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然是婚后傻了不少,所以才会被齐介允轻易的就骗了心。
说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开枝散叶,这种话也只能听听,等他日后反悔了,我可就没地方讨公道的。
女子娶进门不宠幸,只为看?哪个男子能做得到?他齐介允在我心里谪仙的形象早已毁了所剩无几了。即使看起来再谪仙好了,可到底还是爱色的男人。
梁侧妃如何离开我院子的,是被齐介允哄回去的,还是哭着回去的,我一概也不想去理会。婉娘也知道我不是个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也就不会往我面前凑着说这些咬舌头根子的话。如今,我什么都不想多在意,每天就是寻思着,什么时候才能抓到莫百川。
齐介允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我书房处理公务,只要在府上,一日三餐都陪着我用膳,夜间也是跟我宿在一起。
还是一如既往的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若非我之前数次对他的能力深有体会,我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不行的。
他的确行,而且厉害。在一日早晨,我翻身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赫然被他的厉害吓了一跳,他讥笑我,嘲笑我见识过这么多次还如此大惊小怪,他亲吻了我的额头,搂着我不让我动弹。
几个调息之后,他才渐渐稳住了自己的呼吸。
“过些时日,我教你呼吸吐纳之术吧。”他对我道。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学内功干吗?难不成会了内功就能飞升成仙吗?
只听他又言:“等我空了,与你也学学医术可好?”
他想学医,这个对他而言应该是不复杂的,他聪慧记性又极好,在甬山的时候,我只是大致比划需要的药材,他都是全都准确的与我寻了来。
我点头道:“可以。医术本就是治病救人,造福众人的,多一个人会便多有些人受益,我并不排斥教授别人,况且除了师父的秘方,其他的师父皆不会吝啬,唯有秘方是师父的心血。”
“我知道。百消丸一事,我是安排人在悄悄研制,除了我与洛黎,再无其他人知晓此事。给你的一瓶一直放在你的梳妆台的匣子里,你可瞧见了?”
“嗯。”我嫁来的那日就寝前,就已经看到了匣子里的百消丸,想着暂时不出门,便没有带在身上。
一连十多日,齐介允皆是与我同吃同住,形影不离,梁侧妃几次想闯进来,皆被他派人打发了。
齐介允逼着我跟他学习吐纳,说是内功修习的基础,而我也兴致勃勃的教他辨认和处理药草,他倒是比我还要认真的多。日子一晃便过去了,过得还算十分惬意,虽没有你侬我侬,但却像极了两个老夫老妻相互扶持和依靠。
府中的下人们都在谣传,说我受到齐介允的宠爱,定然会先一步有孕,诞下子嗣,将来就是府上的允王妃。因此下人们见到我也异常的恭敬,梁侧妃虽有管家之权,却远不及我在府中地位之盛。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被皇后梁月唤了入宫去面见她。
这日齐介允前脚刚出府办事,皇后梁月便传了口谕唤我进宫,若说不是故意寻了齐介允不在的时候,我还是不信的。
皇后梁月是齐介允的亲生母亲,她宣我进宫,我若是不去,是大不敬。可我心里十分抵触见到她,她无非是给我些难堪,再或者教训教训我一句,替梁侧妃出个头,打压我。
料是不愿,我还是进了宫,不过我并没有乘坐梁月来接我的马车,而是另安排了允王府马车与我前去。我可料不准,皇后梁月在呵斥我之后,会不会让马车送我回府,安全起见,我还是自个乘了自个的马车进了宫。
从梁月派来的女官脸上,我猜测到,皇后要失望了,我会忤逆她的意思,自己另带了马车。我心里嘲笑梁月这种小计俩,实在让人不齿,配不上她一国之母的身份。
可毕竟是我婆婆,我对她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果然这次除了我,还有梁府女眷和梁侧妃在旁。梁家姑嫂妯娌齐齐在堂,我且看她会不会超出我的预料,来些新的把戏上演。
后宫深深,齐景轩也不是常来她处,她自个的儿子也不听她使唤,大约她心里是有不少的牢骚。
我行的礼让人挑不出错处,倒是梁家的女眷对我态度甚是冷冰,甚至是轻视的。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我全然不会理会,可偏偏梁家妯娌仗着有皇后撑腰对我不行礼不理睬。我且都笑着记下了,想我令越公主,即使国不再,也不是好欺负的。
“允王侧妃,你可知错!”
瞧瞧,一上来就问错,这皇后是着急要处置我了。
我笑着上前,对皇后道:“母后,儿臣不知自己哪里错了,不过母后却错了。儿臣不光是允王的妃子,也是陛下亲封的公主,按纲常规矩来说就高不就低,母后不该称呼儿臣为允王侧妃,您唤儿臣为沐夕公主或者瑶伽公主皆可。”
“这小妖妇脸皮倒很厚。”
我笑着朝向那位辱骂我的梁家长房宗妇道:“老妖妇辱骂的是谁?”
“你,恬不知耻!”那宗妇起身指着我怒道。
我的随身布口袋里没有带任何袭击性的物品,因是进宫,在来之前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如今想下毒是不能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对方谩骂。
我向来好脾气,从出生到昨日,还未曾与人吵过架,骂人也是极少的,如今却为了一个没规没矩,甚是不要脸的宗妇开了戒。她敢如此辱骂于我,定然是受了皇后的指使,即使我是允王侧妃,骂我是打她皇后的脸,可她还是如此照做,更不会为我讨公道。妇人谩骂,皇后宫中此时连一个在场作证的婢女内监也没有,就算告到皇帝那里,皇帝也未必会多管,顶多只是让皇后发落,最终受辱的还是我自己。既然如此,不如今日就不管不顾,让这些梁家宗妇们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圣人常道礼义廉耻,你却道恬不知耻,依我看,你何止不知耻。你不守妇道,不守礼仪,言语恶毒,见了本宫不行礼也就罢了,我虽是允王府的人,却也是有封地的公主,你却对我指手画脚妄加评论抹黑本宫,按大同律例,你罪该当诛。你无视纲常法纪,欺辱我这个陛下亲封的公主,你莫非是不把法纪放在眼里,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那宗妇被我说的支支吾吾,有一年轻妇人却开口道:
“公主年纪轻轻的就盛气凌人,可不是件好事。若我看来,谁家媳妇没受到过长辈指点,公主若是这点气量都没有,允王殿下若是知道了,定然是觉得公主容不得事,到时候恐怕允王殿下会后悔自己看走了眼。”
她这话说的极妙,看似是说我没有肚量,不肯受长辈教导,却不仅替她家宗妇解了围,还劝我顾忌齐介允的想法,做人乖一天,任由她们训诫。
若是我常年生活在后院里,恐怕也就认栽了,乖乖的听她们训诫我,免得齐介允与我离心,可我此刻已经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态,什么人情世故,什么尊老敬老,也得别人尊我敬我,我也会回报。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不还,那活着确实没意义了。
骂我训我,也得有理有据,我若骂你祖宗十八代,你会乐意吗?既然你自己都不乐意,那就不骂你祖宗了呗,那就继续骂你吃屎的。
那宗妇看我没言语,以为我确实怕了,不由得眉梢上翘,目光斜视我,白眼翻的极快,活脱脱的老虔婆一个。
我收起笑脸,对梁家众妇人道:“陛下封我为公主,曾对我说过,我令越国没了,但以后他便是我的依仗。我夫君允王也说过,我既嫁给他,便是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若欺辱我,就是欺辱他,他定剥了那人的皮,让她后悔自己来到世上一遭。梁家众姑嫂婶娘,不如就猜猜,你们训斥我辱骂我,允王会不会替我讨这个公道。”
“我等是替皇后娘娘训诫你,免得你不懂规矩毁了殿下名声。”那宗妇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拔高,就怕气势压不住我,声音响彻了整个正殿,如似洪钟久久不消。
我也不与她在声音高地上一较高下,只等她说完,平平静静而道:“替皇后娘娘?皇后是陛下亲封的一国之母,谁人敢替!还是说你们梁家人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里,想一手遮天不成!”
我料定齐景轩与梁家有些嫌隙,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保证能唬住梁家这些妇人。
皇后果然脸色剧变,连带着梁家那些妇人亦不敢再开口呵斥我。
眼瞧着我根本不会服软,皇后态度也似缓和了些,说唤我过来,不过是想让长辈见一见,哪知我不懂事,冲撞了长辈。她让婢女端了茶水,让我向梁家众长辈嫂子赔礼,便让梁家众人原谅我不与我计较。
可是我要计较啊,皇后不仅让我对梁家众妇人敬茶赔礼,更是给我倒来一碗汤药,说是原本是她自个要饮的养生汤,见我发怒,便赐给我喝,让我消消气。
这哪里是养生汤,气味浓郁,一闻便不是好汤药,再闻竟是那绝子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