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喝得昏天黑地的,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严世蕃今天是碰到知己了,赵、孙两公子也是豪爽之人,碰到一起了哪有不喝过够的道理。
严世蕃做任何公务和差事都是严谨的,但对生活就是太放荡了。宋人杰也是官身,一个有本事之人。而赵、孙虽是纨绔子弟,但心态也是好的。今日相逢相聚也是欢喜异常。
严世蕃是一个孤傲之人,凡是不对脾气的就不相交往,今日结识三人,总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虽说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但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酒喝得不少,赵、孙两公子不胜酒力,有些胡说八道了。宋人杰在官场混迹多年,喝酒也是在行的,但与严世蕃比差得太多。严世蕃就是酒喝得再多,一把热水脸就能解决问题。
赵公子是喝得满脸通红,说话也开始变得结巴起来:“宋兄,严兄,两兄高才且有隔盒猜物之本领,小弟佩服,但不知是如何猜到的,小弟想请教”。
孙公子也来凑趣,也要严、宋两人说出怎样就能猜到盒中之物。
赵、孙两公子就等着两人给出答案。
还是宋人杰先笑着道:“宋某的职业专攻就是探案,可以根据当时的人、物、景、思、地等感知对方的心理活动。既是猜物就要有物可猜,严兄偏就反其道而行之,来了个干脆无物可猜,宋某说得对么,严兄”。
“宋兄好手段,严某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比拼猜物,严某就来个无物可猜,在别人是出乎意料,在宋兄面前是瞒不住的”。
“严兄夸奖,宋某也是侥幸猜中严兄的心理。请问严兄又是如何猜中盒中之物的”,喝了些酒,宋人杰也想知道严世蕃是用何种手段猜中的。
严世蕃在三人面前不愿做作,也不愿说假话。有可能同三人还有见面的时候,做假了到时会难堪的。
“严某并没有弄什么手段,严某的眼睛就是能看透木盒,看到放在木盒中的东西,三位相信么”。严世蕃说完就看向三人,看他们什么反应。
宋人杰只是笑笑,赵公子有一点吃惊,而孙公子却是有点愤怒,他们的表情就是严世蕃在坟墓撒花椒一一麻鬼。
严世蕃知道他们不信,但又不想纠结这个事,只好笑着说道:“各位兄弟不相信严某也没法,事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就知道严某是否在骗你们了”。
“严兄乃是高深莫测之人,有手段也是再平常不过,骗不骗的就言重了”,难得说话的孙公子就是不信严世蕃的鬼话。
宋人杰有些尴尬,赵公子觉得气氛不对赶紧说:“严、宋两兄都是有本事的人,有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做到的,信与不信我们也是亲眼所见,也就不用再说这事了,来,大家干一杯”。
“来,喝酒,孙公子也不要多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宋人杰也是接着说道。
现在是轮到严世蕃尴尬了,他说的是实话,但别人就是不信,反而还引起了一场误会。
“三位,这样吧,孙公子现在可以叫严某猜任何一物,如严某猜不着就算是骗人。如严某猜着了请替严某保密,毕竟别人也不相信”,严世蕃为了解除误会,不得不再来一次。
此误会由孙公子而起,孙公子也就趁着酒兴走出餐房。过了一会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盒子,就是刚才休息室的那个檀木盒子。
孙公子将盒子放在桌上说道:“那就请严兄再猜一猜盒中之物”。
严世蕃两眼紧紧盯着盒子,左眼中青光一闪,然后收回目光,笑着对三人说道:“盒中有一枚铜线”。
三人都没有感到吃惊,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因为他们三人都知道严世蕃定能猜中盒中之物。这一次让他再猜,只是想确定他是用什么手段猜中的。总之他们三人还是不相信严世蕃会看透木盒。
没有人去打开木盒,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孙公子这时双手抱拳,向严世蕃弯腰赔礼:“在下多有冒犯,望严兄谅解,在下赔礼”。
严世蕃赶快还礼,宋人杰说:“大家就不要客气了,同处京城,又都是青年才俊。宋某等仰慕严兄大才,所以才有了赌斗这回事,现在就是想同严兄结交结交,不知严兄肯否”。
严世蕃也有这个心思,三人豪爽的性格严世蕃着实喜欢,只是不方便说出来的而己。
赵公子说:“严兄才高艺精,我等十分佩服,就是想巴结严兄,不知严兄肯容否”。
三人中宋人杰是首,赵、孙两人也是无话可说。
“好,严某也有这个心思,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既然是三兄有此意,严某何乐不为。咱们今后就是京城四公子,请叙齿相称,咱们今后也方便些”。
“好啦,也不枉了咱们今天这一场赌斗”,孙公子的巴结劲上来了。
四人各报年龄,宋人杰最大,今年二十八岁。严世蕃第二,今年二十四岁。赵公子和孙公子同年都是二十三岁,但赵公子比孙公子大两月。赵公子第三,孙公子最小。
接下来这酒是必须要喝下去的。
宋人杰端酒,同严、赵、孙各干一杯,口里说道:“二弟、三弟、四弟”。
大家按顺序都是要端杯,向其他三人敬酒。这样京城四公子的名号就有了,从此四人在京城也形成了一个圈子,彼此帮扶,成就了各自的大业。
天己晚,赵、孙两人也喝得差不多了。严世蕃告辞要走,宋人杰拦下,叫孙公子掏出五千两银票,自己也掏出五千两银票,把银票递给严世蕃说道:“二弟,这是咱们赌斗的利物,请二弟收下”。
严世蕃把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宋人杰道:“大兄,咱们既已结交,赌斗之事就作罢,不要影响咱们兄弟间的心情”。
孙公子睁着醉眼说道:“二兄,你不要看不起人。虽然咱们结交,但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二兄不要小瞧我们”。
赵公子也说道:“二兄,些许银子是小事一桩,就如二兄所说不要为这点银子就影响了兄弟们的心情”。
严世蕃也不好推让了,赌注是先前说定,再推让反而不好。就把五千两递给赵公子。
“二兄,你又来了,这是赌斗利物。说得不好听这是你二兄应得的,三弟不缺钱,就缺二兄这样的人”,说完哈哈一笑。
“二弟,好了。就这样了,咱们四公子每月在此聚会一次,经常在一起热闹热闹”。
宋人杰发话,大家也没意见,四公子分别告辞回家。
顺天府尹黄大人倒是一个极精明之人,同京官们打交道多了,人情事故也就多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也看到了严世蕃的办差能力,加之严世蕃的阿爹现为礼部尚书,不日将入阁。就严世蕃在顺天府当差,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是自己的上官,所以就多有照顾。
严世蕃也是凭着自己的办差能力,有差就去办,无差就到处游玩。有许多时候都是上官派人来知会严世蕃去办差,严世蕃也能用最快速度办好差事。就上官而言很喜欢严世蕃办事的风格,无差可办就没人管了,这样严世蕃就有大把的时间做私事。
严世蕃是一个风流之人,小小年纪就有了三房姨太太。他同他阿爹相比较就差多了,他阿爹自始至终就没有外室,一心一意就与他阿姆欧阳氏长相厮守,就这一点严世蕃就是日后再狂也不敢忤逆他阿爹。
明万历年间有一个叫王世贞的官员写了一部着名的作品,那就是巜金瓶梅》,书中的主角西门大官人就是影射严世蕃,说什么严世蕃荒淫无度,私生活极度混乱等等,反映出了严世蕃当年私生活的一些事情。
严世蕃是官二代,从小就有了经济基础。加之他本人又是聪明绝顶、博闻强识、身强体壮、精力异常。他本来就是异常之体,这是好多好多有钱人羡慕之极的,当然他们只是羡慕而已,真同严世蕃相比,那是要比死人的。
严世蕃当时是正六品官衔,一年朝廷俸禄也就二百两银子而已。要供养几房姨太太,这点银子显然是不够的。阿爹俸禄多,而自己也是官身,总不能厚着脸皮去问阿爹要钱吧。
一场赌斗严世蕃赚回一万两银子,自己要当多少年官才能赚到一万两银子。所以严世蕃现在是想尽办法要多搞点钱。
同宋人杰结交成为京城四公子后,严世蕃还是很羡慕富豪有钱。他想利用他的能力和本领搞钱,成为真正的有钱的公子爷。
宋人杰给他严世蕃带来了财路,就等着严世蕃去搞钱。他也许想让严世蕃去看看什么才是有钱,不要以为做一个官员有了身份地位就不可一世。有钱人的日子才是人们所企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