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檄文被北莽当成了笑话,更是趁着澜国新的将领前来之前,拉长了对澜国作战的战线,将大半的军队调往了澜江,打算自澜江河畔向南进攻,而澜国不曾发现自己以往的精兵强将,在北莽面前不堪一击,面对北莽的进攻更是疲于应对,连连丢失城池。
皦玉和谢书馥快马加鞭,装扮成雍国采药的大夫,通过了北莽的盘查,顺利进入了北莽的地界,还未到达边城,远远的皦玉就见到了华靖芝的尸骨。
华靖芝的尸骨经过风吹日晒,早已破落不堪,而北莽为了将她的尸骨示众,便干脆用粗壮的钉子,将尸骨钉在了城墙之上,凡是要进入边城的澜国人,都被勒令要朝尸骨吐上一口唾沫,方可通行。
索幸如今北莽只防范南边的澜国,对于西边贫弱的雍国看不上眼,进城的雍国人便无需要做这样的事,只对着澜国人肆意调笑。
皦玉捏紧了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在这个时候动手,跟着谢书馥安安静静的进入边城,找了间客栈便住下了,进入房间后,皦玉便站在窗前等着天黑,而一旁的谢书馥则是细心的整理着手上的药粉。
夜里,一身黑衣的皦玉轻巧的闪过北莽巡查,来到城墙上,将谢书馥做好的药粉撒入火盆里,随后便来到暗处躲避,静静的等着药效的发挥。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顺着风力吹开的香味,让城墙上的守卫一个个倒下,皦玉这才走了出来,确认周围无人后,转身轻轻拉开了城门,留下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顺着缝隙便出了城。
随即施展轻功快速来到了边城外,北莽的军营处,经过几个月的驻扎,对面的澜国除了发发文章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打仗上却是毫无动静,北莽的士兵也就松懈了下来,这倒是给了皦玉可乘之机。
皦玉冷眼看着北莽的士兵在火堆旁喝酒说笑,偶尔有那么一两队人马巡逻也很是马虎。皦玉摸索着来到存放粮草的地方,从怀里拿出了一包黑灰色的粉末,小心的抖落在粮草附近,随即掏出了一支半旧的火折子,只有依稀的火光借着晚上的风力闪烁。
皦玉弄清风向后,便将火折子倒挂在上风口,只待风力吹开点点火星,布置完后皦玉随即便离开了这里,重新往边城的方向跑去。
回到城墙上谢书馥已经绑好了绳子等着,皦玉上前也在自己的腰上绑上绳子,从城墙上方缓缓下落,来到华靖芝的尸骨前,两人双手合十简单的祭拜过后,便动手拆除那些粗壮的钉子,小心的将散落的尸骨放入随身的布包之中。
拔出钉子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但好在两人还是赶在巡查回来前,将尸骨全数收拢了,缓缓回到城墙上后,便把绳子扔到火盆里后,仔细处理过两人留下的痕迹后,方才重新回到客栈,将华靖芝的尸骨先放在了客栈房里的房梁上。
第二日一早城里就忽然戒严,据闻昨天夜里有人偷走了华靖芝的尸骨,趁夜逃出城去不算,还在北莽的军营里放了把火,烧了不少粮草。北莽怀疑是边城里的澜国人做的,为此立刻开始盘查所有外来人的落脚之处,连同皦玉他们所在的客栈也未能幸免。
士兵来搜查的时候,皦玉和谢书馥都十分的配合,只是对背篓里的草药格外珍惜些,由他们自己将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将空背篓给北莽士兵查看,待到士兵们检查无误后,才小心的将草药放了回去,连同房梁上的尸骨。
耐心的等了几日后,城里的盘查都结束了,北莽这边一无所获,但是对要往南回去的澜国人,查的格外仔细些,不过好在两人打算启程前往雍国,借道雍国绕回长风庄,虽然路途会比来之前远一些,但至少能躲避北莽的搜查。
重新回到长风庄后,立刻便安排华靖芝的尸骨下葬,就埋葬在华母的墓地旁。皦玉对华母没有什么印象,据说也曾是一个侠女,肆意江湖时正巧遇上了华博沅,而华博沅彼时也是这般的沉默寡言,和华母做了一对让人艳羡的侠侣。
只是华博沅还要回来继承长风庄,注定在山下待不长久。最终是华母为爱放弃了山下的自由,甘愿陪着华博沅留在山庄内。可惜天不遂人愿,华母在生皦玉的时候,难产身亡,华博沅也在那之后才变成了今天这般性子。
为华靖芝办的葬礼,简单却又隆重,虽然没有宾客,但正是这份祥和,或许更能让华靖芝安息吧。等到戚徽和曾兰等人离开,华博沅和皦玉两人仍然静静的站在墓碑前,“爹,我打算下山去了。”
“想好去哪儿了吗?”
“雍国。”
华博沅静静的看着墓碑没有答话,就在皦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开了口,“既然你想好了,那便去吧。”
皦玉转过身向华博沅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留下华博沅对着墓碑轻叹一口气。
皦玉拿着谢书馥给的书信来到了雍国,谢书馥之前游历天下的时候,曾意外救下雍国国主雍彧,雍彧本有意留下谢书馥做太医院院首,然而谢书馥志不在此,辞谢了雍彧后便继续游历,但到底在雍彧那里留下了一份人情。
有了谢书馥的书信,皦玉顺利的见到了雍彧,在澜国大肆败坏长风庄,败坏华靖芝名声的当下,雍国中也不乏有人同样怀疑皦玉的本事,然而皦玉也没有让人失望,当场便打败了雍国中号称最强的将领。
之后也展现了自己的兵法谋略,只领着小队人马,便轻松战败了一支北莽铁骑,将北莽的马匹全数带了回来,也就是这么一队的马匹,在皦玉的训练下,雍国很快也有了自己的铁骑,有了这些功劳,皦玉很快便在雍国军中担任要职。
就在在北莽压着澜国进攻,而澜国只能勉力抵挡的当下,谁也没有料到雍国在这个时候加入了战局,自北莽以西强势攻入北莽的地界,迅速占领了不少城池,不曾想雍国居然放着澜国这块肥肉不动,反而要向最是能打的北莽挑衅。
北莽当下便调整战线,重新调兵前往西边的战场。
然而一向以勇猛着称的北莽军队,在面对雍国大军之时,居然难分高下,就连北莽一向引以为傲的铁骑,雍国也早就悄无声息的培养了起来。而北莽到现在为止,军中的大半将士只知蛮干,遇上学过些兵法的雍国将领,就只能被雍国军队变着法的打。
一旁的澜国眼见北莽要应对雍国,以为自己能够偷得一线生机,便由丞相举荐,派遣了大皇子前往边城一带,全面接手分散的兵力,重新调整部署后向北莽发动攻击,夺回失去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