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突然脸红心跳战战兢兢地说道:“顾青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为大人效劳,请大人收录。”
“哦,是这样,本官还需与胡大人商议,胡大人愿放才行。”
顾青也无话可说了,严世蕃看了一下严旬,严旬就带着顾青下去了。
当晚胡宗宪来到山庄,宴席早已备好。
严世蕃和胡宗宪边吃边叙话。
“东楼兄,此次行动大功告成,真看不出来东楼兄还有此种手段,胡某还真是嗐眼了。”
“汝贞兄,说哪里话。如果没有你的支持能行么,严某这也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的,抗倭还要靠汝贞兄挑大梁。”
“东楼兄,听兵士说起,你东楼兄武功可是高深莫测哦。”
“那些都是歪门邪道,登不上大雅之堂,不提也吧。”
胡宗宪知道严世蕃有隐私,淡然一笑转移话题道:“东楼兄,回京后有何打算。”
“汝贞兄,如蒙皇上召见,严某定当谏言,要皇上取消现行的抗倭方略,实行统一的指挥、调度,变被动抗倭为主动平倭,尽快澄清东南倭患。”
“东楼兄,早该这样了。到时由东楼兄挂帅,何愁倭寇不灭。”
“汝贞兄取笑了。要说武功,严某也可说天下无几人难敌。要说打仗谋略筹划,严某甘拜下风。到时要汝贞兄担当重任,平定倭寇也是大功一件。”
“东楼兄,朝廷自有谋划,容不得你我私相授受。恩师他老人家荣升首辅,请东楼兄给恩师带个好,许多时也未见恩师了。”
“汝贞兄,这个自然。严某还想向汝贞要一个人,不知意下如何。”
“凡是东楼兄看上的,胡某答应就是。除了云仙,谁都行。”
严世蕃狡诈地笑了笑,略带讥讽地说道:“云仙是你的宝贝,严某也不敢要,就要你卫队中的顾青,那个善使长枪的家伙。”
“东楼兄,是他呀!你知他为啥不被重用吗?此人是有目的的,一旦重用怕有后患。”
“汝贞兄怕用,严某就不怕。严某有方法把他调教出来,说不得今后会有一番作为。”
“但愿如此。”
天已很晚,胡宗宪就在庄内另一处庭院歇了。
这个漫花山庄的庄主虽说是严世蕃,但严世蕃不常来,就委托原主人刘老爷子代管。胡宗宪时不时也会到山庄来歇息一两天。
次日胡宗宪上衙门去了,严世蕃叫来顾青说道:“胡大人已同意你留在我身边,你现在就到十天那里拿五千两银子回家,把家里安顿好就到山庄汇合回京,时间就三天吧。”
顾青一听就跪下给严世蕃磕了头,严世蕃止住道:“今后不许这样了,本少爷不玩那些虚的。”
顾青眼里含着泪转身去了,终于有人赏识他了,终于有人把他当自己人了。
在等顾青的这三天里,严世蕃特意找刘老爷子喝茶、下棋,甚至是要刘老爷子陪他喝酒,弄得刘老爷子苦不堪言。
刘老爷子一家都是诚实之人,自严世蕃来山庄后从来就不打扰他。有时也要找到严旬,问有哪些需要,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修改等。
严世蕃现在是闲散之人,虽在工部挂着差事,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自入工部衙门以来,他反而还从来没有正经办过差事,只是有时打着工部的幌子游玩而已。
就因为他阿爹是内阁首辅啦。
顾青按时到达山庄后严世蕃反而不慌不忙了,严旬催少爷回京交差,严世蕃却说:“坐官船回京吧,时间来得及。”
顾青倒是跟着严世蕃大大享受了一番,顾青现在也改口叫严世蕃“少爷”了。从此之后严旬当起了管家,顾青当起了跟班。
为了掩人耳目,顾青在外的名号变成了“青娃。”
半月后官船到了通州上岸,到驿馆换成马直奔京城。
离京两月有余,严世蕃去了趟工部衙门,孝敬又花出去了二万多银子。
浙江、江苏的奏折到了内阁,严世蕃也递了这次行动总结的折子,内阁也给了好评。由于此次行动涉及锦衣卫,司礼监也同样吹捧了严世蕃。
嘉靖帝忙于修仙学道,表面上不关心朝政,实际上他什么都清楚明白。
这天严世蕃刚到工部衙门转悠,与同僚们闲扯。一个太监来传旨,叫严大人去晋见皇上。
严世蕃随太监来到大内,在门口碰到吕芳。吕芳说皇上等急了,带着严世蕃直入皇宫内院。
明黄色八卦帐中坐着嘉靖帝,身穿道服,手拿佛尘,两须飘飘。俨然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
严世蕃在帐外跪下,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帐内传来了有气无力的玉言:“严卿家年纪轻轻就有此作为,大明之福,朝廷之福。”
严世蕃机谨答道:“倭寇犯我疆土,抢劫烧杀无恶不作。凡我臣民,必欲除之而后快。臣下愿替主分忧,剿灭倭贼。”
帐内又传出玉音道:“那就说出你的剿倭方略,朕斟酌之。”
“吾皇圣明,抗倭变平倭,必要统一指挥、调度。使一人而任之,专事平倭,三年必见功效。”
帐内沉默一会,随后玉声又起:“卿言之有理,容朕考虑。退下等旨意。”
严世蕃走出皇宫,长长出了一口气。今天终于说出了内心想说的话,看架式,这事有希望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吕公公到内阁传旨。把严世蕃也叫了去,严世蕃清楚皇上有主意了。
严嵩、徐阶、高拱、李春芳、陈以勒按品级从前到后跪着,严世蕃跟着跪在最后。
“皇上有旨,着严世蕃挂工部尚书衔,正二品俸。着内阁按旨意拟定统一平倭事宜急递大内。内阁今后凡遇重大事件无法决断时,严世蕃应参与内阁决断,但不得干扰内阁正常值事。”
严世蕃听了心中一喜,心想:“这下有得玩的了。”
谢恩后几人站起,都同时把目光注视着严世蕃。严世蕃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阁老们,难道我的主意是错误的。”
高拱说道:“谁说你错了,谁都知道平倭必须统一指挥、统一调度。但谁都说不动皇上,你小子倒是把皇上说动了。”
作为首辅的严嵩说道:“大家都坐下议一议吧,皇上在等着结果,世蕃你也参加吧!”
议来议去,内阁的徐阶、高拱、李春芳三人都是要严世蕃去挂这个帅统一指挥东南平倭。弄得严世蕃苦笑不已,心里大骂三人都是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