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家家主是一个五十多岁,面容祥和,身体健硕的半老头子,乍一看就是一个在附近德高望重之人。
老头见到严世蕃施礼后自我介绍说:“老朽姓潘,家有两子一女,死者是大儿子媳妇,今日是要抬出门安葬,可却是怎么样她都不愿出门,急死老朽了。听说公子愿意帮忙,老朽这里先行道谢,待公子把死者安葬了,老朽必定会重谢公子。”
严世蕃这次出手根本就不是为钱,他听了潘老汉的话只是笑了笑道:“那就请老人家说说死者情况吧。”
潘老汉说道:“死者是大儿子媳妇,叫阿菊,是一个勤快的农村人。三年前嫁入潘家,由于老朽我抱孙心切,就只望着阿菊能早早生下孙子。嫁到潘家都两年多了并无影响,老朽抱不成孙子有时就心急埋怨,大儿子有时为了顺从老朽也抱怨阿菊,使阿菊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半年前阿菊终于怀上孙子了,一家都是欢喜得很,就什么事也不让阿菊去做,一天到晚就让她闲着。但阿菊她是农村人,根本就闲不住,有时就会偷偷地去做这做那,被看见了就要被说一顿。就这样阿菊就郁郁寡欢,最终生病医治无效于前日逝去,只是可惜了老朽的大孙子了。”
严世蕃确认了死者是一个孕妇,也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对潘老汉说道:“你媳妇已死,但你大孙子仍活着,现在就是要把你大孙子从阿菊腹中取出来,阿菊也就愿意出门了。”
潘老汉感到惊冴,但严世蕃说的话他也信,于是忙说道:“那就请公子援手,救老朽孙子一命。”
严世蕃说道:“好!那就听我的,叫人去请一个接生婆来,烧一锅热水备用,本公子这就救你孙子去。”
说完严世蕃来到棺材旁,叫抬棺匠打开棺材盖,几个抬棺匠己是恼火不已,听严世蕃说要开棺怕触霉头,都不愿意。
严世蕃要救人也管不了许多,他暗运内力双手抓住棺材盖向上提起,棺材钉被他活生生给启了出来,随后用手一拍,棺材盖也随之翻倒在棺外。
严世蕃轻轻一跳就进入到棺材,他双手一拱说道:“为了救人打扰了,望勿怪。”这时死者腹部那团黑气飘散,那一小点阳气却回到了死者腹中。
严世蕃伏下身去撩开死者寿衣,露出腹部,抽出腰带变成窄剑,这时他不敢用内力,用剑尖在死者腹部轻轻一划,一个大口子张开了,露出了婴儿身体。
严世蕃不是接生婆,不懂接生那一套。他收回窄剑,用手一摸婴儿,感觉还是热乎的,于是大喜,用手直接将婴儿从切口处取出,看到脐带还连着死者,就问侍候在棺材旁的接生婆:“这个怎么弄。”
接生婆翘脚一看,递过一把剪子说声:“公子剪断就好。”
剪断脐带,严世蕃站起身把婴儿递给接生婆,随后对潘家大儿子说:“拿针线来,要缝合切口。”那个潘家大儿子忙去找针线了。
严世蕃大针大针地将死者划口缝合后就拉好寿衣,跳出棺材后就双手举起棺材盖盖好对抬棺匠说:“把棺钉钉好总行吧。”
严旬在一旁说:“我来吧!少爷。”
严世蕃刚想看看婴儿什么情况,恰好这时就从屋内传来了婴儿嘹亮的哭声,这哭声不仅音量大,而且还中气十足。哭声一起,那些刚才飘散的黑气又聚结起一团,向着有婴儿哭声的屋子冲去。
严世蕃一见,急忙抽带化剑暗运内力注入,瞬时窄剑剑尖爆出一股青芒。严世蕃一呼:“临兵战阵者,破!”那股青芒就脱离剑尖向那团黑气扑去,随之就听见“啊”的一声女人的叫声,黑气消失了,青芒一闪回到剑身。
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切,都是大大的受了惊吓,但是又未看真切。只是阴阳师看到了一些,他还以为严世蕃是高人,所使用的是一件高深的法器。于是对其他人说:“没事的,公子手段高强着啦。”
潘老汉走出屋来向严世蕃致谢:“感谢公子救命之恩,老朽那大孙子现在是活蹦乱跳的。公子真有本事,老朽佩服不已。”
严世蕃不想走过场,转头问阴阳师道:“现在可否出殡。”
阴阳师点着指头算了一下,说:“虽说有点晚,但还是可以的。”
“那还不赶快些,误了时辰谁负责。”
阴阳师这才醒悟,指挥着抬棺匠和孝子摆开阵式,口中大喊一声:“起,出殡了,生人莫挡道。”
四个抬棺匠很轻松将棺材抬起,随着向门外走去。
严世蕃也一路跟了过去,到墓地严世蕃看到阴阳师选的位置和方位还可以,也就不作声,就等阴阳师忙活。
完事后严世蕃对着新起的坟念了一遍超生咒,接着又念了一遍往生咒。毕竟严世蕃是动了死者尸身,属大不敬,念咒也是赎罪。
回到潘家中午已过,潘老汉就拉着严世蕃吃饭。此时的潘老汉己无一丝悲伤,脸上还有了一些喜色,毕竟是死了媳妇还得了一个大胖孙子。
潘老汉要严世蕃说出事情原委,严世蕃想这也没什么要隐瞒了,就说道:“你媳妇是一个刚烈之人,嫁到你家的头二年你想要一个孙子,这女人生孩子又不光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所以就受了许多委屈,有苦说不出。后来苍天有眼怀上了,你家又这不要她做那不要她做的就使她有一种逆反心理,就是说孙子比她重要,于是就郁郁寡欢生病了,心理健康的人生病易治好,心理不健康的人病不易治好,加之你媳妇是一个要强的人,一病不起就去世了,但到死也在护着她肚里的孩子,真是一个刚烈之人。”
潘老汉听了脸色也阴沉起来。
“公子说得对,都是老朽害死了媳妇,这么一个好媳就这样走了,老朽心里真是不安。”
严世蕃反倒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伯也不必介怀。老伯祖上积德,这不还留下了孙子吗?”
潘老汉苦笑一下问严世蕃道:“公子又是怎样看出老朽孙子还活着。”
“四个抬棺匠抬不动一口棺材,这本就是一个怪事,加之老伯说死者是一个孕妇,所以就判定孕妇还有心事未了。至于是什么心事呢?有两种解释就是凶与吉,说凶么你潘家里外并无一丝凶气和煞气,那就只有吉。一个孕妇能有什么吉,无非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严世蕃是打胡乱说一通。
“公子真高人,连这些都能看出。”
严世蕃也是苦笑一下,转移话题道:“这孩子命真硬,哭声又大,中气又足,长大后也非常之人。”
潘家人还信以为真了,个个脸色欢愉。
严世蕃走过场略用了点酒饭就告辞,潘老汉叫大儿子拿出一百两银子谢严世蕃,而严世蕃却是收取了五十两银子就扬长而去。
做了这件无心功德事使严世蕃心满意足,严世蕃就是一个做坏事也能满足,做好事也能满足的人。做坏事与做好事只是一念之差,但严世蕃就是不想祸害人,至少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多了。
回到京城后的两天,严世蕃接到赵文清的快递文书,说木材己到通州码头,请严世蕃来通州主持运入皇宫大内。
严世蕃笑骂道:“真是一个老滑头,这都不敢做,怕抢我功劳,难道本公子就那么虚伪么。”
严世蕃急匆匆地坐着马车来到通州码头,看到所运楠木完好无损,于是就吩咐工部两位主事,一人在码头主持转运,每根木材转运价为二两白银,另一人拿着文书到皇宫接洽,叫他们接收木材。
待各项事宜都安排好后严世蕃就在通州驿馆歇息了一晚。当晚他邀赵文清喝酒。
赵文清是实诚人,溜须拍马不行,做事没话说。严世蕃就照直说道:“赵大人家属已接到京城,暂时住在一个小四合院内,这个四合院是本官出钱买下的,要从赵大人这次办差的奖励中扣出。吏部已照准派人补赵大人的知县缺,赵大人在工部的委差要等这差事完成后才行,吏部也是照准的。明日赵大人就到京城去与家眷团聚,剩下了的事赵大人可以不参与了。”
赵文清敬了严世蕃一杯酒后说道:“谢大人好意,既然大人已饮了下官所敬的一杯酒,那就是答应下官所要说的。下官差事没有办完是不会回家的,做事有头有尾才是下官风格,下官是官要做,事也要做,望大人海涵。”
严世蕃笑着说:“这也算,好了都随你吧。”
赵文清喝了几杯酒就告辞,留下严世蕃一个人边喝酒边苦笑:“还真是有不懂世道之人。”
第二天严世蕃看到木材启运了才回到京城,他估计最多五天就可交割完成,这趟差事也算完成。
工部尚书韩大人脸都笑烂了,这趟皇差工期提前二十天完成,韩大人脸上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