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宝珠一嗔,噘嘴道:“嫂子,你要是疼了,赶紧让三哥放下奏章过来给你吹吹。”
“好呀你个宝珠,竟敢调侃我了。”
话正说着,齐介允过来了,正巧听见我的话,便道:“你一回来就欺负你嫂子。”
齐宝珠不乐道:“三哥心里只有嫂子,所以也只听到嫂子的委屈,听不到妹妹受气。”
“谁给你气受了,可是那冯元河?”
问道此事,齐宝珠便再无了笑脸。
我和齐介允心下了然,般不再提起此事。今日正是中秋之日,齐宝珠来的早,齐介允也刚刚下了早朝,虽然中秋月圆的团圆饭是在晚膳,可难得他们今日都来鸾仪宫陪我用膳,熙儿也陪着落座一同吃了些专门为他准备的膳食。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齐介允对齐宝珠道。
虽然满满一桌子膳食,可都是素的,齐宝珠噘嘴道:“这肯定都是嫂子爱吃的,三哥难道不知我现在欢喜吃肉。”
齐介允道:“可我记得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菜,所以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你准备的。”
齐宝珠笑道:“嫂子你听,我小时候爱吃的,可我现在都嫁人了,三哥根本就不关心我。”
她这样子,要比之前让人欢喜很多。人虽然还是那个人,可总觉得她眉间多了许多忧愁。也不知冯元河是如何待她的。
期间,齐宝珠故意寻了个借口,打发了伺候着的宫人,凑到我面前,小声的嘀咕道:“嫂子,趁着白霜不在,我问你个事。”
我点点头,齐宝珠道:“嫂子可知我大婚那日,我府里发生了件风流韵事。”
我猜想她大概是知道了白霜和石霖焱一事,便点头,“你之前看到的那些红绸箱子,便是为白霜准备的嫁妆。”
齐宝珠道:“原是这样,嫂子还真是大度。我新婚本来是顾不上这档子事,没想到被我无意中听到两个奴婢在墙角里说这件事,怕传扬了出去,便把那知情的都杖毙了。本想着当日就派人给你送信来的,可想着今日会过来,不如我亲口来说,免得这件事再被别人知晓。嫂子,你怎么就任由她妄为?”
我道:“要想得之必先予之。”
“原来如此,嫂子这是要一箭双雕啊。”
只听她又道:“我帮了嫂子这个忙,嫂子要如何谢我。”
我以为她看中了什么宝物,想要我割爱送她,我让她随意选,没想到她却道:“先应下我一个条件就是,等他日我想要嫂子兑现,嫂子可不要不承认才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达瑶伽不是小人,自然不会失信。”
“好。”齐宝珠与我击掌定下承诺。
齐介允在一旁旁观,也不言语,只看我和齐宝珠姑嫂二人咬耳朵。等我抬眼看他,他眼中慢慢的宠溺,让我的心又为之一颤。
哎呀,真是好想三年之期赶紧过去,好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中。
三日之期,比三年快了许多,貌似扎了几次眼就到了。白霜也要出嫁,从宫里出嫁入石霖焱的新府邸,在此之前,齐介允先是为石霖焱定下了庞家的一门亲事,石霖焱的未婚妻乃是庞纪阳的亲妹妹,也算是齐介允给石霖焱立足长乐城的一个天大的恩赐。
庞家之人对石霖焱的身份还算满意,听说那小庞小姐自打知道自己要嫁给的是新科状元,便一直欢喜不已,满心的等着要嫁给石霖焱。对于白霜先入了门,给石霖焱当侧室,庞家并无任何的意见。
即便是白霜是我的婢女,先入的门,但以她侧室的身份,她也是不能先生养的,更何况庞家小姐的亲事是皇帝亲自赐婚,无论哪个方面都高于白霜,庞家和庞小姐自无不满意之意。
白霜带着我为她准备的嫁妆出了宫,一顶小轿嫁给了石霖焱,随行去照顾她的婢女,也是我亲自为她挑选的两个小宫女。即便是侧室,该有的面子,还是得为她做全了。
方乳母道:“娘娘真是心善,在您身边伺候的都是好福气。”
我心想,也不全是,若是木兰和婉娘还活着该有多好,也会如米兰玉兰铃兰和白霜一般风风光光的出嫁,嫁给自己欢喜的人。可到底是她们回不来了,是我亏欠了她们。
齐宝珠回宫,她没有提起有无见过齐景轩,我们也不曾多问,怕言多有失。后来听齐介允说,齐景轩带着母亲在长乐城住了不少时日后,便又去了岚州去看齐通宇。
提起齐通宇,我便觉得对他愧疚,若非是我,齐介允也不会把齐通宇赶去岚州,更不会放任齐通宇随意的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如今连族谱也未入,说来也是齐通宇自己不肯。
再过没多久,便听闻齐通宇得了一个儿子,长相是随了他那位王妃。齐介允也曾书信给齐通宇,要给齐通宇的宇王妃和世子入了皇室族谱,可也都被齐通宇拒绝了。
我倒是有些不明白齐通宇的意思,只是齐介允却气恼的扔了齐通宇的回信。
想来又是因为我吧。
可他既然已经有了妻儿,当该是好好的过日子才是。
我自幼的经历,让我对感情有些单薄,可又渴望得到亲情。别人或许不明白,以为我是冷情的,而我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的更改,一如,我认定齐介允是我终生相守的人,认定齐通宇是我的兄长。
我希望所有人都安好,都有属于自己的福气。
时间匆匆,一年又一年过去,熙儿从会走路,到会了牙牙学语,开始跟着太傅学习,每日跟着齐介允早朝听课,年幼开始便已经辛苦的在学习。
鸾仪宫偏殿的窗子见证了熙儿的越来越大的身影,他每日跟着齐介允前来,向我问安,从糯糯的“母后”到能背诵许多的诗词与我听。才不过一年,他已然是个懂事的小人精。
“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
齐介允揽着熙儿,在窗外对我道。
“我都不记得具体哪一日,你竟知道。”
“我当然记得,天天都在算着还有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