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慕容寻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果然来了力气。
他看了看床边的三样惯用兵器。
这黑芒宝剑和暗秋刀乃一路走来,毫发无损。而那柳叶镖却少了两个:之前在秘境中打墨蜥那支便没能捡回,前些日子在郜城与短刀蝠对战扔出几枚柳叶镖,有一枚弹飞后未能找到。
他刚把剑别在身后,便听见有人在敲门。
“客官,您的早饭……”
慕容寻心想:糟了,楼下的东西忘了收了!
他从窗口伸出头道:就搁门口吧!
他跑下楼,将坏了的桌椅用一个大袋子装好,将早点端进屋。
这时那店主又来了。
“什么事?”
“这是我为您一早购置的桌椅!”
慕容寻打开门,将东西搬进屋,把那个大袋子交给他。
“对了,我今日要出门走走。”
店主递来一张纸。“客官,今日城北戏楼开演,我买了张票,您去看看吧!”
这戏楼里十分热闹,慕容寻走进去,把票交给里面的人,那人把慕容寻领上了二楼。
他挑一个安静些的空位坐下。
戏早已开始了。里边的唱戏的十分专业,尽管慕容寻不懂戏曲,也觉得十分精彩。
他对面是个小老头,抓了把桌上的花生仁,塞进嘴里。
“你不经常来吧,今儿你可赶巧了。这唱戏班子和平日的可不一样,常年跑各地巡演,我们这儿一年就来一两次!这次也就待三天,这昨天有人半夜就来了,这二楼的座儿,想必是有人帮你订的吧!”
这时,慕容寻不经意间看向了窗外。
楼下有两个人,戴着手笠斗篷,楼下的人流川流不息,唯独他俩一直没动,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慕容寻马上起身,下了楼。
他刚一走出门,便瞥见了一抹寒光。他想起来早上把暗秋刀和柳叶镖忘在了房中,只得拔出长剑,将直冲面门的一剑挡下。
那剑斜斜挑来,慕容寻想起来一个剑招正好能化解,便绕剑一划,一翻手腕,将对方的剑叩住,果断结束了战斗
对方收起剑,摘下了斗笠。
“郝兄?你可算来了!”
说完,迅速将剑收好。
郝志兆对同行那人道:“范师兄,我说得没错吧,我这慕容兄弟,虽然没怎么见他使过剑,但可能功力不在你之下啊!”
慕容寻看了看那位范师兄,见他神色有异,好像有些吃惊。
郝志兆拍了拍他的肩。
“去年的本宗测试,我排在第九百三十二位,靠着我这秘术玄枫步才勉强跻身前一千。可我身边这位范子木师兄可就了不得了,你别看他只跟我一般年纪,不过二十五岁上下,却硬生生排进了前五百弟子!他性子虽有些木纳,人却是十分可靠。对了,我向师父和宗主禀告过你的事,都对你很感兴趣,这事儿我看能成!”
慕容寻谢过了。
“那么,我去把我行李拿上,今无便出发去豫山吧!”
郝志兆想了想。
“趁早赶路也好。不过,这里到豫山不过二天以内的路程,没必要太着急!”
慕容寻走后,范师兄把郝志北拉过来,耳语了几句。
郝志兆脸色大变。
那范子木在郝志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真的吗?”郝志北不敢相信。
“我之前曾经见过,确实是。”
“可是……他,救过我两次,我不信!师兄不会看眼花了?”
“我你还信不过吗?你刚才没注意,我却看得真切。何况,他不敢使剑使多了,遮遮掩掩,还这么着急上豫山。万一他的身份真是那样,你带他上了豫山,不后悔吗?”
郝志兆想了想。
“不,我还是想带他上山,让师父看看。”
“那么,一路上小心行事,别让他看出我们起了疑心!”
慕容寻去拿上行李,将房退了,便回到戏楼下。
他发现郝志兆脸色有些异样。
“郝兄!”
郝志兆有些心不在焉,他连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哦,你来了,我们走吧!”
“郝兄,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有人向我们说了你的住所,店主让我们来戏楼找你。”
“这样啊。”
......
这天晚上,三人在路边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小木屋。便进入凑和了一宿。
半夜,慕容寻起身,见两人都睡熟了,便想出去找点儿水喝。
他回来时,透过门缝看见屋里二人点着灯。隐隐约约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趴在门边,侧耳细听。
范子木道:“我心中存疑,睡不安稳。”
郝志兆道:“范师兄,我是真不愿相信这事儿。”
“可是,为了宗门大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执意要带他回豫山,明日到了后,你有什么打算?”
郝志兆沉默不语。
慕容寻这时推开了门。
推门带出的风刮过去,墙上的油灯闪了闪,便熄了。
但慕容寻分明看到,二人有些惊慌。
“是我出去时将二位吵醒了?”
“啊………没,没有!”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三人共处一室,各怀心思。
第二日天一亮三人便接着赶路,路上没说过一句话。
黄昏时分,慕容寻三人已站在了豫山脚下。
他跟在两人身后,心中感叹:“还真是什么都没变啊!”
他上前一步。
“郝兄,你师父和宗主在哪儿啊!”
郝志兆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手按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但没有拔出来。
“就快到了!”
慕容寻叹一口气,心中也纳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引起了二人的怀疑。
三人来到了一个大堂之前。
“慕容兄弟,你先在此地等候,不要走动!我和范师兄先去禀告师父。”
慕容寻心想:见了他们的师父,应该就可以解除误会了。
二人去了许久也没出来,大堂门外守着人,慕容寻只能站在原地耐心等候。
外边儿守的那人也是二十来岁,不过武功造诣显然低一些。
“你就是前些日子救了郝师兄,想上山求师的人?”
“正是,不知你们师父叫什么?”
“我们师父是宗主座下弟子乔叔默。”
慕容寻心想:乔叔默?这个名字好像从前在记忆中听过,那就应该是爹的师弟了。”
这时郝志兆在里面喊道:“陆师弟,可以放他进来了!”
慕容寻走了进去,大堂中坐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
“不是我爹的师弟吗,怎么年纪这么大?”
这显然便是乔叔默了。郝志北和范子木等一众弟子佩剑立在两旁。
“进来了?你就是救了志兆的人?”
“正是!”
乔叔默站了起来。
“有些事,志兆和子木已经跟我说了。你此程,就是专门上豫山来拜师的?”
“是,但是准确地说,是来见柯宗主的。”
乔叔默有些生气,认为慕容寻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从哪里而来?”
“这个,恕在下现在不便告知。”
“不说……那就是刻意隐瞒喽?”他一招手。“拿下!”
屏风后登时冲出十来个带剑弟子。
慕容寻吃了一惊: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爹,你怎么有这么个糊涂的师弟啊!”
他叫道:“乔师叔,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想伤害豫山弟子!“
“少来这套,你这话是想说玉山弟子吧!大胆狂徒,要不是子木看见你使了玉山剑法,提前上山告诉了我。就叫你得逞了!还有,别叫我师叔!”
“我叫慕容寻!”
“你叫什么名字,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停啊,快将他拿下!”
慕容寻叹了口气,决定自证清白,只好拔出长剑。
“看好了!看看我使的是什么剑法!”
三招,他只用了三招,就支开了身边的弟子!那其余的人都围成了一圈。
“我叫慕容寻,你认得这剑法吗?”
乔叔默脸色一变。
郝志兆凑过去。
“师父,怎么了?”
“他好像使出了当年你二师伯的独创剑法。”
郝志兆喜道:“那么,这不是可以证明慕容兄弟不是玉山神殿的奸细吗?”
“这剑法的确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不过……”
他高声道:“你到底是谁?”
慕容兄一剑拔开敌方攻势。
“家父慕容白!”
乔叔默瞪大了眼睛,他听到他名字时便已隐约猜到,但从他口中亲自说出,还是吃了一惊。
他一招手,让弟子们退下。
“你说你是慕容师兄的儿子。怎么证明?”
慕容寻举起黑芒。
“你识得这把剑吗?”
黑芒现世?”他喃喃自语。
众弟子听到,议论纷纷:“难道,这就是十余年前名震江湖的无锋宝剑黑芒?”
“既然你认得,快带我去见柯宗主!”
“你还有什么信物吗?我拿去禀告宗主。”
慕容寻拿出书信。
“这里有一纸家父的亲笔书信!不过,我爹说了,只有柯宗主能拆阅它!”
“好,我带你去主殿!”
乔叔默一挥手,道:“你们两个,跟我一同去!”
于是乔叔默在前,领着慕容寻前往峰顶主殿。范,郝二人紧随其后。
殿间一位老者背对着他们立着。
“老七,来找我什么事?”
乔叔默把慕容寻领过去。
“哦?这就是你徒弟郝志兆说的人?”
“是。师父请看!”
柯赋舟看了看那把剑,接过了信。
“黑芒?你姓慕容?”
慕容寻点点头。
“我一直在等你,你终于来了!”