眼帘,装作若无其事。但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这边的动静,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负责去调查此事的高毋庸匆匆赶回,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押着投毒的剪秋。
高毋庸的神情略显复杂,他瞥了一眼甄嬛和果亲王,又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了满头大汗的苏培盛。这些日子,皇上对苏培盛冷落了许多,他如今倒是明白了其中缘由。
剪秋被押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怔,随后仰头大笑出声,满脸鄙夷道:“熹贵妃,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之前只当你与那温实初私通,万万没想到,真正与你暗通款曲之人竟然是果亲王!哈哈哈哈…”
她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皇上,熹贵妃与果亲王当众都如此亲昵,私下里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果郡王忙放开甄嬛,神色慌张解释道:“皇上莫要误会,熹贵妃一向谨守宫礼,是臣弟失礼至极。臣弟怜香惜玉惯了,今日看娘娘痛失爱子,心急如焚,这才逾矩,但绝无半点私心。千错万错都是臣弟的错,求皇上明察!”
甄嬛抹去眼泪,声音颤抖却透着坚定:“皇上,臣妾与果亲王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点不轨。今日臣妾因痛失六阿哥,悲痛欲绝,心神恍惚,并未留意前来安慰之人是谁。若有失礼之处,恳请皇上念及臣妾是因悲痛而失态,宽恕臣妾的无心之失。”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夫妇之间最怕生疑,前有温太医之事,今日又涉及王爷。王爷素来心怀仁义,见不得如此惨绝人寰之事,他前来安慰,却被人误会!皇上明鉴,若臣妾与果亲王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又怎敢如此肆无忌惮,毫不避讳?臣妾虽知清者自清,但仍恳求皇上明察秋毫,还王爷一个公道,也还臣妾一个清白!”
剪秋恶狠狠瞪着甄嬛,眼神中满是仇恨:“清白?你当这满堂的皇亲国戚都是瞎了不成?熹贵妃,你这个贱妇,害得皇后娘娘没了指望,我就断了你的指望!不,说不定,死的根本就是个孽种。只是可惜,你居然没死,如此也好,让你尝尝这丧子之痛,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甄嬛再也忍不住,踉跄着走过去,狠狠扇了剪秋一耳光。剪秋也不甘示弱,啐了她一口,高声喊道:“皇上,熹贵妃生性淫贱,与多个外男交往密切,你睁开眼睛看看呀!”
高毋庸适时上前禀报:“皇上,奴才已经查明,只有熹贵妃和六阿哥的甜汤里下有鹤顶红。送甜汤给熹贵妃和六阿哥的宫女说,在半道遇上了剪秋,剪秋打开盖子询问,除此之外别无旁人。”
皇上再次把目光移向剪秋,声音低沉而冷峻:“是谁主使你?是皇后吗?”
剪秋满脸倔强和不甘,愤愤不平地开口:“皇后尚在禁足,根本不知道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皇上微眯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摆了摆手,冷声道:“拖入慎刑司严刑拷问,务必给朕说出真话来。”
当晚,皇上下令将皇后身边的剪秋和江福海打入慎刑司。随着调查深入:皇后谋害皇嗣、毒害先皇后的事一一浮出水面。至此,皇后之位不废而废。
第二日清晨,孟静娴派人宣来玉隐,语气郑重:“玉隐妹妹,熹贵妃痛失爱子,在永寿宫伤心欲绝!”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昨日你喂食的汤羹致使六阿哥中毒身亡。我心里清楚,你也是受到连累,但无论如何,六阿哥是因为你喂食而死。如今,难保她不对我们王府心生怨恨。所以,我琢磨着此事还是尽早妥善处理为好。你是熹贵妃的妹妹,早点把话说开,解开彼此的心结,对你们姐妹,对王府,都是一件好事。”
“为此,我特意向皇上请旨,从今日起,妹妹你便进宫去陪熹贵妃。等她能走出丧子之痛,你再回府!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玉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样:“我怎能在这个时候去?还长住?她现在肯定恨不得我死!”
孟静娴声音温柔地劝慰道:“熹贵妃现在只是太伤心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亲近之人陪伴。你怎能因为害怕就避而不见?再者说,你本就是她身边的奴婢,全赖她的仁慈和宽容,才认你为甄府二小姐,赐你如今的地位和身份,你可不能忘本,忘了熹贵妃对你的再造之恩。”
玉隐却像是被触到了逆鳞,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满脸的倔强与不服:“可现在这种时候,我去了不是自讨苦吃,还会让她更加伤心。”
孟静娴轻叹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倘若你执意不肯前去,岂不是令天下人议论,指责果亲王府所娶的侧福晋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恩之辈!你忍心让王府的清誉因你而受损?让外人指责王爷识人不明?”
玉隐面露难色,迟疑道:“那我不住永寿宫,每日回府可好?”
孟静娴皱起眉头,语气严肃:“玉隐妹妹,你该明白,越是到了晚上,人越容易胡思乱想、沉溺伤痛。让你陪熹贵妃,是为了让她早日走出伤痛,不是让你应付了事,做给人看。罢了,你若实在不想去,我也不勉强,我会把你的意思如实转告给王爷…”
话音未落,玉隐急忙打断:“我去,我去便是,何苦惊动王爷,我今天就去,现在就动身!”
孟静娴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玉隐妹妹到永寿宫后,你一定要好好安抚熹贵妃,千万莫要让她因为此事迁怒王府。你此行,是为了报恩,为了王府清誉,更是为了王爷,切不可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