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柳康和秦芽各回住处的时候,他们要同一段路。
芽儿走在前面,柳康稍落后半步在后面慢慢跟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想把心里话说出来。
柳康看着芽儿马上到家了,鼓足了勇气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道:“秦姑娘,我知道我现在不能给你好的生活,等我两年,一定会挣份家业出来给你,我心悦你!”
芽儿被他拉着手,两人的手滚烫,她望着柳康急切样,内心一阵甜蜜,原来他喜欢自己啊!
芽儿不好意思地扭过头,轻嗯了声。
柳康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紧紧握着她的手,傻傻地看着她,笑得明朗开怀。
芽儿马上要及笄了,再过两年,她成农家大姑娘,这个年龄在农家基本都当了娘。
柳康想所有的一切自己才刚刚起步,生意能做到什么程度,自己也不知道。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让芽儿知道自己的心,现在把她拖到自己的生活中来,跟着自己吃苦受累,有些心怀愧疚。
两人紧握的手不舍得分开。
柳康满眼温柔地盯着她,芽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秦家两院本挨着,为了走动方便,院子外墙都搭了走廊。
安宁静谧的气氛,在芽儿抬头对他温柔一笑中,柳康只觉得现在真好,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月光淡淡,仿佛空气也是能让人醉的,此刻柳康好像醉了
柳康轻呼了一口气,轻握着芽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他直直的望着芽儿道:“我知道我的情况不好,你到了相看的年龄,我怕我再不说出口,你家里张罗你的亲事,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我每天想看到你,想陪着你,想我的余生都有你。”
芽儿心跳如雷,听到他说的这些,以前忐忑的心一下子放下来了,原来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
芽儿自己不明白那么多媒婆来家提亲,好像自己都不满意,在闲余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他来,彼此的缘份早已注定。
原来他早已扎根在心里,只是自己小不知道而已。
芽儿长大些后多少知道些男女之间的事,再加上成亲的姐姐们的一些家常话,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原来他早已入了自己的心里。
芽儿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整了整柳康的衣袖,道:“我知道的,我懂你。”
到了必须要进屋的时候,芽儿怕自己再不回家,就又要和柳康说好些话了。
她看了柳康一会,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家的屋子,芽儿担心回头,她就不能按时回家了。
柳康沉浸在喜悦中,原来她心里也有着自己,幸亏自己说出来,明了彼此的心意,他们也是心意相通的。
柳康好像踩在云里,满脑子都是芽儿点头的样子,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
……
柳康确定了出门的吉日,秦家人都在紧张地准备出门该带的东西。
柳康只有一辆马车,但秦砚父子要出行,柳康安排赵叔在镇上又买了一辆马车,让他们俩使用。
不知道要在外面漂泊多久,大家都想能备上的都备上,免得出门在外不方便。
大伯母秦张氏尤其操心,这次两个当家的都要出远门,儿子秦理也已经有了妻儿,自家孙子四岁多了,看着就可人疼。儿子第一次走这么远,虽然已经成人成家了,但在母亲心里,仍然是牵肠挂肚,不能放心。
柳康的必需品都是由芽儿列清单,赵叔去镇上购置来的。柳康也过了几年的苦日子,现在稍微有了条件,在外面衣食药品都能备上,不像原来那般受累。
在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吃了晚饭后,秦老爷子对他们几人道:“明天你们要出发了,不管结果如何,到了该回来的时间一定回来。在外闯荡又辛苦又艰难,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啊!”
秦砚点点头说:“爹,你放心,我们会注意的,到了时间我们一定回来。”
大家又凑在一块说了些话,秦理的儿子抱自家父亲的腿,吵着自己也要一起去。
秦理把儿子抱起来,笑着说:等你再大一点,就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那再大是多大,五岁吗?”小孩刨根问底。
秦理摇了摇头说:“那不是,十五岁吧。”
“十岁!”
众人都看着父子二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面带笑意。秦家,一直是个有爱的家庭。
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众人散了,各自回了房间去。
芽儿在门口的廊屋下站着,借着月光,看着他快步地走向自己,在自己的面前站定。
柳康轻咳了声,用手掩了掩唇说道:“这次出门不知多久才会回来,也赶不上你的及笄了。”
柳康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递给秦芽,说道:‘’这是我母亲娘家的传下来玉镯,是我舅舅花了些手段拿回来的。你及笄的时候我不在家,送给你当作及笄礼吧。
柳康并没有说,这个玉镯是家里破败后仅存的物件,自己回来后再难也没舍得拿出来过。
芽儿握着带体温的玉镯,手也跟着烫了起来,月光下,她脸上也泛起了绯红。
她轻抚着玉镯说道:“谢谢,我会好好爱惜的。”
两人互相注视着,满眼都是不舍。夜色下,只有宁静、祥和,哪怕两人不说话,也并不觉尴尬,有的只是即将见不了面的不舍。
明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要启程了,二人相处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
柳康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这次出去回来后,一定要把自己和芽儿亲事定下来。
他不愿意委屈了她,两人交往要有个名分,在她家人面前过了明路,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心悦她,爱护她,珍惜她。
第二天,在秦老爷子及秦家众人的注视下,两队人马出发了,踏上了启程的路。
在镇上柳康和秦砚二人就就要分开了,一队往南一队往北。
柳康跟秦伯父又重申了回来的最后期限,秦砚自是严阵以待,表示自己不会忘记。
柳康要去江南,他更年少时也随着家里的掌柜的去过江南,那时半是历练,半是游玩。而今,再踏上那片水乡,就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要为自己谋一番事业了。
毕竟自己的东西要推销出去,销的越多,自己的作坊才有更多的客户。
柳康在马车上闭目思考着,脑海里演练着该说的话,该做的事。
芽儿很是机灵,把马车作了小改装,在一面靠板上多做了个厢式货柜,里面放着的就是成品地瓜粉条,这样有人想看样品就很方便。
在外拓展销路,马上能让客户看到实物,拿下订单的几率也会增加的。
柳康手摸到厢柜,轻轻叩着,心里一片柔软,芽儿把一切都准备这么细致,没有不妥贴的。她真的是一个妙人。
柳康没有在镇上多做停留,他是打算直奔府衙去的,还要几天就要到江南的扬州府。
越往南走,越是越繁华。扬州人口稠密,十万参差酒家,人们衣着绫罗绸缎,款式也新颖,那是一块富庶的宝地,一个繁华的温柔水乡。
赶路的时间转瞬即逝,柳康到了扬州城外,随着人流进到了城里,走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两边酒楼林立,门前小二招揽客人的声音响亮的很。
道路宽敞平整,都是青石板路,酒楼装饰得也很档次。有家首饰铺子,几间门面都是同一个招牌,一看就是底蕴深厚。柳康知道,这街道里的铺子,目标客户都是城里的贵人。
柳康和赵叔离开了那条街,赶着马车进了另一条街道,这条街明显的窄些,但门面也是整齐干净。
柳康随意找了家客栈,打算住下,赵叔跟着下了马车,小二连忙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牵起赵叔的马绳,解下马车,把马拴在马棚里。
柳康要了两间房,吩咐小二备些饭菜。
柳康在客栈房间内洗去一路的劳累,出来正赶上小二上菜,寒暄道:”小哥,本地人喜欢吃面食吗?”
小二客气的回道:“我们扬州府主要是吃米饭,不过有些面食也是受欢迎的,扬州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所以什么吃食的种类都有的。”
柳康点了点头,向小二道了一声谢。
小二把饭菜在桌上摆好,赵叔从袖中摸出一角碎银子,塞在小二的手中,小二拿了银子心里欢喜,面上更是笑得开怀。
“客官,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就喜欢这样的客商,服待好有赏钱。
柳康在客栈休整了一夜,隔天带着赵叔在街上晃悠。几天下来,把各街的酒楼,商行,粮食铺都摸了个清楚,心里也有了底。
柳康想从酒楼入手,打响名气,再到粮食铺里售卖,粮食铺的客户体量很大,效果好的话,能积累到很大一笔资金。商行只有打出名气后,再做打算了。
柳康带着赵叔又来到了当天进城的街道。经过几天打听,这确实是当地的富贵街,最有名气当属福来楼。
柳康理了理衣襟,带着赵叔走进了店里。小二热情招呼,柳康仔细打量着一楼的陈设,豪华大气,这是第一眼的感觉,细看下来,酒楼里用的装饰却是精致的很,两种风格得到了很好的平衡。
虽然还不到饭点,但空的桌位却剩下不多。
小二带着他们坐在了一楼靠近里面的位置,外面靠近街道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小二带客人都是先把客人带到临街的位置,显得酒楼人多生意好,座无虚席。
福来楼懂得这个心理,都先把客人安排到临街的座位,再填满靠里的位置。
这家酒楼生意很红火,一楼人声鼎沸,据说二楼和三楼又设有雅间,还有能看到江水的包厢,柳康听着小二的推荐,心里知道,这家掌柜的肯定是个生意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