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戚徽和曾兰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大堂,见华博沅早已等候了,赶忙上前行礼便坐下各自用着早膳。
如今的长风庄里,只有他们几人在了,另外还有些仆从会打扫庭院,只是没有吩咐不会到内院来,所以整个山庄都显得冷冷清清的,尤其华博沅如今只教导皦玉一人,平日里无事都在自己房中待着,甚少露面,山庄里就只有戚徽和曾兰能跟皦玉说话。
“玉儿,吃完早膳便去山庄口等着吧,来了人便带来见我吧。”华博沅吃着饭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等到皦玉应了声,便放下碗筷离开了。
皦玉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眼曾兰,而曾兰则是笑而不语,什么人能让华博沅亲自嘱咐一番?还是说,是有关华靖芝的消息?皦玉想到之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默默的吃完了早膳,便依着吩咐去了山庄口等候。
长风庄外,皦玉正倚在树杈之间,手上拿着根树枝偶尔挥动一下,明明这几日一直会梦到华靖芝死前的画面,但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周围都没有人得到消息呢?澜国和北莽之战如今天下关注,澜国战败丢了城池这样的大事,居然无人知晓?
皦玉无聊间又看了眼上山的入口,依然空无一人,长风庄的上山路上布有阵法,要么有人带着进来,要么就是懂得八卦阵法能够破解。这长风庄如今和各国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除了五师兄拓跋毅是北莽的皇子,而他如今正在北莽军中担任要职。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皦玉顿时坐了起来,看向入口处。一个人影,身着青色长袍,背上背着个背篓,正缓缓朝前走来,等到来人一靠近,皦玉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四师兄。”
谢书馥被眼前忽然落下的人影吓了一跳,一看是皦玉,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摸了摸皦玉的头,“小师妹这是跟二师兄学坏了吗?还是故意吓唬师兄的?”
“师兄误会了,我只是一早得了爹的吩咐就在这里等着了,等了许久才等到师兄,一时情急吓到师兄了。”皦玉一脸认真的向谢书馥说明,引得谢书馥有些疑惑。
“小师妹什么时候这么古板了?连师兄在逗你都看不出来?还是师兄下山时间久了,和师兄生分了?”
皦玉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转身往前带路,“师兄,我先带你去见爹吧,不知道爹是不是等久了。”
谢书馥虽然疑惑皦玉有些变化,但只以为是太久没见的缘故,跟着皦玉一路来到华博沅的屋外,只是没想到华博沅早已一手拿着柄木剑等在院外。
谢书馥上前向华博沅行礼后,便背着背篓走到一旁,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医书,坐在一旁的石桌前,边吃边看。
没等皦玉弄明白眼前的状况,一旁的华博沅在此时开口,“玉儿,今日为父要考教考教你的功夫,你只管打来。”
华博沅挑起一旁的另一把木剑,木剑直接飞向皦玉,皦玉侧身接过木剑,手挽一个剑花便直直的向华博沅刺去,华博沅只是轻巧的以木剑一挑,向前一划,甚至连脚步都没有迈开便破解了皦玉的招式。
皦玉借着巧劲,身形灵活的在华博沅四周多番试探,只是华博沅从始至终不曾移动过脚步,哪怕是皦玉从身后出招,华博沅只消反手以木剑相抵,收回木剑时便能轻易划开皦玉的木剑,手腕间灵活的将木剑转动,便能逼得皦玉退后。
华博沅的防守密不透风,皦玉的攻击在他面前好似孩子间的打闹,徒然消耗自己的体力。
皦玉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在打斗间细心观察起了华博文的动作。随即便注意到华博沅的手腕间格外灵活,连同手上的木剑也跟着灵活了起来,和皦玉对打的动作间,并不拘泥于招式。
而是随着皦玉的动作,顺着皦玉的攻击化解的时候,还能加上攻击,所以华博沅看似在防守,其实一直在攻击。
想明白的皦玉也学着华博沅,不急着主动攻击,而是借势闪避攻击的时候,顺着力道出其不意的发动攻击,让华博沅原本随意的态度中,也加上了一份认真,最后为了躲开皦玉连连剑光,不得不向身后弯腰闪退。
华博沅看向皦玉的眼神里略带欣慰,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变,“不错,这次总算有长进了,不是一味的蛮干,而是学会观察对手的动作,还能学着对手的动作改变自身。玉儿,你要记得,世间万物皆如这武功招式,万物不能光看表面,还要你自己细细查看才行。”
“为父如今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往后还要靠你自己钻研。去收拾收拾东西随你四师兄下山吧,现在下山还能赶得上去山下最近的村镇。”华博沅说完转身便打算离开。
“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姐姐出事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单等今日四师兄回来,是吗?”
华博沅看了眼谢书馥,谢书馥赶紧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说,华博沅这才叹了口气,“是,爹早就知道了,从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下山,本来想着你四师兄游历各国,有他看着你点也好放心,只是没想到你今日让为父颇感意外,倒是可以放心你下山了。”
“为什么是今日?”
“从前若是让你下山,你只会横冲直撞,不顾后果;但是这几日为父发现你反而能静下心来,认真做着自己的课业,尤其今日在为父的考教间,即便身处劣势,仍能细心思索,转变局势,单凭这份心思,你便可以独自下山了。”华博沅也不多做解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皦玉还想拉着华博沅细问一番,被一旁的谢书馥拦住了,轻轻摸了摸皦玉的脑袋,“师傅之前也是不放心你独自一人下山,到底你一直被各位大家宠着,师傅怕你下山以后会吃亏罢了,走吧,先去收拾行李,有什么问题师兄一路上都会跟你说明白的。”
皦玉在房里收拾着行李,一旁不放心跟来的曾兰,也在帮着收拾东西,皦玉拿着自己手上一个单薄的行李,看看曾兰那边收拾出来了三四个满满的行李,嘴角不自在的抽了抽,趁着曾兰发现前,悄悄出了房门,和戚徽说了一声,便跟着谢书馥下了山。
华靖芝在几月之前,澜国和北莽在边城一战中战死,边城也被北莽占领,只是北莽占领之后当即便下令屠城,城中百姓无一幸免,而北莽为了震慑澜国,更是将华靖芝的尸体赤身裸体的挂在了城墙上,任由风吹日晒,肆意嘲笑。
澜国的丞相在此之后发布了檄文,直指华靖芝徒有其表、好大喜功,视人命如草芥,镇守不利,致使一城百姓惨死。更要求北莽归还边城,交出下令屠城的将领,将其处死,以祭奠惨死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