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叹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抬着头,眼睛仰望着前方。瘫着身子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总是觉得不是很真实,但是那既不是梦境,也不是幻想,他非常明白。他渐渐想起来20年前发生的事情:
一个女生就站在正中心,她身后有一个简单的凳子,她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女孩儿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了全部的自尊作为代价。女孩儿其实不想这样,可是她身后的女人,听到了这些话后,女人轻轻的趴在耳后,小声的和她说着什么事情。听完后,女孩儿流着泪答应了。
她在脸上涂上了厚厚的粉底,留着泪擦了腮红,在浓妆艳抹的背后,是这个女生的不甘心。女孩焦躁不安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对她进行审判……
在那之后,女孩儿抹着眼泪说:“那是我第一次,我有一些混混噩噩,第二次开始有些知觉,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着最后的秘密。”
女孩穿好衣服,这次的眼神中有一些坚定,她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男人。距离开始到现在已经正好过了三个小时,旁边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女人就坐在角落的一个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面向墙壁,静静的抽烟,她习惯这样的事情啊,每次有新来的女孩,这就是她存在的必要。
离开了公安局,贺萧约好郑旭楠到楼下的咖啡厅,准备点一杯咖啡,醒醒瞌睡。可是这个时候的郑旭楠心情相当亢奋,他和徐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贺萧看着他的表情,把双手都插进衣兜,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贺萧一问他才知道,原来郑旭楠昨天跑去酒吧一个人喝酒。到现在还有一些醉了,很长时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喝酒?没人知道答案,他为什么去?可惜他在酒吧里有没有一个人向他搭讪。
坐在酒吧的橱窗,看着外面来往的车辆。贺萧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女孩,但是他母亲对他讲的故事。那个女孩儿在之后曾经告诉他们,自己多年的心血,还有自己的身体,包括灵魂都已经出卖了。她知道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悔改,连愧疚的感觉也不会有。
她曾经写下一封遗书,看着清白,亦无处申诉,只好以死正名。贺萧在很长时间都生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他没能劝说那个女孩,女孩最后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20年,可是他的心情十分沮丧。悲观的他想起了以前的生活,每天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贺萧看着郑旭楠有些哽咽,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没关系,你说吧。”贺萧说。
“嗯,其实……”郑旭楠对贺萧说出了那只蝴蝶手表的故事,其实那只手表,是很常见的。虽然做工精美,但也是出了一个系列的产品,这是他私下调查发现。
贺萧轻轻叹了一口气。“没错,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这个时候,小门口跑来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女人,她径直走向他们两个的餐桌。
“你好!请问是警官吗?”女人很有礼貌的和两个人打着招呼。
“没错,你是?”郑旭楠和贺萧两个人的眼神表示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疑惑的看着她。
“我叫苏菲娜,其实在20年前,我曾经看见有人杀了老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不是我们这个国家的。
“在当时,我是一个登山探险队的成员。我看见杀人的那一天是一个清爽的早晨,那天早上我去上厕所。因为当时在下着雨,这里的成员们都在山间的滞留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想上山。
我看见一个老人从山上滚下来,在不久之后,还有个老妇人也滚了下来。远远的我只能看见山腰上有一个人影,当时的雾很大,再怎么也看不清他是长什么样子。后来就发生了泥石流,我很快就下山去避难,但是当时我没有说出这件事情。”
“为什么20年前的事情现在才说?”贺萧问。
女人低着头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在喝了一杯咖啡之后,才慢慢说出自己的苦衷:“我其实是害怕,我害怕凶手看见我的样子。现在已经过去了20年,我才敢说。”
京都市公安局,档案室。
贺萧从档案室里抱出了厚厚的一摞纸箱:上面写着时间,地点,受害人。
徐瑾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你怎么一个人来?”
“这个案子有线索了。”贺萧指着眼前的案子卷宗。
“这个不都申请成为悬案了吗?”徐瑾说。
“我们就在刚刚找到了一位目击者。20年前到现在发现的那几具尸骨,一共四具,死者皆为男性,年龄范围在20到35岁,除了第一具尸体年龄和70岁之外,其他特征都是相似。尸体都做过防腐处理,死亡时间在20年前。尸骨上有大大小小40多处锐利刀痕创口,伤口都是在死前割下。还在死者身体里发现砒霜类似物质,尸骨发现的范围大概都相距一公里左右,而且分布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贺萧看着眼前的卷宗说道。
“一下子生出那么多问题啊?”徐瑾看着认真的贺萧,轻笑一声,说道。
“而且现在出现了强有力的证词,不再是一个悬案也说得通。”贺萧说。
“可是二十年前的案子,现在可信度大吗?”徐瑾问道。
“况且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了,毕竟物是人非也可以理解她的做法。”贺萧说道。
徐瑾咽了咽口水,在她眼前这个人开始有了斗志,在气势上也形成了压倒性局面。
“陈珂真的是自杀吗?”郑旭楠看着眼前的卷宗说。
“不知道,可是这封遗书是真的。这是笔迹鉴定。”贺萧把手上的笔迹鉴定递给了郑旭楠,郑旭楠仔细看着上面的说明报告。
“现场是伪造的可能性大吗?”徐瑾问。
“为什么这样问?”贺萧反问道。
“没有,割腕自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时间太长,几乎是在痛苦的承受中度过的,所以没多少人承受得了,现在看起来他还是一个意志顽强的人。”徐瑾笑着说。
“你可别小看这杀人狂魔的意志,之前潜伏十多年杀一个人都做得到的人多得是,没有顽强的心理素质怎么可能当杀手。但是我也奇怪,杀了五年的人,在最后却自杀了,享受自己的成功却要面对死亡,这是连圣人也做不到的事情吧!”贺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