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从孔孟之家就筹到二百零一万两银子,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也预示着严世蕃此行必定顺利。
十天期限己到,那个山东巡抚史云祥带着臬司、藩司到济宁向严世蕃交割。说是有部分现银还需要到钱庄兑换成银票,好携带一些。
严世蕃吩咐户部山东主事跟三位大人去办好此事,并将孔家孟家的银票交给主事。银票到手后由臬司派兵护卫快马赶回京城把银票上缴户部备案。有了钱重修三大仙殿的工程也可展开了。
第二站是江苏。
江苏是一个富庶之地,自山东在孔家孟家筹到了银子,严世蕃就有了一个新计划,就是要在皇亲国戚们身上打打主意。就是因为他们是皇亲国戚,平时为所欲为,获取不义之财太多,所以严世蕃就盯上他们了。
江苏巡抚赵贞吉是徐阁老得意弟子,官声名气与胡宗宪相差无几。此人极是自负,严世蕃与他有过接触,相互间也是互不买账,特别是胡宗宪升为浙直总督后心里有气,对严世蕃的到来就是很不满意的样子。
按朝廷规制,严世蕃是正二品,挂工部尚书衔。赵贞吉见了是要行礼的,但赵贞吉仗着是徐阁老的得意门生,后面又有裕王太子撑腰,明面上就是要与严世蕃平起平坐。
严世蕃也不顾这些,见面就坐后就直奔主题说明来意。
赵贞吉听完严世蕃的话,当即说道:“筹钱没问题,但在江苏断难筹到你严大人说的四百万两银子。”
严世蕃知道赵贞吉会与他相抗,但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道:“赵大人,依你看在江苏可筹到多少银子。”
赵贞吉生硬地说道:“江苏官员就是倾家荡产可以筹到五十万两,富豪、商人、大地主等民间就是拼了老命能筹到一百万两。离你严大人说的不到一半。”
严世蕃听了也不生气,仍是笑笑道:“那赵大人就想想办法,毕竟是皇命,不要使本官为难。”
“你为难,你为难什么?你爹是首辅,你是小阁老。筹遍天下之钱也轮不到你们出一两银子。”
严世蕃有些忍不住了,说道:“那依赵大人该怎样,你恩师是次辅,你是巡抚,你们背后还有个将来是皇上的裕王。既是世受皇恩,替皇上分忧解难就不应该么?”
“严大人,你说得好,你严大人能拿出多少,我赵某也拿出多少。”
“好,赵大人,就依你说的办事。严某我愿拿出五十万两,你赵大人不要失言。”
“失言之人是混账。”
结束这次不愉快之谈话,严世蕃也是懊恼不已。同殿为臣不是一条心,非要搞成派系。
赵贞吉同意筹集到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加上双方不服气各自拿出的五十万两银子,就有了二百五十万两银子,离四百万两还差一百五十万两。
江苏首富是徐阶之子徐不疑,这个家伙同赵贞吉是一伙的,想叫他出血很难,严世蕃放弃了。
严世蕃找来大宝,吩咐他派出锦衣卫去请江苏的几十家皇亲国戚和勋爵旧臣,要他们来喝酒,并说了时间地点。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严世蕃吩咐严旬在南京城郊的一个山庄包了一天的酒席,花出去了五万两银子。反正有个聚宝盆,怕什么?随便去搞一次也会进账上百万两银子。
时日一到,严世蕃早早来到这个叫泰康的山庄,环境还不错。亭台楼阁样样齐全,假山、鱼池、草坪、花园等应有尽有。
严旬和顾青在门口迎客,大宝带着锦衣卫巡视各处,五名户部主事监督酒肉菜肴,严世蕃却是跑到花园去散心了。
对付皇亲国戚和勋臣,严世蕃还真是在得罪人。怎样才能既不得罪人又能筹集到钱使严世蕃伤透了脑筋,总不敢硬来,必须要自愿才行。
严世蕃还不敢用读心术和催眠术来对付这帮人,必须要讲明道理才行。
临近中午,严旬来催了两次开席,严世蕃才慢悠悠地走进大厅。几个主事早已把来宾的位置确定并安置好,严世蕃从进门就开始对着每一个来宾打躬作揖,硬是把严世蕃搞得狼狈。
来宾们交头接耳,他们之中有许多人是不认识严世蕃的。但有锦衣卫相请又不敢不来,只知道内阁首辅之子叫严世蕃,人称小阁老。
严世蕃站在主位前向所有来宾拱拱手说道:“各位皇亲国戚、各位勋爵老前辈,当今皇上修仙的三大仙殿被大火烧毁,要重修被烧毁的三大仙殿需白银二千万两。所以皇上就派下官到江南来筹钱修仙殿,各位是皇亲国戚、勋爵前辈,世受皇恩,对皇上都是尽忠尽孝之人,望慷慨解囊为皇上早日重修仙殿尽力。”说罢,拿出了皇上圣旨和内阁文书向大家展示。
大家交头接耳了一阵,一位年老的皇亲代表对严世蕃问道:“严大人,皇上旨意筹钱,总要有个章程吧!总不至于大家想拿出多少就是多少,到时皇上不满意,你严大人也不满意。”
严世蕃笑笑回答道:“是这样的,皇上叫下官置酒款待各位,叫下官代替皇上向大家各敬一杯酒表示敬意。既是皇上旨意,一杯酒再怎么也得三万两银子吧。当然大家为了表示忠心,愿为皇上多出银两,下官也是要代替皇上多喝酒的。”
酒宴开始,共是十二桌人,每桌四位。每个位置户部主事已提前标注。
严世蕃端着酒杯,从前排的皇亲国戚开始。按顺序依秩序每个人都要敬一杯,严世蕃每次举杯都要说一句:“替皇上敬一杯。”然后就一饮而尽,旁边的江苏户部主事就拿着筹款薄记下了。
十二桌共四十八位,如果每人敬一杯酒就意味着严世蕃要喝四十八杯酒,有的人心里就打起了坏主意来了。
同一桌皇亲国戚四人中就有两个是代替父辈来参加酒宴的,他俩为了让严世蕃难看,就提出每人喝十杯酒,每一杯酒愿意拿出三万两银子来。
严世蕃故意犹豫了一下,显得不太情愿地回道:“两位仁兄高义,下官就是喝倒也是要陪的,身负皇命也是难为。”
两人自以为得计,同严世蕃连碰连干了二十杯酒。严世蕃是脸不变色心不跳,而两人却是要跌跌撞撞了。旁边的主事分别在两人名下记下十个圈,一个圈就是三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