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昶这个大少虽说一向有闻名江湖的大志向,达到令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可他实在没想到与崇拜自己的‘后辈’首次邂逅竟然是两人极为不雅地趴在地上。
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后辈不是女人是男人。
叶大少着实泪流满脸啊。
秦并将两位欲搀扶叶昶的女婢赶开,颇显诚意地亲手去单臂抱住伤势遍身的叶昶,一边不忘甩出一个自认为良善到极点的笑容,拍着胸脯打包票,气吞万里如虎道:
“前辈,你身上伤势如此重,不如便在我秦府安心住下,我家刀法秘籍少了些,可银子、小娘却不少。
前辈在此地安心养伤,等身上伤势好了再走不迟,若是您觉得咱家不错,那咱家便是前辈你家。
不说秦家家族之位当当,一个实力仅在族长之下的长老之位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昶感动的那叫一个屁滚尿流,正要照着自己脾性一边点身旁一位姿色上佳的丫鬟,一边说上一句不可不可时,却瞥见秦并身侧那秦老爷子秦飞虎不无警告掂量的眼光。
叶昶真的屁滚尿流了,咽下要询问那一位丫鬟姓名的冲动,方才举起两尺不足的手臂再次低垂下来,略显颤抖地拽着不明所以的秦并,声中因伤势缘故萎蔫道:
“秦兄弟...不可...不可如此啊!”
秦并狐疑地往身后打量,秦飞虎似觉非觉,一只手捧在嘴角,干咳两声。
对自家不靠谱爷爷了解颇深的秦并恍然大悟过来,一脸幽怨地盯着秦飞虎道:
“爷爷,叶前辈是我们自家人,你怎滴如此小气?
他难不成能将我们家吃穷不成?”
秦飞虎一急道:
“乖孙,这小子有一把在江湖上名声不好的灵刀,人人争夺,我们若是收留了他,平白增添了我们秦家的业障啊。若是我们秦府被江湖人围攻,那岂不是错了大错?”
与叶昶一般,在这镇子中最喜混迹酒楼听说书人讲江湖事迹的秦并,撇了撇嘴,极为自傲道:
“爷爷你这个与天下几座大门大派都论过道的人在此,哪还敢有不开眼的宵小敢来我家寻衅?”
常常在自家孙儿面前吹着说与天下前几位高手都交过手,即便没见过面也深交已久的秦飞虎婆娑了下颚,点了点头,“这话倒是在理儿。”
叶昶一乐,这老头果然不是善茬,老道说,实力强,脸皮也越厚不是。
在镇子之中早已便是无敌手的秦并又忽然兴奋道:
“爷爷,那些高手是不是都会一些飞天遁地,像我们在青城见到的那般,抖抖手便是天地变色,跺跺地便是地动山摇?
你说如孟飞尘那般见山开山的厉害手段?
爷爷,你打架时候带上我,咱爷孙联手,总要天下无敌手吧?!
既然天下无敌了,难道还怕那些无名之辈?”
并未入青城见叶昶之前修行求道之心尚无,马马虎虎不过至玄牝,可如今只半年时间不见,秦并实力却已踏入了中致虚的地步,这般飞快进境,比着叶昶也不遑多让了。
叶昶是逢死之际,一步步砍杀出来的修行路,可这小子倒好,就等着天上降下来馅饼了。
被自家孙子吹捧起来的秦飞虎一副飘飘然模样,他含笑捋了捋胡须道:
“我们秦家自当是不怕了。
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一双我们杀一双!”
拿捏爷爷拿捏至炉火纯青的秦并一束大拇指,“爷爷不愧是天下高人!这话着实霸气了些。”
险些露了笑的叶昶瞥了一眼周身其余几位貌美如花的丫鬟与站在墙头上还未离开的高手,一个个神情古怪,不过奇葩爷孙俩的对话兴许他们是见了多,见怪不怪了。
满脸麻子的秦并偷偷地得意一笑,吩咐旁边一位险些被叶昶点了名侍寝的丫鬟道:
“虎儿,去为叶前辈拿一些绷带过来。”
“牛儿,你去打扫房铺出来,今日前辈便在此处安歇了。”
叶昶抽了抽嘴角,这小子怎滴为丫鬟起个名字都如此...奇葩?难登大雅之堂,若是在叶府他有丫鬟的话,七个名字必然是讲究不已,不说引经据典,那也要一听朗朗入耳不是。
叶昶欲拒还迎,半推半就地犹犹豫豫道:
“秦兄弟,我住在此处,恐怕会为你们徒惹麻烦,在下心中恐难安。
不如你便给了我换上衣物,我便就此离去...”
“前辈,与我爷爷一般叫晚辈一声并儿就行,秦兄弟听着却是别扭了些。
叶前辈安心住下便是,若是有啥需要,便招呼着虎儿牛儿两位丫鬟。”
叶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道:
“那你也不用喊我一句一句前辈前辈地,我听着耳朵便不是滋味,咱这才二十岁,便被人一口一个前辈,若是被有心的小娘听了去,恐怕会白白让我错了一桩好姻缘。
我看你我年纪相差不大,我叫你一声老秦,你叫我一声老叶如何?”
秦并一喜道:“前辈...不,老叶讲究~”
秦并打发走了秦飞虎,两个臭味相投的年轻人不消片刻,便打成了一片。
暴露了本性的叶昶飞弹没有惹来秦并对前辈的厌烦之意,反而更加是崇敬了些,照着他的话来说,我辈当如叶前辈,潇洒任意走江湖。
看叶昶全身上下被虎儿牛儿两双酥手包成了粽子,秦并嘿嘿一笑,不管不顾身边两位丫鬟,咂咂嘴道:
“老叶,你身上伤势严重了些,不宜多动,我们这家所在此处镇子也小了些,没有那些大城池的繁华,甚至连勾栏之地都有些不入流,里面紧俏些的姑娘姐姐也都是能叫一声阿姨的人物。
否则我一定带你这位前辈走上一遭,探探功底深浅。
不过没事,你瞧瞧牛儿与虎儿俩丫鬟如何?
你相中了哪一个,不如便让她今日入了你的门,陪你一番如何?
你放心,他们俩只是照顾我衣食起居,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修行刀法,不近女色,与我倒是清清白白...”
身为前辈的叶昶干咳一声,一副凛然,“我身上有伤,也不便...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