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向舟后的叶昶,不顾身上的伤势,脚下踏起赤血刀,便迅速朝着东海方向狂行。
方才两人战斗,那处地方必然会暴露在周围四处打探自己行踪之人,若是他迟疑片刻,被包围的危险便靠近了几分。
叶昶凭着他的实力虽说并未感受到周围有任何人,但防患于未然才是真的生存之道。
旧伤未痊,叶昶身上又添新伤。
察觉不到四周有人的踪迹,为了防止声势渐弱的雨水冲刷伤口,叶昶极为奢侈地动用真气将全身烘干,又在体外用真气将自己裹起。
叶昶朝南望了望,那边两百里便是梧桐城,也不知那名义自己护送实则将两人当作自己一路伙伴省的沿途寂寞的母子俩平安到了家没,被追杀数日的叶昶想要去看看。
叶昶从小便不缺忠心有趣的奴仆陪伴,在双阳城也从不缺少极为志同道合当纨绔的兄弟,出了双阳后又有老道陪伴,老道死了又遇到了有意思的朱晃与老头纪锐志,一路行来旅途最不缺少的便是乐趣。
可这几日被追杀,天天面对的便是要杀自己之人,他确实有些孤独了。
叶昶一阵怅然,要不趁着当下功夫,去找最近的一处青楼,与当地的阔少纨绔较量较量,做做那抢抢花魁的勾当?
叶昶骂了自己一声脑虫上精,哑然失笑地摇摇头。
还是到东海上随处寻一小岛,躲上一阵,将自己实力突破到中覆命并且全身伤势痊愈再去不迟。
晌午时分,暗淡的天色已消散,乌云也尽皆无影无踪,甚至出现了一轮硕大太阳。
一路往东的叶昶也不知为何,丝毫不见了高手追杀自己的影子,也渐渐放松下来。
其实,叶昶危机并未解除,除却东外,南北西三路统统被江湖上散兵游勇与宗门势力把持住,而后渐渐朝着临海的东面靠拢。
不过叶昶并不知晓那些高手的筹划。
叶昶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衣物,见前方便是一处村镇,便御刀而落,准备找到一处人家,偷...咳咳,借来新衣物穿上,顺便拿一些绷带包扎自身伤口。
正值几日不见太阳,如今日头正好,肯定有不少俏媳妇洗来衣服挂在院子里晾晒。
叶昶对小娘亵衣可不感兴趣,来到一处看上去殷实的庭院,随手用真气勾过来一件男子锦衣。
可无巧不巧,正正好好有一个脸上长着麻子的少年从屋内出来,他拿着一柄看上去材质极为上佳的打刀,一眼便看到被‘风’吹起的衣物。
那小子当即一跃而起,伸出手去捞自己那衣服。
“老子的衣服往哪跑?”
可一伸手,那衣服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的一双咸猪手。
长相不错但一脸麻子坏了那一锅汤的小子再次跳起来,身手去抓自己的衣服。
如上次一般,衣服依旧长了腿地跑....
麻子脸勃然大怒,“老子的衣服,不穿你你也甭想跑出老子的手掌心!”
麻子脸毫不心疼地一甩手中刀,刺向那件锦衣。
咻。
一声破风声,一把浑身漆黑的刀飞来,将自己那把掷出的刀打飞,而后那黑刀刀柄扛着那件衣物便往屋檐一侧飞去。
迟钝的麻脸小子现在如何看不出是有人搞鬼,一声震怒,“谁?”
随即机灵的他又吼道:“爷爷,家里遭了贼啊!快来抓贼啊!”
正欲骑刀飞走逃遁的叶昶猛然间不能动分毫。
空间禁锢,这...这是大罗神仙?
叶昶霎那间浑身冷汗密布,他怎么就没想开,非要来这远近稍稍富裕的一家?这下栽了。
匍匐在屋檐边上的叶昶见到那麻脸小子身后多出一道老者人影。
整个院子又响起了几道破风声,一名名高手出现在了叶昶周身,将叶昶水泄不通地包围。
那干瘦老头揉了揉麻脸小子的头发,满脸皱纹纵横笑道:
“并儿,你没事吧?”
“爷爷,把那敢偷我们家东西的小子打下来,我要好好教训!”
老头背负双手,凛然瞥了一眼叶昶。
叶昶当即便如坠冰窟,感觉自己仿佛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砧板上鱼肉。
嗒。
叶昶坠落在院里,浑身摔地骨头松动一般,身上伤势一下子崩开,鲜血汩汩地流。
叶昶自知无路可逃,不说眼前这个疑似大罗之人,单单身后那些其余地高手,也够他自己喝上一壶。
叶昶吐了一口方才吃进嘴里地泥土,身子如蚯蚓吮动,朝前爬了几寸,仰起头,毫无原则底线地谄媚一笑道:
“前辈饶命,在下只是被仇家追杀,身上伤势颇重,因此这才动了歪念头,想要偷前辈家中衣物。
还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子这一回...”
见过叶昶独创青城风采,归家后便一直苦练刀法的秦并第一眼便认出了趴在地上的叶昶,他一下扑倒在地,与叶昶面对面,大喜过望道:
“前辈,脸色如此苍白,果然是你啊!”
从屋内走出,负责秦并衣食起居的美婢急匆匆跑了过来,要将秦并扶起,却被他一把推开。
叶昶古怪地看了一眼眼前这张麻子脸,而后瞥了一眼不动手便可将自己制住的老头,懵懵然。
“这...这位少侠,我们...俩认识?”
“前辈,当初你在青城大显神威,将那些青城道士杀的片甲不留时,我正好见了前辈潇洒模样。
从青城归来,我便开始修习刀法,希望有朝一日能追赶随前辈一道攻下青城,杀光那帮道士!”
“...”
叶昶干咳两声,“少侠,能否将我站起来说话?”
秦并回头一看自家爷爷,义愤填膺站起身子道:
“爷爷,你怎将我前辈弄成这副模样!”
那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孙子的秦老爷子与叶昶方才如出一辙地谄媚一笑,“乖孙,这不能怪爷爷不是...
方才爷爷听到你呼救,心下一急,这才出手重了些。
不过你放心,你的前辈并无大碍。”
秦老爷子轻轻一拂,霎那间,叶昶便觉得全身那股压迫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