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虚观坐落在陈县东郊,是陈郡香火最鼎盛的一座道观。可这道观建立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因为此观的观主正是刘宠身边那个神出鬼没的怪老道。
老道士助刘宠在仓亭打败了张宝,就与刘宠约定说在陈郡建座道观养老。所以下南阳调换兵马的时候,老道士也直接到了陈郡,然后拿着刘宠的书信找到太守府的骆俊、陈群等人在陈县东郊挑了块地,建了这座道观。
老道士的道观之所以这么短时间内香火就如此鼎盛,据说是有求必应,而且还是百姓们口口相传的,一传十、十传百这道观的香火才越来越旺。
……
刘宠从后山禁地下来,用过早饭之后就打算去东郊的紫虚观拜访老道士。刘宠才不相信老道士的道观真能有求必应,肯定是那老头买通百姓搞的鬼。
“嘿嘿!看我去戳穿那老头的鬼把戏。”
刘宠走到紫虚观牌楼前,望着高耸的道观正殿,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这大上午的,一路上骑马的、坐轿的、步行的、穿红的、披绿的、或老的、或少的、或男的、或女的,都是到观中上香的,这些人当中不乏闺阁小姐、深院少妇、年轻书生、贩夫走卒……由此可见,紫虚观确实香火鼎盛。
所以,这紫虚观前也是人头攒动,小贩们纷纷沿着道路摆着小摊,或卖香烛、或卖吃食、或卖珍玩……这俨然成了一处集市。
陈郡现今的繁华也由此可见一斑。
……
刘宠挤开人潮,来到道观正殿门前,只见正殿上方挂着一方大牌匾,上书“紫虚观”三字,殿门两侧挂着一幅对联,分别是“凤彩拥出三尊地,龙势生成一洞天”,横批是“紫气东来”,据说也正是因此横批,这道观才叫紫虚观。
刘宠并没在殿门前多做停留,而是径直闯入正殿,从后门出去,来到后院老道士的房中。
“老头,听说你这破道观有求必应啊?”
刘宠一把推开老道士的房门朝里面喊道,刘宠刚进房里就看到老道士慌慌张张整理着衣冠走了出来。
“我说你小子进来也不知道敲门的啊,还懂不懂礼貌啊!”
“我敲了啊,是你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没听见。”
“笑话,老道士我耳聪目明,你敲门我能听不见!”
“哈哈哈……你慌慌张张地在干什么,还整理衣冠,老实交代,你这老头是不是趁机祸害来上香的良家妇女了,要是被本太守捉个现行,你这老头就完啦。”谈到敲门,刘宠大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笑声中还是隐藏不住那种尴尬,因为刘宠根本就没敲门。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胡搅蛮缠……喂!喂!喂!你给我站住,谁让你小子闯进内室的。”
“哟!难道内室还真有见不得人的事。”刘宠绕开老道士径直往内室走去,老道士连忙阻拦,可刘宠还是很滑溜的,老道士没拦住,刘宠三五步就闯进内室了。
“啧啧啧……原来是自己关起门来喝酒吃肉啊。”刘宠指着老道士内室案几上的酒肉说道,“难怪你这老头一身的酒气,还以为你骗了哪个良家女子来饮酒,好把人家灌醉呢。”
“我说你这小子心里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算了算了……没意思,听说你这破道观有求必应,我今天就是来戳穿你这鬼把戏的,老实交代吧,你花了多少钱买通了多少百姓替你散布谣言?”
“你小子不无理取闹会死吗,老道士从不坑蒙拐骗,怎会买通百姓散布谣言……要不要来一口?”老道士说着抱起案几上的酒坛喝了一口再递给刘宠说道。
“一边去,别想拿一口酒来贿赂本太守,你要是不骗人,那就是说你这破道观真的是有求必应了,要是本太守有求,是不是也会灵验啊?”
“当然,保你小子有求必应。”
“胡吹大气,吹牛也是会死人的,要是不灵验就把你这破道观给掀了,老头你信不信?”
“呵呵……算了吧,就凭你小子还想掀了老道士这道观,下下辈子吧。”
“那你听好了,朝廷下旨,让我领兵西征,助车骑将军张温平定西凉乱贼,我求此次出征务必取胜。”
“嗯!嗯……”刘宠说得很郑重,可老道士却一边抱着坛子灌酒,只嗯了几声。
“喂!老头,你倒是听清楚没有?!”刘宠一把夺下老道士的酒坛子瞪着眼问道。
“听清了,听清了,能取胜,赶紧把酒坛子还来。”老道士说着又伸手去夺刘宠手中的酒坛子。
不过刘宠一个转身绕开了,“真的能取胜?”
“若要歼灭西凉乱贼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小子此次西征有惊也是无险,最后会以胜局收场。”老道士没继续争抢酒坛子,也一脸庄重地回了刘宠的话。
“好!这可是老头你亲口说的啊,要是不能应验,回来就拆了你这破道观。”
“把酒坛子还来。”老道士不搭刘宠这句话,只找刘宠讨怀中的酒坛子。
刘宠抱起酒坛子也饮了一口,再递给老道士,说道:“这次领兵西征路途遥远,小爷走了之后,陈郡你这老头帮忙照看着点,现在天下可不太平了。”
“罗里吧嗦的,早去早回吧。”老道士接过酒坛子将坛中的美酒一口喝光了才对刘宠抱怨了一句,顺带也逐客了。
“好吧,那小爷就先走了,你继续喝酒吧,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看你还怎么做观主。”
“酒都喝光了,还喝个屁啊。走吧,走吧,老道士我就送送你,你小子下次见老道士至少得两年之后了。”
……
刘宠知道这个老道士不是普通人,胡搅蛮缠从老道士那里求了个心安,然后就回到太守府传令聚集各级文武官吏开始布置西征之事了。
太守府上。
刘宠坐在大位上,王越侍立在旁。
左侧席上坐的是武将,黄忠、典韦后面依次是崔琰、程昱、娄圭、臧洪、臧霸、孙观、孙康、吴敦、尹礼、管亥、周仓、廖化、裴元绍、孙夏、彭脱。
由此可见,刘宠麾下现在领兵的将领也不再捉襟见肘了。
至于彭脱当初被刘宠生擒,押回陈县关在大狱,后来管亥、周仓等黄巾将领到陈县之后,多番出面招降,最后彭脱也就降了。
再看右侧席上的文官,依次是骆俊、陈群、荀彧、董昭、卫觊、陈纪、袁徽、荀谌、荀衍、国渊、袁涣、袁敏、韩暨。
……
陈郡文武齐聚一堂的盛况可不多见,毕竟看堂上就知道刘宠现在麾下是人才济济。
“诸位,此番朝廷征调本府领兵西征,助车骑将军张温平定西凉乱贼,经过多日筹谋,本将已定好出兵之策,今日就与诸位议定此次出兵大计。”
“西凉贼兵长枪快马,如皇甫嵩那般名将、孙文台之勇猛都无法取胜,可见步卒实不堪用,本将决定抽调我陈郡所有骑兵凑足三千精骑出战西凉。”
“主公,三千精骑是不是少了点,韩遂、边章手上可有十万之众啊。”刘宠刚一说完,堂上的文武就惊哄了起来,即便勇猛如典韦也站出来对兵力表示担忧,毕竟才三千骑兵,再怎么看也不够西凉兵塞牙缝的。
“典将军岂不知兵不在多而在精,我陈郡兵马远征关中,甚至要打到西凉,率主力步兵不说粮草供应,当然粮草沿途由各郡供给,然西凉贫瘠粮草难征,我军若众,则粮草消耗甚巨,如此我军则难以久持。再者孙坚和皇甫嵩麾下皆为精锐步卒,然连战败北,如今只能困守长安,由此可见主公所言极是,步卒对阵西凉兵确实不堪用,至于我军三千精骑亦不算少,毕竟打韩遂并非我陈郡一家,尚有张温主力步兵和三辅、凉州各郡兵马,我陈郡出三千精骑足以。”见众将心生疑窦,典韦也出言表示担忧,荀彧出言解释道。
“文若此言可谓一语中的,战场瞬息万变,我军三千精骑可来去如风,进入关中之后可随时伺机而动。如此远征,带主力步卒确实不便。”董昭也开口说道。
“好、好、好,二位说得很有道理,是我典韦没想到这些,受教了。”典韦笑着朝荀彧、董昭拱拱手,然后坐了回去。
……
“若无异议,那出征兵力就这么定了。”刘宠继续说道,“此番行军,本将欲走汝南、南阳,再取武关道,直接进入关中,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将军,武关道崎岖难行,马不能并辔,为何不走河洛官道,走颍川、洛阳、弘农进入关中?”荀谌不解地问道。
“武关道虽崎岖难行,但出了武关道就是蓝田,河洛官道虽平缓,但会绕去许多路程。”刘宠解释道。
“为安全起见,宁愿绕路行军,也最好莫走武关道,毕竟是骑兵行军,不比步卒。”陈群也建议道。
“长文(陈群字)有所不知啊,走河洛必经洛阳,洛阳可是好进不好出啊。再说我军已耽搁了数日,应当取近路尽快赶到长安,迁延时日误了期限,只怕张车骑军法不容情啊。”
刘宠说完,堂上众文武细细品味了这番话,“洛阳好进不好出”或许有些人不太明白,可像荀彧、陈群、董昭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是一听就懂的。洛阳确实是好进不好出,谁敢保证刘宠领兵经过洛阳不会出乱子,会不会有人趁机夺取兵权?会不会有人趁机索取贿赂?这些事都难缠得很。更甚者会不会直接把刘宠扣在朝廷为官?这也都是说不准的。
不过行军路程期限涉及军法,这个很多人都懂的。虽然武关道有的地方只容单马通行,但好在出了武关道就是蓝田,确实比走河洛官道要近些。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本将亲率三千精骑走武关道前往关中。”
“崔琰、程昱、吴敦、尹礼、裴元绍、孙夏、彭脱听令。”
“在。”崔琰等人听到刘宠遣将一脸兴奋地站了出来,以为刘宠要带他们随军出征,可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尔等留守陈郡。”
“诺。”起身的众将带着失落应了一声。
“其余诸将随本将统兵西征。”
“诺。”黄忠等将领则是满心欢喜地领命。
“荀彧、董昭随军参谋。”
“诺。”
“陈郡事务就拜托诸位了。”刘宠望着骆俊、陈群等人说道。
“主公只管安心作战,我等定会为主公治理好陈郡。”长史骆俊领先说道。
“说不定等将军凯旋归来陈郡又不一样了。”袁敏也站出来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