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了三皇子可能是幕后之人,但仅凭一个姜与泰和倒台了的曹院长还不足以撼动三皇子的地位,这也是大理寺敢明目张胆的听从三皇子吩咐的原因。
更是因为三皇子如今背靠世家,若无确凿证据,便是圣上想要处置了三皇子,怕也没那么容易。
皦玉细细查看了吕伯父交给自己的人,吕家的路子几乎都在南方,就连如今在上京城的这些人,也是皦玉一点点安插的,要想打探三皇子和北国那边的消息,几乎没有可能。皦玉犹豫了几天还是去信给吕伯父,不知吕伯父可有来往的好友能帮得上忙。
去信的第二天,朝堂上圣上忽然处置了一个吏部官员,不等大理寺卿细细审问,圣上直接下旨罢官,赶回了老家去。皦玉想,这大概是圣上给三皇子的一个警告吧?断了三皇子继续在朝中肆意安插人手的可能。
自打那日皦玉和翟宴清谈话过后,两人都各自忙碌了开来,皦玉也不过问翟宴清要怎么查三皇子,翟宴清既然能稳稳的坐在刑部尚书一职上,一定有他查案的方法。皦玉轻叹一口气,如今她能做的只有等着吕伯父的回信了。
等着吕伯父回信的时候,皦玉也没有闲着,将几间之前就买下的铺子,安排好了掌柜便开了张,就连此前颇受上京城贵妇名媛喜爱的吕家商铺,也特意在上京城中开了家分店,一时之间吕家的几个铺子都是上京城中的大热。
在这一番热闹的景象下,皦玉和翟宴清私下的动作不断,而在这一番热闹之下,三皇子仍然能稳得住,更是让人忌惮不已。
直到夏日里,吕伯父的回信随着给皦玉送来的生辰礼,一起送到了皦玉的手上。皦玉摸着装有生辰礼的箱子却没有打开,好半响还是转头拿起了吕伯父的回信,果然不出所料,吕伯父如今的人手全在南方,对于北国的了解实在不多,尤其这些年北国对来往商人格外注意。
虽说早已有所猜测,但皦玉心里不免还是有一丝失望,正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把皦玉吓了一跳,“你这是在思念伯父伯母吗?”
“是你啊,你今日怎么有空闲来了?”
翟宴清反着手,犹如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自然是知道吕家给你送了生辰礼,想着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特意给你送来了我的贺礼。”
皦玉明显愣了一下, 才伸手接过翟宴清递过来的盒子,不过也没有打开,“多谢,只是我这些年从来不过生辰的。”
知道皦玉是因为什么不过生辰,翟宴清也不着急让皦玉查看自己的贺礼,注意到皦玉桌上的那封信,猜测是皦玉找吕家帮忙的回信没有什么结果,想了想,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皦玉,“早知道你不过生辰,那就应该把这个给你更合适。”
“这是......你的信?”
“不错,关于北国的,我的母亲出身北地魏家,北地魏家的名号想来你也是听说过的,我便不多说了。自从老师的府里查抄出来北国的财物之后,这些年一直托魏家在暗中调查,只是对方手脚干净利落,一直难以追查。”
“这次倒是托了三皇子的福,有了这么点方向。三皇子的后院有一个妾室,便是出身北地,小官之女,这些年和北地偶有来往,多是节日里北地送来的贺礼,魏家在北地特地打探过这个妾室的消息,巧合的是北地居然没有人见过她。”
皦玉顿时惊起,“北地民风开放,女子可以随意上街走动,便是官眷也从不曾听闻要求如上京城这般严苛,一个小官之女十多年不曾与人来往?不曾参加宴请?竟无人见过她?”
“不仅如此,那个北地官员家中长女是嫁在了北地当地,据闻长女在家中便颇受父母宠爱,而次女问了不少人,居然都不知道他们家中居然还有个次女,若是问了府里的下人,对次女的消息格外警惕,什么样的人家,会把宠爱的长女嫁给了当地的官员,而无人问津的次女,反倒嫁入了上京城的三皇子府。”
“可以想见,即便我们弄来了那位妾室的画像,送去了北地,也无人能知其真假?”皦玉放下了手里的信件,仔细思索着,“三皇子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想来就是他们和北地往来的信件和贺礼,就算是查了也看不出什么。”
“三皇子能不动声色间便控制了朝堂,这份忍耐和心性便已超出常人了。”翟宴清将信件整理好,重新放入怀中,“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我们要查三皇子的妾室不太合适,自然该由圣上来插手比较合适。”
“有圣上插手自然是好,若没有圣上的允准,若是想要查出皇子们的消息,怕是会招来圣上的猜忌吧。”皦玉轻叹一声,起身将吕伯父寄来的箱笼拿起,打算放到一旁去,一会儿让丫鬟收起来。
“伯父伯母的生辰礼便算了,他们也不在这,看不到你怎么处置,可我的生辰礼,你莫不是也打算就这么放起来?”
“不论是谁的生辰礼,我都是这么处置的。”皦玉刚打算拿起翟宴清送的生辰礼,没想到翟宴清先她一步拿了起来,直接打开盒子让皦玉看到了里面的白玉簪,也不等皦玉有所反应,便拿起簪子向皦玉走来。
皦玉不自觉的往后退,翟宴清便一步步的靠近,直到皦玉背靠书架退无可退,皦玉甚至不敢直视翟宴清,便也错过了翟宴清充满笑意的眼神。
翟宴清将簪子缓缓插入皦玉的发髻,随后便缓缓往后退去,好像刚才贴近皦玉只是一种假象罢了,“这簪子,原该是在你及笄礼的时候赠与你的。”
皦玉惊讶的看向翟宴清,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头上刚带上的白玉簪,“及笄礼?”
“我猜你也不知道此事。”翟宴清笑了笑,看着皦玉的神色中充满了认真,“当年尚不知你是否还在人世,只是出于责任,还是做了这么一只簪子,如今倒是心甘情愿的赠与你。”
皦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无措的放下手,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看向翟宴清。
而翟宴清见皦玉没有把簪子拔下来,轻笑一声,重新走上前去扶着皦玉的肩膀,“你不必多想,不论是这簪子,还是三皇子的事,都有我来帮你。从前不知你的身份,我俩亦可以配合默契,现在我更愿意为你遮风挡雨,排除万难。”
皦玉不自觉的看了眼翟宴清,便立刻又错开了眼,翟宴清的耳边好似听到了一声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