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从冷宫中出来以后,众人见齐介允对我的宠爱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是日益恩爱。即便是有一日,齐介允被我打青了眼圈,他依旧去上了朝,并且毫不忌讳的对诸臣承认是被我这个皇后打的,可他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说起来的时候,反而带着对我宠溺的笑,让诸臣以为好像我给他的不是一拳,而是一个甜蜜的吻。
自那时起,便又开始有了关于我的新传言,说我无论是有多霸道,有多像个夜叉,可我这副容貌还是让皇帝深深的痴迷,甚至是被他了,皇帝也乐在其中。
更甚至有人言,若是能寻得比皇后还要漂亮的美人,才能改变皇帝对皇后的痴心。
齐介允回答我道:“便是寻到了比我的宝儿还要美的女子,我也不会多看一眼,我心里就只有我的宝儿。”
可他这话说了没三年,便被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不待三年,我和齐介允的第三个孩子,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女儿出生后,他开心的像是寻到了前世的情人一般,差点把我这个现世的娘子给抛诸了脑后。
皇帝的宠爱便是皇后的面子,我这名声不管如何,面子却因为齐介允赚的足足的。后宫中,便时常会多些诸多命妇的请旨,一是来向我这位皇后来问安,有时便是寻着借口来送些稀罕的东西给我。
东西我必然是收下的,并非是在意这些物品,只是若是不收,便是驳了那些命妇的好意,会使她们更加的惶恐不安。我倒不是给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只要送来,都是面带和善的收了下来。除非是真的不能收下的,比如说,哪家带过来的女儿。
不过,自现在,还未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为齐介允纳妃一事,便是有带女儿前来的,也是打着前来向我问安与我说话的幌子,实则是想探探口风。但是见我不仅不提这茬事,我倒是一直和善的虚应付着,连忍冬的态度都比我冷上几分,便再无人敢把女儿带过来让我相与了。
命妇送来的什么都有,除了宫里的更加精巧的,世上千奇百怪的玩意,想必命妇们都能弄得来。我不太看重这些物件,更是欢喜与她们聊天,听她们说一些民间听来的趣事,也好打发打发这后宫中无聊的生活。
可这些命妇七嘴八舌的说的多了,我也举得没甚欢喜的,又觉得还是太呱噪,还不如自己写写字画个画的更加舒坦。我这性子,从我外表来看是个冷情的,其实心里更是有些欢喜冷冷清清的日子,偶尔添加点有趣的点缀,那才是最好的日子了。
眼见着狩猎的时间接近了,知晓我爱白色熊皮的披风,齐介允便让忍冬去库房里去寻,寻到好的,便让我带着去狩猎场。
恰巧白霜在我这里小住几日,便道:“白色会不会显得太清冷,娘娘现在的身份和娘娘的容貌,若是披一件火红的披风怕是更要夺目了。”
齐介允闻言,想着我除了嫁给他那日和与他同登大宝之时穿过红色以外,好像并没有一件通体火红的衣衫。并非是我不欢喜红色,只是觉得穿上红色的我会显得媚态十足,十分的让我不适。
白霜拦住忍冬道:“我听闻命妇们送来的物件中便有一件火红的狐皮披风。”
齐介允吩咐道:“那赶紧去寻来。”
忍冬只好去了鸾仪宫的库房,去寻那件命妇送来的披风。
果真没一会,那披风还未封箱,便让忍冬给寻了来。
齐介允掂了掂重量,然后展开亲自为我披上那件披风,“啧啧”称赞道:“果然,红色显得娇媚,你原本就有双桃花眼,这通体的红色穿上后更加是显得你妩媚多情。”
我不喜这种感觉,不悦的对齐介允道:“我是一国之后,怎么妩媚多情,这个披风还是罢了。若是你欢喜我穿红色,便让内务府赶制一件红色的宫装给我便是。”
齐介允也觉得确实不妥,毕竟我并非是只给他一个人看的。我脱下披风递给他,他只道了可惜。
我是知道他可惜什么,便嗔了他一眼。当皇帝的,岂能人人都如齐景轩那般为所欲为的。
忍冬却道:“这披风还配了一个头饰,比这披风更是让人爱惜,竟是一整个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齐介允本因我而兴致缺缺,听忍冬之言,便让她把头饰也带过来。忍冬唤了早就在外托着匣子的宫人,待忍冬掀匣子,赫然映入我眼帘的竟是个闭着眼睛的火红小狐狸。
我心下一骇,心想,便是能穿,我也不会穿着了,这也太残忍了。
齐介允也眯起了眼睛,我问忍冬道:“去瞧瞧记录,这是哪个府的夫人送来的。”
忍冬应下去查看,我本想让她把披风和头饰一同带走,可眼睛瞄过去的瞬间,又觉得那头饰有些不太对劲。好奇心驱使,我便止住准备离开的宫人,再就近仔细瞧了那个头饰。
原来是那火红的小狐狸并非是通体火红,而是在脖颈处有一处指甲盖大小的白毛。
齐介允问道:“怎么了?”
我正想要说“无事。”
便又因靠的离那头饰极近,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有些熟悉,可心中竟有些警醒。我向来信任自己的感觉,忙拉着欲上前的齐介允后退,心里却在回忆着那熟悉的问道到底是什么。
“是玲花粉的气味!”
我忙从随身配着的锦袋中拿出百消丸,给齐介允和自己服下,也为捧着匣子的宫人服下,可那宫人便又吐了出来,松了手砸了匣子,自己倒地开始口吐白沫。
我忙上前为小宫人探脉,一边探脉一边忙对忍冬和白霜道:“有毒!白霜忍冬快服百消丸!”
忍冬一向怕死,这次却在服了百消丸之后,马上把散在绒毯上的头饰用地上的绒毯包着,连带着匣子一同迅速的跑着拿出了鸾仪宫。
倒地的小宫人没得救了,若是她能及时服下百消丸抗一抗玲花粉的毒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我有些难过的起身,进殿的侍卫在齐介允的示意下,抬了小宫人的尸身出去。齐介允为我诊了脉,对我道:“幸好,你跟着我学了多年的内力,有些了根基,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