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大院一间屋内,工部尚书韩大人正在笑着教训严世蕃。
“你个小子,办成了一件差事就目中无人了,想进我工部是你说了算吗?你还有一个当礼部尚书的阿爹,还有一个当首辅的夏叔叔,他们同意么。如果他们都同意我就把工部尚书位置让给你。”
“大人言重了,这是哪跟哪。算了有机会再说吧,但赵文清的事大人要重视,那是一个做实事的人,千万不能放过,此人对大人今后有帮助。”严世蕃保不了自己,总要保赵文清吧。
“还要你小子说,派去的那两个主事是吃干饭的,情况本官己是明了,放心吧。你小子还是记着工部的,给了工部各级官员那么多孝敬,这事都办不好你小子当本大人也是吃干饭的。”
严世蕃不想找骂挨了:“大人,记得今后有好事叫下官一声,总有一天下官要到工部搅得你韩大人睡不着觉。”
“哪里来回哪去,这次差事的考绩里给你小子大大的叙一个优。”
这次差事严世蕃做得可说是完美,四个月的限期放在当初就连严世蕃心里也是打鼓,还算是多亏了赵文清和那个年轻官员,这两人与工部派去的两位主事真是有天壤之别。按工部的作派,严世蕃也是敢肯定四个月的限期是要耽误的。
户部拨出三十万两银子购木材,到严世蕃手中就只有二十五万两。由于严世蕃及时刹住了各方伸手要钱的毛病,所有花销支付后尚余九万余两。凡是跟差事有关的官员严世蕃也是看出力大小每人都给了一点,就是严世蕃很不满意的那两个工部主事也给了一千银,赵文清给了五千两,严旬给了二千两,自己拿了一万两,割余的全部给了工部上下各级官员。
这趟差事严世蕃可说是名利双收。
无所事事的严世蕃又只得到尚宝司衙门应差,上司看到大大夸赞了几句道:“老样子,有事叫你,无事你就随意,每月的孝敬不可缺少。”
“这个下官是知道的,忘不了,走起。”说完转身离开了。
可是没过多久,司礼监到衙门传旨,说皇上要召见严大人。
同僚立即告知严世蕃,严世蕃就随太监公公到了皇宫内院。
严世蕃是第一次被嘉靖皇上召见,由于严世蕃会读心术,皇帝的心思一眼就能知道,严世蕃所回答的每一句话都很得要领,嘉靖帝甚是满意,连夸严世蕃会做人,也会做事。
严世蕃心想,肯定是这次差事办得好,工部和内阁奏折到了,把他严世蕃夸上了天,这不才被皇上破例召见。就他这样的小官,皇上哪有时间和心思召见。
“听说你这次办差很卖力,处处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别人做不到的你能做到。这样很好嘛,朝廷就需要你这样的干臣,朕心甚慰,继续努力。下去候旨吧。”
见到了皇上,严世蕃感到荣幸之至,愿意为朝廷办差的干劲又起来了。
过了两天,司礼监传旨,着升严世蕃为少卿,食从三品俸禄。
听完传旨,严世蕃的心一下子凉了。他原以为见到皇上后皇上会把他调到六部中的重要职位,现在却是又一个闲差,比之前的那个职位更闲。难不成皇上知道严世蕃是一个游山玩水之人。
官品虽高却是俸银不多,够勉强糊口,养家都难。这就是朝廷官员的现状。一个六、七品官员没有额外收入是吃不了香的,喝不了辣的,一个从三品官职也好不到哪去。
上司寺卿大人见到严世蕃就尴尬了,连称呼都不好称呼。虽说是上司,但品级是一样,所食俸禄也是一样的。
严世蕃却不在乎这些,说称本官也行,下官也行。而上司却说不能坏了规矩。
“寺卿大人,这个就依你好了。但本官有个不情之请,希寺卿大人体谅。”
“这个本官早就知道,只要你少卿大人每月到时拿出一份孝敬,少卿大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本官是会照应的。”
严世蕃心道:“不就是把原先那一套搬过来吗?我又不损失什么,还怕出不起钱,笑话。”
“这个是没问题的,只是希望寺卿大人帮忙遮掩遮掩。”
“你少卿大人没问题本官也没问题,少卿大人就请随意。”
严世蕃听了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赵文清升任工部主事,正五品。严世蕃当初的承诺实现了。赵文清到严世蕃别院来当面致谢,就带来了几个鸡蛋。严世蕃也是苦笑道:“赵大人升官了就拿几个鸡蛋表达谢意,本官还要管赵大人一顿酒饭,那岂不是赔本了。”
赵文清倒没有觉得尴尬,也苦笑道:“大人觉得要赔本,那下官就不吃这顿酒饭,下官这就告辞。”说完抬脚要走。
“赵大人,少爷跟大人是开玩笑的,哪有客人来了还不管酒饭的。”严旬从门外挡住了要走的赵文清。
“就是嘛,哪有送礼的连酒饭都不吃一顿的,不是就亏大了。”赵文清嘻嘻地笑道。
“赵大人请吧,咱们就去喝酒吃饭。”
跟赵文清这样的人喝酒吃饭,严世蕃觉得疹得慌。别人既然是来作客场面上也是要亲自作陪招待的。
“大人,下官那个四合小院是多少银子,下官此来是要给大人写张借据的。感谢大人如此盛情地安顿了下官一家老小。”赵文清这才说到了来此的目的。
“合着赵大人是为此事而来的,写什么借据,买院子的钱本官己是从你这次办差的奖励中扣出了,刚好两不相欠。”严世蕃是态度严肃地说道,他怕赵文清纠缠不清。
“什么样的差事就有如此多的奖励,那个院子少说也值近万把两银子。两不相欠,大人是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这么大的人情下官可是还不起。”赵文清不懂世道还是纠缠。
“好了赵大人,咱就不说这事了。既是本官把你弄到京城,本官就要负责到底。你我只讲办差,不讲人情,这事到此为止,咱谁也别再提,来干一杯。”严世蕃设了一个小圈套。
两人碰杯喝了酒,赵文清还想说什么?严世蕃一摆手道:“既己干杯此事不提,这是你的原则。”
“这也算。”赵文清上当了。
严世蕃与赵文清除谈差事还行,其他的赵文清就是不上道。严世蕃从内心来说就不想跟赵文清呆在一起,这人太死板,合不到一起。
打发走了赵文清,严世蕃才显得稍微轻松。办差累了三个多月,是时候该出去尽情玩一玩了。
最近京城天气也是大热,离四公子聚会的时间也到了。严世蕃就考虑聚会后到避暑山庄去避几天暑再说。
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阴差阳错地遇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使严世蕃在官场上的任性又更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