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就这么一直在等待着走出太常寺,这也是在考验严世蕃的阿爹严嵩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力。
这段时间严世蕃是勤劳地在太常寺衙门里干着差事,他要所有人对他的差事都挑不出毛病。由于严世蕃是异体,天生有着非常人般的掌控能力,凡是他所经手的差事都能做到完美无缺。
但严世蕃私下的生活太奢侈了,朝廷上的差事挑不出毛病,私底下的生活能挑出无数多的毛病。当然虽说是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但严世蕃却不在私生活上有所收敛,反而骄奢淫逸,花钱如流水。
凡是跟他有接近的人都会得到他的好处,特别是他最近跟锦衣卫指挥使陆炳走得很近,陆炳每月会从严世蕃处拿走一万两银子。虽说陆俩有所怀疑,但这个财神爷根本就没有把柄,陆炳也不敢得罪这个财神爷。
严世蕃等待不耐烦了,他阿爹严嵩也忍耐不住了。
严世蕃在太常寺任寺卿不到一年,终于等来了调任工部右侍郎的调令,严世蕃恨不得当场跳起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一年严世蕃只有三十九岁,任工部右侍郎,从二品官职。从此严世蕃就拥入了工部韩大人的怀抱,成了名副其实的朝廷二品大员。
韩大人与严世蕃是老相识,云南伐木韩大人就借调过严世蕃力差,不但很好地完成了差事,还得到了严世蕃送来的好处。韩大人怎么也不会忘了严世蕃这个人物。
名不虚传的严世蕃到了工部,韩大人就跟他打起了哈哈。
“你这小子就是贼心不死,老是惦记着工部,你是想把我这个老头子害死吗?”
“韩大人,你既是下官的上司,又是下官的前辈,下官都是很尊重你,说那么难听的话就是想赶下官走么。”
“你小子能力太大,我老头子见了你就怕,你还是远离我老头子好些。”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下官想到湘江和赣江去视查一下河工情况,望韩大人允准。”
“就你一人去吗?”
“人多了麻烦,下官就一人去,到了那里下官会去找职能衙门查实情况。”
“去吧!有好事不要忘了我们。”
“哪敢忘。”
严世蕃打着工部的招牌,名正言顺地出京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今天终于实现了。
湘江在湖南,赣江在江西,但严世蕃的第一站却是湖北的咸宁。
由于严世蕃已提前通知了徐、孙两公子,所以这次的出行首要任务是四公子聚会。
今日不同往日,名正言顺出京视察,沿途驿馆都是热情接待。朝廷二品大员出京,沿途官员都是要巴结的。
严旬驾着马车,一路好吃好喝好玩,如今的严世蕃身份不同以往,他这个亲随都时常有人巴结,严旬也是很享受。
严世蕃不喜繁文褥节,到驿馆来探望的官员一律挡驾。他不是不想与地方官交往,而是在此关键时候他不想过多招摇。等他阿爹严嵩坐到首辅位置后再说,他不想他的所作所为影响到他阿爹,哪怕是装样子也行。
他此时很想到浙江去会一会他的师兄胡宗宪,聊一聊抗倭平倭事宜,但还是忍住了。这是朝廷大事,明着去会被人怀疑。再说他这个二品大员私自去会一个抗倭巡抚,皇上知道了又作何感想。
悠哉乐哉赶到咸宁,严世蕃一到就住进了驿馆。
晚些时候孙公子与他的亲随各骑一匹马来到驿馆,见面寒喧后严世蕃就换上便服,骑上四弟亲随的马。把四弟亲随丢在驿馆同严旬打屁聊天。
到了新购置的庄园,严世蕃看到大门并不起眼,进入房中却是装饰豪华,严世蕃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大兄宋世杰的主意。就是要看起来不起眼,免得招人议论。
一进屋,宋、徐两人起身迎接,严世蕃摆摆手,随即坐下。仆人们送来了茶点。
孙公子首先发话道:“长时间没有相聚,四弟真是思念三位兄长,今晚咱们就好好喝一顿酒。”
严世蕃此时不是想吃喝的问题,他向宋世杰问道:“大兄,这里习惯么,任上有没有难办之事。”
宋世杰苦笑一下,随即说道:“生活上没问题,家眷都挺好,谢二弟关心。就是前任在交接上不太顺利,有一笔钱粮亏空,大兄已拿到具结文书,二弟对这事怎么看。”
“数目大么。”
“不大,也就一两万银子的事,前任说是他的前任就有亏空。”
“大兄,衙门亏空也很正常,数目不大有具结就不要多想了,其实哪个衙门都有亏空,不要放心上。”
“二兄,你看这里还满意么。这边一溜房子是作为我们兄弟们聚会之用,有各种功能的屋子,还特意留了三间卧屋,对面一溜是大兄家眷的房子,足够使用。后面还有些老房子没有动。”孙公子这时想表表功劳。
“四弟买下这个庄园是外部不修缮,内部却是装饰豪华,这又是为何?”徐公子有意见了。
孙公子还未作答,宋世杰却抢着道:“这个不怪四弟,是大兄授意。初到此地做知府,不要太过招摇,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不美。”
严世蕃点点头道:“大兄考虑周到,只要大兄满意就行。四弟也辛苦了。”
孙公子有些洋洋得意,瞪了徐公子一眼道:“四弟就说嘛,大兄二兄还是向着四弟的。”
徐公子苦闷,宋、严两人苦笑。
今日相聚纯聚兄弟相聚,没有重要事情议论,说话一直都是很轻松,气氛也是很轻松。
吃晚饭前宋世杰提出见一见他的家券被严世蕃拒绝,他不想给大兄添麻烦。
餐厅内四人是欢呼雀跃,近一年未聚使大家心生怀念。今日之聚又与往日不同,兄弟之情不言于表,大家都是很珍惜这份感情。
江南的鱼菜很合严世蕃味口,孙公子酒量不行却还到处招惹,他就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有些事情严世蕃还真是不敢跟他言明。
“三位兄长,这个庄园现在还没有名字,原先这个庄园叫什么官仓山庄,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徐公子看到孙公子都要醉了,就说道:“四弟少喝点,管他原先叫什么山庄,现在不也成咱兄弟们的了。”
“三兄,不是这样说,既是山庄就要有山有水。还什么官仓山庄,四弟我开始还以为是官家的仓库啦,牌匾都还放在后面的空屋中。”
严世蕃听了脸上微微变色:“四弟,叫什么山庄。”
“叫官仓山庄,有牌匾为证。”
严世蕃的行为被宋世杰看见:“二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严世蕃赶忙掩饰:“没什么?只是随便问一问。”
宋世杰聪明,端起酒杯:“来!兄弟们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