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竟然会是你。
哎--,还是算了吧!
见到刘同,曹沾吃惊的问道,“啊?怎么会是你?”“怎么不会是我?将军很很意外吗?”刘同轻松的说道。
当年在矢国的时候,刘同曾经跟曹沾同朝为官,不是很熟悉,但还是认识的。现在二人突然之间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相见,不免都有些意外。
“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你不是在散国当宰相吗?怎会来到千邑?”曹沾不仅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我不但是散国的宰相,还兼任着千邑大夫,先国君已经把陇川之地封为我的封邑了。我看看自己的风衣难道不正常吗?曹将军有疑问?”刘同反问道。
“你是散国的宰相?我记得上次来矢国的宰相叫周什么来着?”曹沾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你说是周尧对吧?”
“对对对,就是叫做周尧。”
刘同听罢笑道:“这么给你说吧,当下的散国有两个宰相,周尧是宰相不假,但是君上也没有罢免我的相国之位。也就是说我和周尧当下都是散国的宰相。而且先国君还把陇川之地封给我作封邑。也就是说当下的陇川之主乃是我刘同,将军有质疑吗?”
说罢,刘同拿出当年散盘子封自己为千邑大夫的诏令给曹沾看了看。
随后说道:“你也看清楚了,先国君确实是封赏过我为陇川之主,现在散国新国君又跟你们矢国达成平分陇川之地的协议,让矢国进攻我的封邑,这算是怎么回事?难道矢国想干涉散国的内政?”
干涉内政?
好大的帽子!
听完刘同的话,刚才还伶牙俐齿的曹沾立即语塞了。
“曹将军,你应该知道当下这事情乃是散国内政,是姬钊跟我君臣之间的封邑之争,我想你我都是明白人,没必要在这个纷争的地方,带兵来趟这趟浑水吧?”刘同继续说道。
世界变化快,我都适应不过来了。
听完刘同的话,曹沾算是明白了。人言陇川之地事情多,没成想事情还真的不少,而且很复杂,“你说的也许是实情,但我家君上已经就此事跟散国说好,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总不能不执行吧!”
曹沾知道如果就此事一直跟刘同等人争执下去没有一点实际意义。他只是一个臣子,只管执行君上的意见就是了。
刘同听罢说道,“既然曹将军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两国间的事情,如果不想打仗,就只能前往镐京,请王室出面处理此事。不过在前往镐京之前,我还是要提醒将军,几十年前的先例你不会忘记吧,到时候王室是向着你们矢国,还是向着我们散国,你心里最清楚。”
你妈,又来吓唬我。
曹沾当然知道刘同话里的意思,周王室在此事上已经不是第一次拉偏架了,“以前是以前,这一次我们有跟散国签订了协议,这总该没有错吧?”
“协议是协议,不过这协议也有个先来后到。先国君把陇川封赏给我在先,现国君跟你们打成的协议在后。这就等于是一女嫁二男啊!一块地方先后给了两个人,这说明什么?这又想做什么呢?”
明白了,我有些明白了。“这么说姬钊想利用矢国,帮助散国赶走秦人,同时替自己守边。”
听完刘同的话,曹沾木然,呆呆的不知咋办?
此时天色已晚,嬴开知道双方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对曹沾道:“曹将军,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已经备下晚膳,我们一起用膳,边吃边说咋样?”
“这个?”曹沾迟疑道:“太子殿下还在城下等着我的消息,回去晚了不好说吧?”
“曹将军前来千邑也是为了国家的事情,迟一点早一点不会碍事的,太子殿下会理解的。”
“那也好吧!”曹沾本是一个将军喜欢喝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嬴开等人的劝解下,很快就同意留下来跟秦人一起用膳。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能够让原本还比较陌生的几个人经过一个酒场下来,立即就会变得熟络起来。原本不应该说的话、做的事,在一场酒之后都变成了现实。
一坐下来开始喝酒,曹沾跟刘同就黏糊起来了,滔滔不绝的说着过去的事情,好像二人之间是多年的好友一样。
其实在矢国的时候,刘同跟曹沾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际,而且由于曹沾乃是矢国国君姜无余的铁杆,背后也没有少说过刘同的坏话。
现在当两人身处千邑这么一个地方的时候,一切恩怨似乎都消失了。
几个人坐定后,炖好的野黄羊肉就端上来了,嬴开对几个人道:“诸位,曹将军亲自来千邑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实在是我们嬴开之幸,秦人之幸啊!来来来,让我们一起举樽共饮一樽。”
说罢,嬴开一口喝干酒樽中的秦酒。
“啊---,你们这酒可真烈啊!”曹沾放下酒樽连声说道,“不错,不错,这酒实在不错啊!”
“曹将军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我命人给将军多送一些。?”嬴开道。
“这、这,这多不好意思。”曹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秦人之所以执意留下曹沾用膳,绝对不是简单的吃饭那么简单。只要把曹沾留在千邑,即等于是把人质留在了城里,城外的矢国大军就不敢轻举妄动;还有就是曹沾本是矢国有名的将领,他若不在,矢国大军有想法也没办法啊!
出了千邑城不远便是陇山。
虽然是夜晚,但是这条路对于赵伯圉等人来说几乎是天天都要走,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于是赵伯圉带人摸黑上了陇山,便一路向东南方向而去。他们坚信已经是初冬了,戎狄一定来到了陇山以南的某个地方,只要好好找就一定能够找到戎狄的踪迹。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第二天一早赵伯圉带领的兵马来到了陇山以东的泾川地界,这里距离千邑有好几百里地了。
“千夫长大人,我们都已经完全越过陇山了,咋还不见戎狄的踪影呢?今年戎狄不会是在我们的打击下不敢南下了吧?”走了一夜的路,将士们也都很累了,于是便问赵伯圉道。
莫要说是将士们,就是赵伯圉自己也感到累的不行了。听完将士们的问话,赵伯圉抬起头望着慢慢东升的太阳,“好一个大好的晴天啊!这么多天都是阴沉沉的,今天总算是有阳光了。”
“大人,这一夜过去,大伙都累的不行了,要不让将士们稍稍歇息一下吧。”手下的百夫长建议道。
这里已经是陇山东麓了,背风向阳,也相对暖和,赵伯圉稍稍想了想道:“大伙就在地上的休息一会,百夫长你安排几个人盯着点,小心敌人来袭。”
“哪能呢?现在的戎狄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早就被我们打得没有一点胆量了,哪里还敢袭击我们。”百夫长很是不屑的说道。
“不要轻敌,还是留心点的好。”赵伯圉说着便从马背上跳下来,骑了一夜的马,他也累的不行了,早就想歇息歇息了。
“好勒。”百夫长答道。嘴上虽然对戎狄很是不屑,但百夫长自己也知道这里已经是陇山以东了,远离了秦人在关中的根据地,确实应该加强警惕才是。
这时手下人已经从远处给赵伯圉找了一些茅草过来,铺在向阳的山坡上。
赵伯圉走上前,一屁股躺在柔软的茅草上,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很快就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