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派人来善后的是当地府衙,严世蕃背对着交代了几句后就叫大宝、云仙收拾一下整顿人马赶回漫花山庄。
江苏那边的省府公文已到浙江,对此次歼灭进入内地抢劫的小股倭寇深表赞许,并已上奏朝廷和内阁。
浙江这边的事情己了,严世蕃也轻松了下来。由于此次行动属于隐秘,朝廷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宣传,严世蕃决定在内部进行一个总结,兑现他的承诺。
总结会在庄园主廷院的大厅举行,参加人员有全体锦衣卫、前一批云仙挑的卫队人员。
严世蕃看到当初的二十个生龙活虎之人,现在只余下了九人,心里也是愁闷不已。
大宝的锦衣卫只余六人,有一人重伤在治疗。云仙的卫队只有三人,有两人重伤在治疗。
严世蕃心情较差,叫大家也不必拘谨。今天是庆功总结,大家随便些。
“兄弟们,这段时间大家跟着本大人出生入死,辛苦异常。今天本大人就兑现承诺,了兄弟们的愿。”
严世蕃看了看下面的人,接着继续说道:“朝廷、内阁、省府都知道此次行动,官府的封赏先暂行不管,本大人说出的话就先给大家兑现。”
不管是云仙还是大宝,他们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位公子爷。他俩知道这位公子爷出手阔绰,跟着他出生入死肯定不会错。
“第一,凡是参加此次行动的人,不管是遇难的还是受伤还是现在在场的,每人奖赏金条一根。”
严旬当着众人打开面前沉甸甸的一个包袱,从中取出二十根金条,各拿了十根给云仙和大宝,叫他们自己去分发。
“这第二是本官说过,发现倭寇行踪者奖白银一万两,现在当场兑现。”
严世蕃说完就向严旬示意,严旬当场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锦袋,拿出银票数了二十张分成两份,每张银票面额一千两。
没有人上来领取银票,严世蕃指了指其中的一个锦衣卫道:“浙江的倭寇不是你先发现的么,上来领银票啊。”
那名锦衣卫迟疑道:“歼灭倭寇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也只是碰巧而已。”
严世蕃有点不满意了,他指着那人道:“本大人说到做到,你如不满意就把银票领了拿去送人也行。”
那名锦衣卫也不坚持了,从严旬手里接过银票后却递给了大宝。
严世蕃不在乎这些,他问大宝道:“在江苏是谁发现倭寇行踪的。”
大宝拿着银票,很不情愿地用指了指,还是刚才那个锦衣卫。一时也搞得严世蕃不好意思了,但说出的话必须兑现,这是原则。
大宝却说:“大人,小人请求分给云仙他们一万两,这样才公平。”
“行,只要云仙同意,本大人没意见。”
大宝来到云仙身旁,嘀咕了一阵,就把手中银票拿给了云仙,又从严旬那里拿了另一万两。
严世蕃又说话了:“这第三是死难兄弟的抚恤问题,首先是要把他们的尸体送回原籍安葬,这个大宝、云仙要负责,官府也会行文。其次是每个死难兄弟本大人给抚恤金白银三千两,要给他们的家属一个安慰。”
锦衣卫死了两人,大宝到严旬那里领了六千两。胡巡抚卫队死了五人,加上后来去解救村民死了三人,云仙到严旬那里领了两万四千两。
接下来严世蕃又给在江苏治伤的三人各一千两白银,叫大宝、云仙领了带给他们。
钱发完了,接下来就是大摆庆功宴席了。
此次奖赏严世蕃共拿出银票五万三千两,金条二十根。先前拿给大宝的银两和金条用了一些,剩余的大宝退还给严旬了。
严世蕃并不在乎这点银子,就光他每月在盐商处拿的月例银就有十一万两,这点银子算什么?使严世蕃震憾的倒不是银子,而是这帮子人的大义。他们没有一个人为了钱而忘义,也没有一个人争功抢功,真正使严世蕃看到了人性的另一面。
严世蕃佩服这帮子人,所以在晚上的庆功宴上,他就把他是官的那一套虚伪暂时收起。他给每一个人都敬了一碗酒,吓得大家只好下跪喝下这一碗酒。
有他在场那帮子人吃不好喝不好,他吩咐严旬陪他们尽兴,自己则悄悄的溜走了。
庆功宴后第二天,大宝、云仙带着队员向严世蕃辞行,严世蕃说了些鼓励的官场话。要云仙告之胡宗宪他也要回京,今晚来山庄一会,并把那个使长枪的兵士留下了。
云仙他们走后,山庄一下子清静下来。
严旬带着那个善使长枪的兵士来见严世蕃,他给严世蕃磕了头后起来,严世蕃叫他坐下,而严旬就站在严世蕃身旁。
那人显得很紧张,他不知严世蕃这么大一个官留下他是为什么?
为了缓和气氛,严世蕃尽量做得随和轻松些,说话的语气也尽量放慢了些。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本大人也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随便说说吧,不要紧张。”
那人听了严世蕃的话,小心翼翼地回道:“大人,小人叫顾青,今年二十四岁,家住浙江钱塘,家里双亲尚在,有兄弟姐妹四人,小人是行二,尚未娶妻。”
“你叫顾青,好名字。你那一手长枪枪法是跟谁学的。”
“大人问起这枪法是谁教的小人还真说不上来,小人说出来还怕大人不相信啦。”
“你说吧,本大人会辩明是真是假。”
“大人,是这么回事。七八年前,小人常在一处山下打野草喂家禽,就在每天黄昏都要看到一个中午人在空地上练枪,那人胡须很长,练枪时胡须也会飞舞。刚开始小人也是好奇,就在地上捡一根木棒远远地跟着学,时间一长就有些模样了。”
“后来那人像是故意似的,每当看到我在跟学时就把动作放慢,好像有意在教我,让我一招一式都看清楚。后来的日子那人的动作渐渐加快,二三年时间我都把这一套枪法学得精熟。直到有一天,那人不再出现了,此后就一直没见踪影。”
严世蕃听了顾青的话,本想反驳几句,但又一想:“所谓的穷学文、富学武,他家条件那么差,肯定不会送他学武,这可能又是一件奇事。何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事还少么。”
“顾青,你今后作何打算,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